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煜看著小女人眨巴著的眼睛,愣了愣,“蘇小呆,你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我剛剛過來的,我聽到季北晨的聲音,擔心你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一過來,竟然看見他狼狽地被架著離開了?!毕氲郊颈背縿偫u的樣子,蘇沐就有些感慨。
蘇沐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程煜,“怎麼樣,你沒事吧?”
江程煜搖搖頭,“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蘇沐嘟嘟嘴,“剛纔我看季北晨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我還真的擔心你會被他怎麼樣,可是轉念一想,這是你的公司,他難不成還能真的做出點什麼來?所以我才放心了。”
“嗯?!苯天宵c點頭。
“誒,江程煜,怎麼你恢復正常說話之後,你的話反而變少了呢?”蘇沐不解,以前的江程煜說話不利索也不清楚的時候,整天都會叫著她,然後叨叨叨的。
可是這幾天他卻越來越沉悶。
“不要想那麼多,快下班了,我們去吃飯吧?!?
江程煜自然而然地將蘇沐攬在懷中,蘇沐卻站著不動,指尖頂著江程煜的鼻子,“老實告訴我,剛纔你們指尖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這麼激烈,我在外面都能聽到?!?
“季北晨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辦法在江氏集團立足了?!苯天险f得雲淡風輕,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無論如何也舒展不開。
爲什麼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他的心情竟然會這麼沉重了?
“怎麼回事?”
“回辦公室再說。”江程煜牽著蘇沐的手回到辦公室,毫無保留地說道:“之前我在醫(yī)院剛醒來的時候,黎寒便已經將外面的事情跟我說了,這個你也知道?!?
蘇沐點點頭。
“其中季北晨私下收購江氏集團股份這件事情,其實我在做手術之前早就能夠猜到了。當年季恆山強行將季北晨送進江氏集團,不惜將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就是爲了季北晨能夠在江氏集團站穩(wěn)腳跟,好一步一步地就像他當年蠶食我外公的公司一樣,將江氏集團吞併?!?
所以後來爲了平息這一場風波,江程煜治好忍讓,讓季北晨當凌天國際的總監(jiān)。
“其實我讓他當凌天國際的總監(jiān)……原因並不是因爲被媒體或者是季恆山所逼。我僅僅是……因爲他是我的弟弟?!边@句話還是江程煜第一次這麼說出來。
蘇沐聽到之後微微一愣,她擡起頭,看到的是江程煜一臉的落寞。
ωωω◆t t k a n◆c ○ “雖然因爲他是季恆山和別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我厭惡了他很多年,可是自從他第一次到我家開始,便纏著我很多年……”
江程煜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抱住蘇沐,將下巴枕在蘇沐的肩頭。
蘇沐能夠感受到江程煜心裡的痛苦,也能聽得出,他曾經對季北晨,是有兄弟之情的。
“漸漸的,我接受了這個弟弟?!苯天下曇暨煅剩翱墒俏覜]有想到的是,五年前他會親自將我推下山崖。當時我背對著他,即便是跌下山崖的那一刻,我都沒有辦法將那一羣追殺我的人,和季北晨聯(lián)繫在一起。”
當時他劫後餘生,得以重新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前的時候,他看到季北晨驚恐的表情,然而他卻只是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他一下。
隨後他給了季北晨一個到江氏集團歷練的機會,那時候他並沒有如此憎恨季恆山,可是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聯(lián)繫在一起,還有無意間聽到季恆山和季北晨之間的談話時,江程煜也終於明白,那個曾經害死他母親的人,其中肯定有季恆山,而將他推下山崖的人,就是季北晨。
蘇沐感覺到江程煜身體在微微顫抖,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後背。她能夠理解被親人拋棄的滋味,也能體會到被至親傷害的痛苦。
一想到季北晨還想過要殺了江程煜,蘇沐就覺得異常地寒心。
“蘇小呆,再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了。”
我就只有你了……
只有你了……
男人的聲音在耳畔迴旋,縈繞在蘇沐的耳邊。她咬咬牙,聽著江程煜的呢喃,心劇烈地顫抖。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和寶寶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她捨不得讓他一個人孤寂。
她和他都是被親人傷害和拋棄的人,如今只有兩個人相依爲命。
兩顆寂寞的靈魂碰撞著,交纏著,永遠也不要分離。
江程煜好半晌心情才平復,他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沉穩(wěn),說道:“季北晨的收購協(xié)議,是我實現(xiàn)讓黎寒動過手腳,在他簽訂協(xié)議的前一天,偷偷潛入公司,改了協(xié)議的內容。而那兩個股東的持有者,也是黎寒手下的人,對黎寒是絕對的忠誠,軍人般的忠誠。所以所謂的股權轉讓,不過是他們幾個人上演的一齣戲而已,而真正入戲的人,只有季北晨一個?!?
蘇沐睜大雙眼,“你是說,黎寒一個人偷偷潛入凌天國際?然後這一切只是你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
江程煜淡淡地說道:“準確說是黎寒早就安排好的。”
蘇沐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事先設好的陷阱讓季北晨去跳,季北晨會在簽訂協(xié)議的前一天仔細地將其上面的內容反覆檢查很多遍,第二天早上起來根本就不會懷疑自己昨晚檢查了很多遍的東西。
他對自己足夠自信。
可是竟然能夠這麼輕易地潛入凌天國際,這一點真的讓人很是費解。
還有剛纔說那兩個董事對黎寒是絕對的忠誠……
“江程煜,軍人般的忠誠是什麼意思?”蘇沐不解,雖然她沒有見過那兩人,可是商場上哪兒有什麼絕對的忠誠。可細細一想,黎寒那張冰冷的撲克臉,好像真的挺有軍人的氣質的。
江程煜語塞,支吾著:“我的意思就是兩個人和黎寒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江程煜仰起頭,很是輕蔑地看著蘇沐,一副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懂的樣子。
然而蘇沐其實知道,他這是在掩飾剛纔說錯話的慌亂。
黎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蘇沐的好奇心氾濫了,她糾纏著江程煜,“那你說黎寒對你是不是絕對的忠誠?。俊?
“……”江程煜知道剛纔說錯話了,他就不應該在小女人面前說這麼多的,他強勢地攬著蘇沐的腰,“我餓了,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