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還沒到極限吧，能說出來的痛苦都不算痛苦。”我輕聲道來，換他一個溫和笑靨。

“能說出來的痛苦都不算痛苦？蘇夏至，你倒是足夠釋然。”釋然嗎？可如若不釋然又能怎麼樣呢？明明我們都以瞭解，除了釋然，世間再無更好的選擇。

“至於季佑辰，我不想堅持了……”聞言他倒是沒有多大起伏，只是笑笑的看著我，“夏至，有時候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彼時我只覺得他不相信我能夠放下，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他其中的含義，他早就知道季佑辰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我竟忽略了，畢竟他們彼此之間那麼瞭解。但並非是季佑辰的原因，很多時候，我們也不得不向命運低頭……

他猜到了其中之一，猜不到之二。不用說他，或許連季佑辰都未能猜得到，後來我常常會想，若果季佑辰知道他的糾纏會讓我們兩個人經歷日後種種，他會不會放棄這樣的想法，讓我們在兩個世界，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也許他會放任我遠離他的世界，而不是欺瞞衆人說我懷孕，也不是強勢的拉著我去見他的父母，更不會是在衆人面前宣佈和我訂婚。但是在未能預料結局的前提之下，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做了。任性的，莽撞的，不計後果的……

這些事情，該從他二話不說找人將我強行帶上車開始帶到他家開始說起。

“季佑辰，你做什麼，不是說過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了嗎？”強行被人帶上車，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卻在看到季佑辰的那一刻心裡有了莫大的安定。

“再無瓜葛？蘇夏至，我想我告訴過你吧，我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你。”面前的人一身西裝，一身優雅。在落地窗前負手而立神色淡然，語氣波瀾未經，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他冷漠疏離的態度，讓我覺得心酸。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轉身欲走。卻聽聞身後他聲音冰冷“蘇小姐，本公司正準備收購思雅，可據我所知，你多年的摯友程曉曉小姐，似乎是那裡的員工。”

我回頭，狠狠瞪著身後淡然含笑的男人，“季佑辰，你不要太過分。有事情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他一怔，嗤笑癲狂，“蘇小姐竟然這樣善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不許別人傷害你身邊的人卻反手自己去傷害，蘇小姐覺得自己高尚在哪裡？”

這便是他對我的評價，那個曾經要與我相濡以沫的人如今給我的評價。說不過他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便只好學著他輕蔑的口吻“我從未覺得自己高尚，可季先生如今的做法，不也就如同卑鄙小人一般。”語畢，我以爲會接觸到他怒火中燒的目光。然而並沒有，我擡眸，撞上的依舊是他眼中微涼的神色，含笑的表情。

“蘇小姐既然覺得我是小人，季某也不願裝什麼君子。”他給站在一邊的年輕男子遞了個眼色，那人便恭恭敬敬的奉上一份契約書。

我擡眼看著他，不明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