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四先生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可是在梅家!
先是被梅晚晴這個小輩頂了好幾次,這一上來就又被朱舸給把話頭頂了回來,威嚴何在?簡直是斯文掃地!
冷哼了一聲,梅四先生沒有再自討沒趣,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任謙。
別看任謙從到梅家以後,一直都謙謙君子的模樣,但梅四先生知道,任謙的實力比他都還要強。
既然朱舸這麼不配合,那就讓他去碰任謙這顆硬釘子吧!
“朱先生……”任謙定定的看著朱舸,便單刀直入的道:“鄙人任謙。”
“我知道。”來的路上,梅晚晴也把事情簡單給朱舸說了一遍,朱舸也沒有東拉西扯,直接說道:“我昨晚在孟縣留宿,以你們的能力,去查一下自然就查到了。這面也見了,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說實話,對任遠航的死,朱舸一點同情都沒有。
任遠航對朱舸來說就是,就是一個陌生人,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任遠航昨晚做的事情,著實有些噁心到朱舸了。
如果面前不是任父當面,朱舸甚至想哈哈大笑三聲。
這種人渣,死就死了,有何可惜的?難不成再被關幾年,然後像喬鵬飛那樣,再出來興風作浪?
“朱先生。”任謙看著朱舸,很誠懇的說道:“梅江離孟縣也不遠,在梅江這邊動手後去孟縣,也不是沒可能的。”
“對,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朱舸理解任謙這個當爹的心情,但不代表他就得費盡心思來解釋,聳了聳肩:“但爲什麼就盯上我呢?”
“線索太少,每一個可能,我們都不會輕易放過的。”任謙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接看著朱舸。
“我算是聽出來了,任先生這是認爲我有動手嫌疑了。”朱舸呵呵笑了笑,直接攤了攤手:“那你們自己去孟縣那裡查,查一下進出的時間,不就知道了?把我叫過來是什麼意思,問問我有沒有殺人?”
看著任謙和梅四先生,朱舸覺得挺無聊的:“如果人是我殺的,我會承認?”
說完,朱舸轉身,看著梅晚晴:“行了,人也見了,話也說了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梅四先生和任謙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也沒阻攔,確如朱舸所言,就算人是他殺的,怎麼可能當衆承認?
“對了。”剛走了兩步,朱舸又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子,看著梅四先生和任謙,笑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死心,會去調查我的……”
笑的很淡,如沐春風。
偏偏,朱舸的話裡卻寒氣四溢:“友情提示你們一句,別去打擾我家裡人。任遠航不是我殺的,不過有人真不長眼的話,我不介意殺幾個人。不管他姓什麼,梅,或者任。”
言罷,呵呵輕笑了兩聲,朱舸轉身就離開,沒有一點猶豫和遲疑,彷彿剛纔撩下狠話的,不是他一樣。
等朱舸都離開三四分鐘了,院子裡的衆人,才慢慢反應過來,梅四先生的臉色變得鐵青。
在梅江,梅家是何等的存在?今天,竟然被人當著面這麼說,簡直太放肆了!
但梅四先生也不得不承認,剛纔朱舸說這話的時候,真把他給嚇住了,別看朱舸笑瞇瞇的,梅四先生卻偏生有種冰冷的感覺。
“他很強。”任謙看著朱舸離去的方向,直到眼睛有些酸澀,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比我還要強上三分。”
“不會吧?他那麼年輕……”梅四先生一驚,任謙可是比他還厲害的,當年別說在東南,就算是全國,也是鼎鼎有名的天才。
如今,癡長了幾十歲,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小輩?
不過,想到那天和朱舸交手的場景,朱舸哪是不落下風啊,簡直就是將自己壓著打,梅四先生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我鎖定不了他的氣機,他真的很強,遠航在他手底下絕對走不過三招。”任謙淡淡的看了梅四先生一眼,沒有顧及梅晚晴在場,直接說道:“我要他所有的資料,還有昨天孟縣的事。”
至於朱舸臨走時放下的狠話,任謙並不在意。
若朱舸不是兇手,這麼一個身手高強的人,任謙自然不會去打朱舸家人的主意;若朱舸是兇手,兩家不死不休,還講什麼禍不及家人的道理?
“好。”梅四先生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直
接掏出了手機,給市局的人打了電話,一方面差人去孟縣調查,一邊通過公安局的內網查朱舸的資料。
這般毫不掩飾的做法,讓梅晚晴心中微微不喜,輕咳了兩聲,看了白海龍一眼。
“四先生,如果沒事的話,你們能不能去別處逛逛?”梅四先生今天的表現,在白海龍心裡減分也不少,所以白海龍語氣也沒太恭敬,客氣的說道:“我們要做中午飯了,恕招待不週。”
明顯是在送客。
看了白海龍一眼,又看了面無表情的梅晚晴兩眼,梅四先生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化作一聲輕嘆,沒再多言。
梅四先生也看出來了,今天這是惡了梅晚晴這個侄女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任先生,公安的人已經到了。”主事多年,梅四先生還是能支起場面,對著任先生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然後朝著院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他們打包了昨晚十一點以後,所有在賓館有進出記錄的人的資料,已經送了過來了。”
“多謝梅四先生。”任謙臉上依舊是不喜不悲的樣子,跟著梅四先生走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梅晚晴平靜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擔憂。
本來以爲任遠航的死,不會引起什麼波折,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
下午,幾近黃昏,去孟縣調查的警察,也把信息給反饋了回來。
調取的賓館錄像顯示,晚上十點多點,朱舸和梅晚晴出去了一趟;然後,十點半左右,朱舸扶著梅晚晴回到了賓館,隨後進了梅晚晴的房間;到了將近十點五十,朱舸才從梅晚晴房間離開。
而任遠航是十一點左右被襲殺的。
十分鐘的時間,除非朱舸會飛,不然是萬萬趕不到梅江的。
“看來,不是他了。”任謙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那又會是誰呢?”
事情似乎越發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把資料放了下來,任謙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任遠航冰棺面前,隔著冰棺,摸著任遠航臉部的位置,喃喃道:“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