魏蕭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戴詩雨。
很顯然,相比自己想知道戴詩雨來這裡的目的,戴詩雨更想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否則以戴詩雨此時面對自己的強勢地位,不會主動服軟要和自己交易。
魏蕭便說道:“你先告訴我你來這裡要幹什麼,之後我再告訴你我來這裡幹什麼。”
戴詩雨這下真被魏蕭惹惱了,頓時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沒等她說話,魏蕭又笑了一下說道:“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好男不跟女鬥,我先說就我先說。”
魏蕭之所以主動下臺階,原因之一是他確實不想和戴詩雨磨嘴皮子,誰先說誰後說在他看來並沒什麼關係,反正他對戴詩雨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已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就算戴詩雨聽自己說完來這裡的目的後耍賴,不肯說出她來這裡的目的也無所謂。
原因之二,魏蕭畢竟是S級通緝犯,戴詩雨沒把這事立即抖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魏蕭雖然不知道戴詩雨爲什麼會這麼做,但心裡對戴詩雨還是有些感激的。出於不想惹惱戴詩雨,導致她一氣之下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抖出來,魏蕭覺得自己也應該見好就收。
原因之三,魏蕭覺得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對自己的處境有益而無害。他通過觀察戴詩雨面對自己時的種種表現,認爲戴詩雨應該一個很有正義感的女子;而鄒殿英從隱密渠道得知的伊拉克總統並沒有遇害,而是被劫持到中東這件事,戴詩雨應該是不知道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對戴詩雨說出實情:想要得知伊拉克總統的具體藏身地點,甚至如果可能的話,將其救出,以洗脫自己的罪名。戴詩雨反而會對自己比較放心,不用再胡猜亂想自己在這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戴詩雨聽到魏蕭說出‘好男不跟女鬥’這句話,頓時駁斥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如果是好男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壞男人。快說,你來這裡是什麼目的!”
魏蕭苦笑,也不爲自己開脫,直接說道:“我從一個隱密渠道獲得消息,伊拉克總統並沒有遇害,而是被劫持到了中東,並且這次劫持行動極有可能是IS所爲。因此我就來到了這裡,我想要進一步打探情報,如果可能最好將伊拉克總統救出,洗脫我的罪名。”
戴詩雨聽魏蕭說完,先是愣了一下,轉而立即懷疑地道:“你以爲我會被你這種拙劣的謊言騙了?”
魏蕭不解,問道:“你爲什麼覺得我是在騙你?”
戴詩雨哼了一聲,彷彿看穿魏蕭把戲似的說道:“伊拉克總統現在的情況,國內上下所有情報機構都沒有任何消息,就連國安部都不知道伊拉克總統現在是生是死,你又可能知道?”
魏蕭搖頭笑道:“所謂百密必有一疏,國內的情報網就算布控得再嚴密,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何況,還可能有些情報人員故意隱瞞了某些消
息而不上報呢?”
戴詩雨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魏蕭:“很報歉,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
戴詩雨卻盯著魏蕭看了幾秒後,冷笑道:“是鄒殿英告訴你的對不對?包括你從國安部逃脫的全盤計劃,以及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從華夏來到這裡,這些都是鄒殿英在暗中安排,對不對?”
這個小女子不光身手了得,頭腦還這麼聰敏,真是令人驚訝。
魏蕭不動聲色地看了戴詩雨一眼,不在臉上流露出任何表情,以免戴詩雨從自己的表情中猜到什麼。看了戴詩雨一眼後,魏蕭說道:“我已經把我來這裡的目的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了。”
戴詩雨卻哼一聲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何況,我認爲你就是在騙我,取得我的信任後就可以執行你的真正目的。”
魏蕭真是無語了,問道:“那你認爲我有什麼真正目的,說出來聽聽。”
戴詩雨語塞了一下,隨後說道:“可能要在這裡製造一場恐怖襲擊,以報復國家。”
魏蕭道:“這裡是聯合國維和部隊駐伊拉克的總駐地,我就算想要報復國家,也不至於萬里迢迢跑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執行所謂的恐怖襲擊吧?相比之下,我直接在國內殺了那些決定把劫機罪名扣到我頭上的高官,豈不是更容易?”
