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只有袁術一人矗立在正中。
雖然比杜遠手下的十餘人多些,但是他帶著的不足百人罷了。
現在這羣人都癱倒在地,剩下在長安城中搜刮的將士,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趕到。
袁術頓時憤怒了起來。
欺人太甚!
他的眼中滿是腥紅,死死的盯著杜遠,簡直要把牙都咬碎。
看著自己手下在地上翻滾的模樣,袁術竭力的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怒意。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的光芒。
“你這傢伙,以爲朕怕你嗎?”
“明明可以殺了他們,你卻沒有動手,現在你已經沒有什麼餘力了吧?”
剛剛一瞥,袁術看到了杜遠的手。
那雙手,還在微微的顫抖。
杜遠其實心中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力竭了。
殺人容易,但是裝逼還是有些難度的。
沒想到被袁術發現了。
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絲的慌亂。
自己的這幫手下雖說已經訓練了許久,但是大家跟隨天師的時間還是太短。
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是很不錯了。
爲了達到天師在袁術面前裝逼的要求,自己還是冒進了。
雖然現在僅剩袁術一人,但是若是對方死的魚死網破,雖然他們不站下風,也必然場面不會好看。
那天師給幾人下達的任務,不就泡湯了嗎?
杜遠想到霍去病的面容,就覺得心中不由緊張了起來。
丟人可以,但是給天師丟人,這是萬不可以的。
看這樣的場景,杜遠雖然心中沒底,還是揚聲嘴硬。
“我能毀了他們的雙腿,自然也能抹了你的脖子,你要是不信,大可以來試試!”
“有天師庇佑我們,你可以試試看!看看是你一人的刀厲害,還是我們這麼多人厲害!”
袁術見對方這樣說,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他不敢去猜,杜遠他們的話有幾分真假。
他是從來不信黃巾軍口中的“天師”的,可是杜遠等人的變化也實在是太過於誇張了。
當初他和黃巾軍交手,對方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罷了,怎麼這一段時間不見就變得如此勇武。
更別提,明明他們的天師已經魂斷九霄。
這些人卻還得意洋洋的說起自己的“天師”。
難不成當初的一切,都是這“天師”的陰謀,只爲了坐收漁翁之利?
袁術看著眼前的杜遠,突然開始有些畏手畏腳起來。
他的餘光瞥向身後的部下,他們早都已經被疼痛剝奪了思考的能力,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算了吧,袁術深知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
當初決定進城之時,他早就接到了消息,自己的部下就要趕來。
橋蕤、張勳……
他們帶著大批的軍馬趕來,這小小的杜遠還不是輕而易舉便可得?
甚至連他背後裝神弄鬼的天師,也要被自己一句擊斃!
袁術心中突然有了底氣。
只要拖到他們進城,這便夠了……
袁術的目光不停的朝著城門打量,橋蕤啊橋蕤,還有張勳,你們可給點力吧。
朕這次,就靠你們救駕了!
忽然之間,袁術的餘光好像瞥到了什麼熟悉的身影,讓他眼前瞬間放起了光。
袁術定睛望去,心裡忽然就有了底氣,盯著站在臺上的杜遠,又自得了起來。
“哈哈哈!杜遠,你們以爲贏得了朕一時,還能贏得了一世嗎?”
“實在可笑!”
袁術把身上的戰袍整理了一番,意氣風發的笑道。
“朕,就是這仲氏的皇帝。大漢已矣,現在的天意就是我!”
看著身後的人,逐漸靠近,袁術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這就是自己的底氣。
“紀靈,朕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死的不明不白!”
袁術張開了雙臂,拍了拍一旁走來紀靈的肩膀。
這還能說什麼呢?
本來以爲紀靈因爲自己進城,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他竟然在自己緊迫之時出現,這還不是自己的天意嗎?
更別提紀靈一看就很精神,袁術看著對方意氣風發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猖狂不已。
“哈哈哈,之前說要給你升職,朕看今天正是時候!”
袁術一把拉住了紀靈,笑著說道。
“把這幫亂臣賊子給朕拿下,待到朕榮登大寶,封你爲鎮國大將軍!”
袁術的表情越來越激動。
這是上天庇佑自己啊,要不是上天想要幫我袁術,想要幫我仲氏的大業。
怎麼會讓消失已久的紀靈就這樣出現呢?
看著他瘋狂的神色,紀靈面色陰沉而平靜。
身邊的校尉和紀靈相處已久,看著紀靈這樣的表情,心中升騰起一股恐懼和慌亂。
這種緊張讓他都忘記了腿上的疼痛,他掙扎著拽緊了紀靈的褲管。
紀靈低頭看著這個曾經對自己不薄的校尉,和他的目光相接,也知道他是看出了什麼。
對方的眼中滿是懇求,如果紀靈在此刻反水,他們仲氏就徹底完蛋了。
別說是袁術,連在場的衆人都沒有一個活路了。
但是紀靈看著他,卻沒有一點的惻隱之心。
校尉這纔看到紀靈手中拿著的一個錦布包裹,看到的那一瞬間,眼神震顫不已。
還沒等校尉發出聲音,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錦布包裹被紀靈扔了出去,骨碌碌的滾到了廣場中央。
裡邊赫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什…什麼東西!”
校尉看到眼前圓滾滾的人頭,嚇得不禁哆嗦了起來。
只是因爲他的雙腿都已經斷掉,所有隻有大腿上的肉不斷地顫抖。
可謂是兩股戰戰。
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可笑。
袁術被紀靈這樣的舉動也嚇了一跳,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紀靈啊,這是什麼個迴歸禮?還整什麼驚喜,你把這城中頭目的腦袋砍下來了?”
話音還未落,袁術突然意識到,這哪裡是驚喜,簡直是驚嚇。
當袁術和身後的將士定睛看清眼前的人頭時才發現。
這哪裡是霍去病的頭顱。
那濃密的眉毛,那粗獷的面容。
怎麼能讓人看著不熟悉?
眼前的人頭,分明是張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