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寺,還是很有意思的。我今晚是不準備回了,準備在這好好逛逛。”朱舸笑著道,給了梅晚晴一個肯定的答案後,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吧?!?
畢竟梅晚晴是個女孩子,讓梅晚晴跟著自己奔波,朱舸總覺得有些不合適。
“那我也不回了?!泵吠砬缜嗬涞膿u了搖頭,拒絕了朱舸的提議,然後便道:“不就是在孟縣待一晚上嗎?”
當即,梅晚晴就給白海龍打了個電話。
朱舸有點頭疼,和一個女孩子在一個縣城過夜這種事,說出去的話,由不得別人不想歪啊。
果不其然,電話沒打多久,梅晚晴就時不時的扭頭看著朱舸,臉上也難得的掛上了抹粉暈。
不用去偷聽,朱舸就能猜出,白海龍沒準在叮囑梅晚晴一些注意事項呢。
“知道啦知道啦!明天就回去!”忙不迭的應了兩句,梅晚晴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看著朱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爽爽利利的說道:“走,吃飯去吧。”
“行?!敝祠袋c了點頭,便由著梅晚晴帶著,去山門下面的小攤位上,先隨便吃了點東西果腹,順便討論了一下下午的行程安排。
畢竟離晚上還早著呢,總不可能一下午都在清泉寺待著,那樣就太乏味了。
“去游泳?這麼熱的天?!泵吠砬缪劬φA苏?,看著朱舸:“就在咱們來時的路上,有個游泳館?!?
“不去?!敝祠磮詻Q的搖了搖頭,要是陪梅晚晴去游泳,那纔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切,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擔心吃虧,你怕什麼?”梅晚晴有些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噘著嘴:“那去地質公園看看,孟縣離梅江地質公園不遠?!?
“好吧,那就去看看吧。”一下午也不能總幹坐在那裡,只要不是去游泳這麼驚悚的事兒,朱舸倒是不介意去消磨一下時間。
梅晚晴有些悶悶不樂,輕哼了一聲,便坐在那裡吃起了飯。
說是飯,其實很簡單,就是拌涼皮而已,肯定是吃不飽的。
甚至,吃了一半,梅晚晴就沒胃口了,直接拉著朱舸的手,把車一開,去縣裡吃飯去了。
遙遙看著朱舸和梅晚晴驅車離開,剛還在門口招客的中年和尚,臉色微微一變,拉過旁邊的和尚叮囑了兩句,便回到了
廟裡。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偏僻的殿堂,中年和尚謹慎的敲了敲門。
“進來?!钡铋T推開,清遠大師正盤坐在蒲團上,沒有了之前在衆人面前的詼諧,反而多了一絲陰沉。
而清遠大師對面的供桌上,並沒有擺放佛像,而是一個女塑像,與其他寺廟裡拜訪的截然不同。
中年和尚的目光,看了女塑像一眼,立馬收斂了起來,恭敬的跪拜下去,嘴裡唸唸有詞:“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禱罷,中年和尚才站起身子,微微躬身道:“師父,他們已經離開了?!?
“雖然離開了,但捲土重來,也未必可知啊?!鼻暹h大師嘆了口氣:“能讓聖女都暫避鋒芒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糊弄過去?”
“師父。”中年人張了張嘴,一副張口欲言的樣子。
“說?!鼻暹h大師回首,瞥了他一眼。
“聖女都那麼厲害了,爲什麼還會……”中年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壓在心裡許久的疑惑,問題問了一半,便沒再問出口。
不過,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
還有很多疑惑,中年人都埋在心裡,沒敢問出來。
比如說,教義。
當年據傳是無生老母傳下來的教義,以現在看來,就很多紕漏了,不是說,無生老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嗎?
當然,這種問題,中年人也沒敢問出來。
畢竟,有些非凡的力量,他也是親眼見過的。
“慎言!”清遠大師喝了他一句,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一臉的嚴肅:“如今我教衰落,便是聖女如今的實力,也不過是當年鼎盛時的百之一二罷了。遇到一些危急之事,也不得不避開?!?
說到這裡,清遠大師臉上露出一絲黯然:“說到底,還是我等沒用,恢復不了當年的榮光?!?
白蓮教鼎盛的時候,可是與洪門、青幫一起扛起造反的大旗,號稱紅花綠葉白蓮花,麾下數萬教衆,席捲數省,端的威風凜凜。
但進入熱武器時代後,尤其是建國以來,大勢所在,恢復當年的榮光,明眼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中年和尚默然不語。
“讓縣上的教徒,都注意點。若是發現那兩人回來,便須通知我知曉,記得用暗語。”清遠大師收起
各種思緒,臉上露出一絲謹慎:“臨近水陸大法會,容不得一絲差錯。”
“是?!敝心旰蜕悬c了點頭,便拉開了殿門。
外面,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已經站在了那裡,若是朱舸和梅晚晴在這裡,定會驚訝的發現,這不是之前清泉寺門口,那個教育他們倆的婦人?
“聖女?!敝心旰蜕心樕桨l的恭謹起來。
“回去之後,自己罰抄教義十遍?!眿D人淡淡的看了中年和尚一眼。
中年和尚心底有些發寒,沒敢反駁,點了點頭,就夾著尾巴走了,臨走還把殿門給拉上了。
待他走後,清遠大師嘆了口氣,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婦人花白的頭髮:“那人,真那麼厲害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惹到那天殺的了!”婦人臉色有些惱怒:“堂堂一個龍虎真人,滅殺了我分身也就罷了,竟然還追到梅江來了,簡直是欺我白蓮教無人!”
清遠大師嘆了口氣,臉色複雜的看了婦人一眼:“那奪舍呢?”
“本來水到渠成的事情,待那唐家對小女孩束手無策,再暗中引導她來清泉寺,也方便我奪舍。”婦人臉色有些發冷:“哪曾想到,竟然有龍虎真人插手,真是可恨之極!”
言罷,又看了看這個身子,婦人嘆了口氣:“這幅身子,最多再頂上半年的時間,只能這次國慶出手了。前些年幾次水陸法會,還選中了幾個姑娘,這次便把她們全叫過來,再細細挑選吧。”
“就不能在教徒家中選個小女孩嗎?”清遠大師看著婦人。
“若是普通的身子,最多奪舍二十年,便會廢棄;若是像我現在這般契合的身子,奪舍之後,能撐上四五十年,二十年太短了。”婦人搖了搖頭:“是這次那小女孩,若是成功,便是六十年,也是可以的。那修士,真是可恨之極!”
“哎……”清遠大師悠悠的嘆了口氣。
婦人眸子一動,走到清遠大師面前,和清遠大師相擁而立,眼底一片清冷,語氣卻是含情脈脈:“五十年前,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是四十九年前?!鼻暹h大師鬆開懷抱,看著婦人花白的頭髮,仿若看到了當年那個如花一樣的少女,一時有些唏噓:“阿妍,歲月不饒人,我已經老了,只能護住你這一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