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後來他的母親派人去了那幾個孩子的家,說不要讓他們的孩子與他來往,不希望他沾染寫不好的習氣。這是管家後來告訴他的,但那個時候他還不知情,還是想方設法去找那幾個孩子,然後有一個人告訴他,說不要和他一起玩了,說他的媽媽告訴他季佑辰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後來,父母就帶他搬到了郊區。
一段故事講完,我擡眸看他,終於在意到他眼底化不開的傷痛神色,輕聲道“佑辰,對不起……”
有些話一旦說出,也許就沒有保留絲毫的意義了,那個時候他只是緊緊握著我的手,兀自說著,“那時候只有離然從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身邊,可後來你連他也走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還好有你出現,所以我不想你和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我不許我們之間存在距離感,一點都不想有。”
我擁抱他,像是擁抱一個受傷的孩子。原來他從未比我幸福,生活在那樣的家庭,卻有著和我一樣的孤獨。只不過於他而言是別人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與他站在一起。而於我,卻是自認爲自己沒有資格。
那段蒼白的歲月,我們曾經深深相擁著,像是兩個沒有絲毫保護的人擁在一起互相汲取溫暖。那個時候,我們彷彿成了彼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賴的存在。
那個時候我對他說“佑辰,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他笑容溫暖又美好,像是我世界裡的一抹陽光,照亮了一整片昏暗,“傻瓜,怎麼會。”
“你要陪我一直到永遠。”我突然紅了眼眶,緊緊抱著他。
可永遠,太遠。一直到永遠的這句話,誰能篤定,誰又敢篤定。
佑辰,千萬不要離開我。沒想到最後一語成讖,可離開的,竟然是我。原來到頭來,我和他依舊不在同一個世界。
我還沉浸在回憶悲傷地氛圍之中,未能脫身,手腕卻被他猛然拉住,“還不走。”我急忙跟上,擡頭,目光正好撞上他冷峻的側臉。他如今這般性情淡漠,卻偏偏有一張生的柔美的臉。如今他近在咫尺,手上還有著他的溫度。季佑辰,你說,如果那五年我從未離開,什麼都沒有變,該多好。
“佑辰!”剛一走進門,就聽到路季晴激動地聲音,眼睛裡閃爍的光芒卻在看到我之後一秒又暗淡下去。
“你怎麼來了。”跟在季佑辰的身後走到他的母親面前,一出口如此冷淡的語氣雖與他一直溫文爾雅,淡漠卻不失禮貌的形象有幾分不符,卻也並非是意料之外的。
“佑辰,你就這樣跟媽說話!”
“砰”的一聲,響徹了整個客廳,是玻璃杯撞擊桌子的聲音。我被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感覺到被握的手又被攥緊了幾分,擡頭看看季佑辰,淡漠的表情還是一成不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那您覺得我應該用什麼語氣呢?”他嘴角微微上揚,眸色卻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