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說說？若我說就是當真了，你又如何呢？”他緩緩開口，抓住我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反而扣得更緊。步步緊逼，直到將我壓在車門上。完美的笑顏掛在他的臉上，縱然面前的男人有著一張堪稱藝術品的俊美容顏，卻像撒旦那般存在著。

“季佑辰，這輩子認識你，愛過你我從不曾後悔，可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再也不要愛上。”我看著他的臉，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他的眼裡閃過幾分不明意味的情愫，最終還是化作脣邊一抹冷笑，“蘇夏至，下輩子我不管，可這輩子是愛過還是愛著這可由不得你了。”他用力一拽，然後打開車門，猛然把我摔進去。動作一氣呵成，我還未反應過來，身上的痛楚卻來得真切。“你要是不愛我那就恨吧，蝕骨的那一種，至少你會記我一輩子，我親身試驗過，就像這五年我都沒有忘記你一樣。”他雲淡風輕的語氣，讓我愈發心疼。

“恨？我想沒有必要了，季佑辰，我不想再記住你。有一個位置，該換人了。”我們都是口是心非的那一種人，人總是這樣，年輕的時候我們太坦誠，長大了又太不坦誠。殊不知有些時候只要說出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有些事情便不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季佑辰，如果我們都能早些明白這個道理，那麼那些回得去回不去的當初，會不會少了很多遺憾？

“是嗎？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恨不恨是你的事，做不做讓你恨的事情就另當別論了。”他大學選修的心理學，能輕易看透別人，卻又永遠不被人看透。直到這一秒，我才明白。恍然覺得面前的人兒與我從未相識過，我們之間沒有過往，沒有纏綿，沒有當初經歷過的轟轟烈烈，愛恨糾纏。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我一概未曾瞭解過……

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我卻心如死灰。我甚至聽不真切自己的聲音，但是我知道那一秒我口口聲聲的對他說：“季佑辰，你不嫌我髒嗎？那麼多女人想要爬上你的牀你不要，偏偏過來難爲我一個，你犯賤嗎？”

他動作一滯，終於肯擡眼看我，“蘇夏至，你一定要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嗎？”喑啞低沉的聲音，一如當年我寧肯打工也不接受他遞過來的銀行卡，然後他也曾像現在這般沉靜的看著我，問我“蘇夏至，你一定要這樣難爲自己嗎？”類似的語氣，不同的情景。

他好聽的聲音一如往昔那般響在耳邊，聽得我幾乎要掉下淚來。可終於的終於，我還是告訴他，“本來就如此不堪，我又何必裝的清高。”又是熟悉的相顧無言，一番沉寂。

最後他終於起身，微微整理下衣服，姿態優雅淡漠，卻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冷丟下一句“蘇夏至，我犯賤。”轉身便走。

我沉默著整理了一下衣服，從車上下來。漫無目的地的走在街上，寒風刺骨，眼淚在眼眶打轉，卻不敢落下，怕這個季節太冷，將眼淚凝成冰，把心也凝成冰……默默拿出手機剛想給程曉曉打過去，卻想起她前幾天提到公司出了點問題，大家都忙著工作，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除了程曉曉，唯一有勇氣撥通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