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情景生生刺痛了雙眼,眼淚還來不及落下他便適時的醒過來。
“季佑辰……”我看著他,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夏至……我什麼都沒做,你相信我。”他看了看房間的情景,轉過臉目光堅定的對我說。
“啊……”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牀上的人兒不知何時醒來,抱著被子躲在牀角,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看向牀上的人兒,眼神凌厲,“路季晴,做這樣的事,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知道,我是不會娶你……”
“你必須娶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母親突然出現在門口。
“媽……”他驚愕,驀然轉頭看向我。聰明如他,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一個圈套呢。更何況,這明明就是一個但凡有點腦子就能看破的圈套。
“夏至,你……你終歸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對吧?”他苦笑,看了眼牀上的人兒,側臉望著我。
“佑辰,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他的母親在一旁靜靜開口。卻只換來他的暴怒,“出去,都給我出去!”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他明明一直都是淡然美好的少年。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重重的砸向牆壁。牀上那個叫路季晴的女人卻被嚇得花容失色,無奈,他的母親只好帶著她離開。靜默的空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他冷冷一笑,眼神帶著些許迷離的看著我“你說話啊。”我想那個時候他還是對我抱著一絲期待的,其實他完全能夠想到,終究是想自欺欺人罷了。
“是啊,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你母親。”我低頭苦笑,再擡起頭看他,目光卻寫滿堅定。我的季佑辰,你應該得到幸福的,你的幸福終究不是我能給。
“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我無話可說。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完成。說吧,這一次,你安排這樣的事情,是想要我怎麼樣呢。”他笑,那笑也終究只停留在嘴角。好聽的聲音帶著喑啞,明明是最好的年紀,卻帶著飽經歲月摧殘的滄桑感。
“你該對她負責的。”我看著他,視線卻漸漸朦朧。不能讓他看到我淚溼的雙眼,所以我便毅然轉身跑開。
衝進雨中,再也承受不了那份傷痛。淚水和雨水混爲一體,終分不清彼此。
“蘇夏至——”他喊我的名字,聲嘶力竭。
我轉身,看他站在雨中。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像隔著整個時空那樣遙遠。那個時候,我真的差一點就忍不住去擁抱他了,但我沒有。因爲他站在那裡,字句清晰的對我說“蘇夏至,你不配說愛,也不配被喜歡。”
我拿了他的母親給我的機票和支票,可我沒有離開。沒多久我聽說他出了車禍,然後便一直躲在醫院看他的情況。我知道那個叫路季晴的女人一直在照顧他,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就在那個城市,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遠遠地看著她過得幸福安穩就好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和那個叫路季晴的女人擁抱牽手,我知道,我該離開了,然後我便去了法國。
這段最不願提及的過往,現在想來其實也並掀不起多大的波瀾。可是正是這段過往,折磨了我整整五年,讓我不能安穩。我覺得愧疚,不曾想在另一個國度,我深愛的人竟這樣恨我,整整恨了五年。
明知道再解釋也沒有意義,但我仍然選擇開口,原來這麼多年在他的心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設計,又親自執行的。季佑辰,我那樣愛你,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那種事情呢?“佑辰,不是的,我……”我想要解釋,他卻冷冷打斷“夠了,蘇夏至。那段愚蠢的過去,我不想再提。”丟下這樣一句話,他頭也沒有回便轉身離開。愚蠢的過去嗎?是啊,多愚蠢……
想起那時年少,還剛剛踏進大學的校門。第一天,我便遇到了他。那個日後在生命裡,舉足輕重的人……
彼時他還是少年,彼時他還有著世界上最乾淨明朗的笑顏。不過他依然沒有給我一個美好的初印象,因爲和同學打鬧,一轉身便撞到了路過的我,然後我便華麗的跌進了一邊的湖中雖然他很仗義的跳進水裡救起不會游泳的我,但我仍是因此得了感冒。禍不單行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半夜發燒,因爲剛認識不好意思麻煩宿舍裡的同學,學校的醫務室又到了關門的時間,無奈我只好孤身一人跑到學校外附近的藥店拿退燒藥。然後錢包裡的現金銀行卡全被人搶走。在命運面前我也只能苦笑了,重辦銀行卡需要不少時間,就在我鼓足勇氣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果斷被那個兇巴巴的繼母給拒絕了。沒錯,就是“繼母”
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便離了婚,沒多久母親就因爲一場事故離開。然後我便和父親住在一起,結果沒多久他就娶了一個兇女人回家,我知道她討厭我,於她我又何嘗不討厭。因爲她在家中想方設法的刁難,長大之後我更是不願與他有什麼往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到了高三我直接以要好好學習不想被打擾的藉口搬了出去,結果到最後他對父親給我的生活費都打起了注意。早在打電話之前我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可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抱著僥倖的心理,結果她卻和我說“夏至啊,你都那麼大了沒有錢就不會自己打工賺嗎,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打電話來家裡要錢。”說完便毅然掛斷了電話。最毒婦人心,我終於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