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可能嗎？看來是我太自信了，我還以爲，你事到如今仍是愛我。”揶揄的口吻，卻把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慌亂的否認，只換來他脣邊更深的笑意。知道說再多也只是掩飾，越是掩飾他越是能看出端倪，我索性不再開口。本想離開，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出去，也只好留在包廂裡與他相顧無言，一路沉默到底。

是的，事到如今我還是愛他。

我想我到底是開心的，不管他是不是爲我而來，至少此時此刻他陪在我的身邊，至少在他婚禮當天，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可若是我能想到未來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我寧願希望他今日西裝革履與一身白紗的人兒成爲別人眼中令人羨慕的才子佳人。我寧願我從此遠離他的身旁，給他減免了無盡的災難。寧願我我們天涯各路，自相安穩。

一下飛機，我趕緊拎著行李就跑。

這一路上我是看出來了，季佑辰是當真跟定了我。無論我做什麼他貼身的助理都寸步不離的跟著，也是多此一舉好吧，就這麼一個飛機，我能去那裡。難不成我還能跳下去，就算自殺也不能找這麼一個屍骨無存的方法……

“季佑辰，你到底想怎麼樣！”看著身邊跟著擠公交一臉不滿的人兒，我終於忍無可忍。

沒想到那殺千刀的司機剛好在這個關鍵時候剎車，我剛好不好撞到季佑辰的身上，險些摔倒。最後還是季佑辰“好心”搭了把手，我才勉強站穩。只是剛纔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嚴肅模樣被毀的連渣都不剩。

偏偏季佑辰又一臉“微笑”的問我，“剛剛你說什麼，太吵，沒聽清。”

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勇氣也不敢再用那樣的語氣河對面的人說話了，萬一他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譬如此時此刻他的爪子。

“我說季佑辰，我們能不能商量商量。”

“好啊，商量什麼。”果然腹黑！看到他這無辜的小表情，我就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無奈最後也只好忍下，扯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微笑，“把你的爪……手！把你的手拿開好不好？”

看一眼剛剛藉著扶我而放在我腰間此時此刻正不安分亂動的手，我實在不敢招惹面前的人。

他笑笑，伏在我的耳邊，曖昧低語“我不同意。”我擡眸，狠狠瞪他，卻在下一秒怔在原地。他笑著，終於不再是以往冰冷輕蔑的笑意，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如同多年以前，那種乾淨溫和的明朗笑容。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從他的言行舉止中，似乎不再帶著對我濃重的仇恨。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漸漸變得不再遙遠。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了細微的改變，或許連他都沒有發現。因爲如此，兩個走散的人才得以回到同一條路軌，繞回彼此的世界。可是後來每每想到，我竟只奢求他恨我。只要一如既往的恨著，便是我們兩個人的救贖……

“看什麼？”他冷不防的開口。

我一驚，趕緊低頭，“沒……沒看什麼，看風景。”隨便編了一個藉口，沒有意識到這藉口未免太扯淡了些。看到季佑辰饒有興致的笑笑，“風景？”

蘇夏至啊蘇夏至，你剛剛盯著人家的臉看了老半天，現在竟然沒智商的冒出一句看風景，也是爲自己的智商擔憂……

可轉念一想卻微笑起來，分外認真的看著季佑辰的臉，“是啊，看風景。”看到他愣了愣，顯然也是想起了那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