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受害人的受害經(jīng)過!
翌日。
羅銳蜷縮在帳篷裡,電話鈴聲突然把他驚醒。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莫晚秋打來的。
他才睡幾個小時,腦袋昏昏沉沉,只好按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枕頭上。
“你還在睡?”莫晚秋問道:“我電話打早了,打擾你休息了?你再睡一會兒,我一會兒再打來。”
羅銳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我馬上就要起牀了,有什麼事兒你說。”
他話音剛落,帳篷外面響起了清脆的雞叫聲,還有大鵝的聲音。
莫晚秋驚訝道:“不是,你睡在哪裡的?沒在酒店?”
羅銳用手抹了一把臉:“一個農(nóng)家院子裡,睡的帳篷。”
“這麼艱苦?”莫晚秋嘆氣道:“你這刑警副總隊長當(dāng)?shù)茫皇遣环弦?guī)定,我真想把農(nóng)叔叫去照顧你。
要不,你和領(lǐng)導(dǎo)商量看看,讓農(nóng)叔籤個保密協(xié)議什麼的,讓他跟著你,我也放心一些。”
羅銳拒絕:“還是算了,遇到的案子都挺大的,保密級別都很高。”
“那你也總不能睡到農(nóng)村的院子裡啊,你到底在哪兒啊?”
“不能說。”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無趣。”
莫晚秋揶揄道,而後,她的嘴巴似乎離開了手機話筒,對著什麼人喊了一句:“別去打擾她們,讓小敏和阿姨多玩一會兒……”
阿姨?家裡來人了?羅銳心裡腹誹,馬上問道:“女兒在和誰玩呢?”
“沒誰。”莫晚秋笑了笑:“對了,我那三個校友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個,人都快精神失常了……羅銳不能告訴她,只好回答說:“這事兒你別問。”
“哈。”莫晚秋自嘲的笑道:“行,我不問。還有一件事兒,這幾天公司沒啥事兒,我準備帶爸媽和女兒去三亞待一個月,你要是案子辦完了,有空就飛過來,跟我們一起度度假。”
“行,我安排一下時間。”羅銳應(yīng)了一聲。
“那好,我掛電話了。”
羅銳剛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響起:“晚秋,你女兒親的我臉上全是口水……”
緊接著,莫晚秋就把手機掛斷了。
聽見這聲音,羅銳一愣,這是蔡曉靜的聲音!
他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望著變黑的手機屏幕。
而後,他從電話薄裡翻出蔡曉靜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去問一問。
這個號碼,他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打過了,對方也從來沒有打點過來。
在羅銳的人生中,似乎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人了。
但最後,羅銳深深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收起來,用手抹了抹臉,拉開帳篷拉鍊,走了出去。
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放眼望去都是翠綠色的景色。
薄霧、遠山、田野、芭蕉林,以及在田埂上游走的白色鵝羣和一隻田園犬。
但往左看,看見那蓋著彩鋼板的豬圈,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被打破了。
李姜家的院子還有技術(shù)警員在忙碌著,警戒線是那麼顯眼,三兩個持槍的特警站在場壩裡,密切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早,羅總。”
這時候,林晨走來,她剛洗過臉,頂著一個黑眼圈,遞給羅銳一瓶礦泉水:“用這個洗臉、刷牙。”
羅銳點點頭,問道:“其他人呢?”
“去現(xiàn)場了,都睡不著,早早就起來了。”
“行。”
羅銳接過礦泉水,去到場壩邊緣刷牙洗臉,然後匆匆吃了一口麪包,喝了一點牛奶,最後趕去現(xiàn)場。
樑衛(wèi)華一夜未睡,站在警戒線外面抽著煙。
楊建作爲(wèi)章風(fēng)鎮(zhèn)派出所所長,更是沒時間睡。
他一整個晚上都帶著人在周邊排查,恨不得這案子能快點結(jié)束。
見到羅銳走來,樑衛(wèi)華把菸頭扔在地上,迎上前,開口道:“羅總,黃總和省廳幾個同志返回市局了,我現(xiàn)在就等你一起回去。”
羅銳點點頭:“找出多少具屍體?”
