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們不也是爲了你來的嗎？”她看著我，我擡眸，卻突然發現她的半邊臉腫的更加厲害了些。無暇顧忌她說的話，我匆忙起身，“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下拿冰塊給你敷一下，你的臉傷的有些嚴重。”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我就出門往樓下去，卻在樓梯拐角處碰到了路季晴。

“站住！”

我轉身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聽說你懷孕了，我告訴你，配生下佑辰的孩子的人，只有我。”聞言我覺得可笑，就算我是騙人的，可也覺得她說出這樣的話過於愚蠢。好像她說生就能生的了一樣。可我卻忽略了她深層的含義。她其實只是想告訴我他不會讓我生下這個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而已，帶我意識過來已經來不及，因爲她一用力我就順勢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但關鍵時刻我還是遵從了一句話，“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於是在摔下樓梯的前一秒，我果斷扯住了路季晴的衣服。

匆忙趕來的女傭驚聲尖叫，卻已來不及阻止雙雙摔下樓梯的我們。

身上傳來一陣劇痛，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季佑辰的臉。那一秒我甚至覺得我是就要死了，出現了幻覺。

“夏至…蘇夏至！”他的聲音那麼清晰真實，我還未來得及分辨是否是幻覺，便被扯入一片黑暗。

那段最不願被提及的回憶出現在夢裡，又想起那個別離的雨天，我愛的少年在大雨裡聲嘶力竭的喊我的名字，卻對我說了最絕情的話語。明明是夢，痛的感覺卻那麼真實。

“佑辰…佑辰……”無意識的念出這個名字，卻隱約聽到了迴應。

“我在，夏至我在。”

努力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片純白，和季佑辰微現蒼白的臉。

“事情……應該敗露了吧。”清醒過後，我這樣問他。還有，我……應該可以離開你的身邊了吧。

“受傷還不忘離開我，蘇夏至，你到底討厭我到了何種地步。”他眼睛裡滿是清冷，上一秒的焦急像是我的幻覺那般。三言兩語，卻猜到了我的心思。可他不知道，我從未討厭過他。甚至在他那樣殘忍對待我的時候，我的心裡到底還是愛著他。

不想解釋，不能解釋，不會解釋。我索性無言。

“看來你的願望要破滅了，這裡的醫生我已經打點好了，孩子保住了。”

我一愣，心下卻又覺得有幾絲幸運。原來潛意識下，我還是想留在他的身邊的。可嘴上卻還是在逞強問他，“明明知道這種選擇是多麼錯誤，連命運都想給我們一個臺階，你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悟呢？”

“命運？蘇夏至，當年可是你口口聲聲教會了我要信命，但不能認命。莫非你忘記了？”如果他都記得清晰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多年以前，我確實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我曾經告訴他，“佑辰，我一直覺得命運是可以相信的。有些事情就是命中註定，譬如遇見你。可我卻覺得不能認命，萬一命運早早寫定了我們的分離呢。”有的話放到多年以後在被提及，你會發現當初的信誓旦旦到頭來只會諷刺所經歷的這一段時光。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認命，可是我和他也始終沒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