戴詩雨白淨的臉頰頓時紅了一下。不是別的,魏蕭這番話一說出來,自己此前的那番假設簡直就是胡謅八扯,這讓戴詩雨自覺有些難堪。
紅了一下臉後,戴詩雨仍然不依不饒:“你的真實目的可能有一萬種,我怎麼可能猜得到!反正你剛纔說的那些肯定是謊話,我不相信!”
魏蕭聳了聳肩,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其實我已經猜出你來這裡的目的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告訴我。”
戴詩雨愕然,隨即故做平靜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來這裡是什麼目的?”
魏蕭道:“調查孫在令營長,對不對?”
戴詩雨定定地看了魏蕭幾秒鐘,心中暗想:這個男人真是太難對付了,以後我必須對他時刻加以提防!
心中雖然驚歎,但戴詩雨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定定地看了魏蕭幾秒鐘後說道:“無可奉告!”
話說到這裡,已經不需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反正兩人都已經對對方報著十足的戒意,就算說真話也會被對方猜疑。
魏蕭最後看了戴詩雨一眼,轉身離開,卻在將要走出陰影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不知爲什麼,魏蕭總覺得戴詩雨似乎對自己一直懷有一種偏執的敵視態度。按說自己雖然是通緝犯,但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戴詩雨不至於每次看到自己都像看到了仇人似的。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想到這裡,
魏蕭轉過身,看著戴詩雨問道:“我還有個問題,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很奇怪爲什麼你對我總是報著很強的敵意?我雖然是通緝犯,但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仇吧?”
戴詩雨脫口道:“因爲你們男人……”
剛說出這幾個字,戴詩雨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妥,況且自己也沒有必要對魏蕭說這些。便對魏蕭翻了一個白眼,懷抱雙肘把目光投向別處道:“無可奉告!”
魏蕭挑了一下眉毛:“好吧,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隨後轉身離去。
留下戴詩雨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心底裡突然間涌起一種莫名的傷感。
此後,一連過了三天,相安無事。
不只是魏蕭和戴詩雨之間相安無事,整個聯合國維和部隊總駐地也是什麼事都沒有。魏蕭在這三天裡也沒有得到任何有關伊拉克總統的情報,站在營房外看著太陽燎燒下的廣褒沙漠,魏蕭此時頗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通信員這時從總收發室回來了。各國士兵收到的信件,都會先由總收發室統一代收,由拆彈專家操作相關儀器進行掃描,確實沒有問題後,再分發下去。
從魏蕭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通信員對魏蕭打了個招呼,隨後又想起什麼了似的,在走出幾步後又連忙轉過身對魏蕭道:“對了剃刀,這有你一封信。”
說著,從一堆信封中拿出來一封,遞向魏蕭。
魏蕭很奇怪,誰會給自己寄信呢?自己來到這裡國內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啊……
不對,有人知道!是廠長!
連忙把信接了過來,先是翻過來掉過去看了看,信封表面沒有任何提示,便拿著信封走回自己的住處。
魏蕭現在和後勤部的老張,一箇中尉住在一起,是孫在令營長特意安排的,免得和其它士兵住在一起問這問那的。老張白天經常不在,要去切萊克城買菜什麼的,活動宿舍裡只有魏蕭一個人。
把信封拆開,裡面是一個紙包,還有一個密封的小塑膠袋,在小塑膠袋的裡面有一封摺疊起來的信紙。
魏蕭先把小塑膠袋放到一邊,打開紙包,發現一個類似膠片的東西;把這張膠片拿起來看了看,上面有圖像,但太小看不清楚。看到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魏蕭心中一動,連忙把膠片放到陽光下。只見一片荒涼的城市建築羣出現在牆壁上,其中一個建築標了一個星形符號,在符號的下方寫著‘目前伊拉克總統被劫持地點’幾個字。
再打開密封的小塑膠袋,拿出裡面的信紙展開觀瞧,上面只有一段話:目前已經得知伊拉克總統被轉移到了切爾諾貝利,具體地點如膠片所示,等一下孫營長會來找你。
剛看到這裡,門口有腳步聲響起,很輕的腳步聲,明顯是刻意壓低的。魏蕭連忙轉身向門口看去,同時胳膊不動聲色地把信紙壓在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