樑衛(wèi)華驚魂未定地道:“還是那個數(shù),反正大差不差。
具體的還需要把這些骸骨帶回去拼湊,有的缺啥胳膊,有的缺啥頭顱……”
說到這裡,樑衛(wèi)華看了看左右,見周圍沒人,低聲道:“而且,我們在豬圈的角落裡,找到一臺壞掉的絞肉機,一把短斧,一把長柄斧,還有砍刀,鋸子,以及木頭做的一個大菜板。
技術(shù)人員勘察過,這臺絞肉機裡還殘留著人類的指骨,這些刀具上也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所以我們懷疑這個瘋子,最開始就是用這個絞肉機,把被害人給……
絞肉機壞掉後,這瘋子就直接把被害人給剁了,拿去餵豬!”
羅銳聽的心驚肉跳:“那意思是還不止幾個受害人?”
樑衛(wèi)華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還不好說,這個需要時間來調(diào)查,羅總啊,我從警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喪盡天良的案子,太嚇人了!”
“我也一樣。”羅銳深以爲(wèi)然。
接著,羅銳和樑衛(wèi)華巡查了現(xiàn)場的情況。
技術(shù)警員從李姜的屋子裡搜出了一大堆證據(jù),全部用藍色的儲物箱收集好,譬如被害人的衣物鞋子、行李箱、手提包等等。
但這些被害人的錢包、身份證,高檔相機等等全部不見了。
應(yīng)該是江莉和張寒冰處理了,或者是帶去緬墊了。
除此之外,豬圈外面的場壩裡密密麻麻的鋪著白布,面積等同於半個籃球場,上面全是蒐集好的骸骨,按照標(biāo)示一一擺放。
錢柏山、喬雪、楚陽、方永輝和大佛寺的兩個民警都在這裡,怔怔出神地看著這些人類骸骨,面容悲切,長吁短嘆。
錢柏山道:“這個狗日的,恐怕要破紀錄了。”
方永輝咬了咬牙:“可惜的是我們來晚了,要是能早來一步,或許就能抓住那兩個畜生!”
喬雪盯著白布上放著的一個人類頭顱,相比其他幾個,尺寸明顯要小一圈,這應(yīng)該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
她長嘆了一口氣,把視線轉(zhuǎn)過去,不忍再看下去。
羅銳忍不住雙手合十,閉著眼在心裡默默哀悼了片刻,開口道:“行了,這裡交給技術(shù)人員,咱們先回市裡,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
他們在上車之前,看見趙屠戶帶著人,開來了好幾輛裝豬的輕卡。
方永輝和錢柏山走上前,向他道謝。 “老趙,謝謝你。”
趙屠戶笑的很勉強:“兩位警察同志,帶你們來之前,我就單純地以爲(wèi)你們抓某個逃犯,或者是調(diào)查什麼事情,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大的事情。
我在章風(fēng)鎮(zhèn)住了一輩子,我都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殺人惡魔,簡直壞透了!
不怕你們笑,我一晚上都沒睡著覺,滿腦子都是豬,都是那些骨頭。”
我們也不知道案子竟然這麼大……方永輝笑了笑:“那你以後還敢開肉鋪?”
趙屠戶搖頭:“不做這生意了,我現(xiàn)在看著豬肉都噁心。這個事兒,我簽了保密協(xié)議,我不敢亂說,等以後我再給家裡人解釋。
要不,我改行種香蕉甘蔗算了,跟這些草木打交道,比跟活物打交道要好。”
“行,那再見了。”方永輝、錢柏山和他握手。
趙屠戶點頭:“這不,樑局叫我把這些豬全部運去市局,說是要做什麼檢查。
兩位警察同志,沒有你們,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後會有期。”
方永輝和錢柏山上了車,一行人分坐兩臺車去了鎮(zhèn)上,然後改乘張奎開來的金旅考斯特,直奔市裡。
林晨看著窗外掠過的芭蕉林和田野,唏噓道:“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
坐在副駕駛的喬雪點點頭:“我也是。”
羅銳閉著眼,看都不看外面一眼。
三個小時後,羅銳等人回到市局,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醫(yī)院。
白芳被解救後,第一時間就送去了市人民醫(yī)院救治,並由兩男兩女、四個警員守護。
她被安排的是一個單獨的病房,羅銳幾個人進去後,便看見屋子裡還有幾個人。
白芳的父母雙親,以及吳雪的父親吳嶽,韓菲的老公鄧聰。
一見到羅銳,吳嶽三兩步奔過來,雙眼通紅地問道:“羅……羅總,我女兒呢?我女兒沒找回來嗎?”
鄧聰也喊道:“對啊,怎麼就救回來一個,還有我老婆,她在哪裡呀?羅總!”
“求求您,我求求您,請您一定要把她們找回來啊!”吳嶽一下子繃不住了,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吳嶽作爲(wèi)中安集團的區(qū)域老總,當(dāng)?shù)弥畠菏й櫍榫w還能穩(wěn)得住,即使失蹤大半個月,他也能堅持。
但看見失蹤女性之一的白芳被營救回來,而且看她那樣子,肯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吳嶽再也堅持不住了,除了他,作爲(wèi)富二代的鄧聰也是面露悲傷。
羅銳於心不忍,也無法和他們解釋,只能開口道:“這樣,你們先出去,等一會兒我過來和你們聊聊。”
“好,我們等著您。”鄧聰回答說,攙扶著吳嶽走出了病房。
羅銳看向白芳的父母,這兩個人也是雙眼噙淚,他們從椅子裡站起身,向羅銳深深鞠躬。
“謝謝!”
“謝謝您幫我們把女兒救了回來!”
羅銳伸手攙扶著他們,覺得心裡很是愧疚:“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白老師,阿姨,讓我們和白芳單獨聊一會兒,行嗎?”
老婆子不太想答應(yīng),但是白老師硬把她拖了出去。
病房裡現(xiàn)在只剩下羅銳、林晨和喬雪,以及躺在病牀上的白芳。
她腦袋側(cè)向一邊,雙眼空洞,沒有焦點。
林晨來到她的面前,輕聲道:“白芳,你能認出我嗎?是我們把你解救出來的。”
白芳擡高了視線,看見她的臉後,點點頭。
也幸好她只是被囚禁了幾天時間,要是長達幾個月或者一年,羅銳不敢想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林晨繼續(xù)道:“咱們聊一會兒,聊聊你所遭遇的事情,好嗎?”
聽見這話,白芳瞳孔一縮,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她把腦袋鑽進了被子裡,似乎不想再回憶起這些事情。
見她這樣,林晨無奈地看了看羅銳,對方不配合,也不能強行問詢,只好改天再來。
林晨正打算站起身,卻聽見被子裡傳來白芳虛弱無力的聲音。
“他們打我們,用木棍打,不聽話就用燒紅了的柴火燙我們。
韓菲的後背被燙傷了,吳雪被打的最慘,除了被火燙之外,還給她吃豬屎,用燒開的水淋她的腳趾頭。
我們被他們扒光了衣服,並排站在豬圈裡,那瘋女人用馬克筆在我們肚子上寫東西。
我肚子上寫的‘女教師’,韓菲肚皮上寫的是‘富二代的老婆’,吳雪肚皮上寫的是……寫的是有錢的蕩婦……
他們給我們拍照,讓我們跟那些豬拍照,而且還要擺出不同的姿*勢出來。
要是……要是我們不從,又要遭到他們的毒打,我害怕,我不敢不聽他們的。
我們?nèi)齻€被鐵鏈鎖在豬圈裡,然後一個個的被他們帶走。
我……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最先被帶去的是韓菲,過了好幾個小時,她才被送回來,她被打好慘,脖子、手腕和腳踝都是被繩子綁住的紅印子。
她的下身……太可怕了,好可怕。
接著就是吳雪,她被帶去了好幾個小時,天亮了才被送回來,我都認不出她了,她比韓菲還要慘。
我嚇得暈過去了,但是他們沒有放過我,就在那個屋子裡,那個畜生手裡拿著數(shù)碼相機,瘋女人就站在一邊笑,手裡拿著一把刀。
那個姓李的死胖子,他太嚇人了,他把我綁房樑上,我動不了,我嚇壞了,後來,他們就……
就……”
說到這裡,被子下面?zhèn)鱽硇沟桌锏耐纯嗦暎灾领栋追紵o法再講下去。
喬雪手裡拿著執(zhí)法記錄儀,因爲(wèi)情緒過於激動,手腕一直在顫抖。
林晨也不敢問話,生怕刺激到這個可憐的女人。
羅銳咬著牙,雙眼微微瞇起,腦子裡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被子下面的哭聲停止,又傳出白芳孱弱的聲音。
“韓菲……韓菲和吳雪被他們帶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那頭黑豬就在我旁邊,它要咬我,我動都不敢動,餓了只能去搶豬吃的東西。
我在等,等她們回來,卻一直沒等到。
你們一定要救救她們,她們沒做錯什麼,她們不能離開我,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