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天幕像是被一塊大布遮住了光亮,星辰,月亮通通躲了起來,漆黑的,根本看不見路,歐陽墨怡沒跑幾步,便摔了一跤,手掌,胳膊上頓時傳來尖銳的疼。
但她不敢停下,爬起來繼續跑,身後再次響起了槍聲,這一次不是一聲,而是一連串的槍響,還隱約有著追喊聲:
“別讓她跑了!”
她心頭又驚又怕,回頭看向已經隔了好遠的那幢別墅,只見一道燈光向著她的方向掃射過來,她嚇得身子一顫,本能的往下一蹲,躲在一片玉米地前。
“欣欣姐也跑掉了!”
心中冒出這個聲音時,她不敢再耽誤,轉身跑進了幾步外那片有著蒼天大樹的山林裡。
原來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竄進松林後,更是像潑了墨一般的黑,沒跑兩步,她便撞在一顆松樹上,鼻子撞得生疼,臉頰上也泛著痛,她鼻端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有人在喊:
“快追,她往山林裡跑了,一定要抓到她替洪哥報仇。”
“你們幾個從這邊,你們跟我從這邊,她受傷了,跑不快的。”
他們嘴裡說的受傷的人當然是許宛欣,替洪偉報仇,那洪偉是死了嗎?
歐陽墨怡再次震驚之餘,腳下卻擡不動步子,往著那手電筒光的方向看去,希望很快的看到許宛欣。
躲進一簇茂密的灌木叢裡,她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撥開一點往外看,心裡一遍遍祈禱著許宛欣快點出現。
夏季的夜,哇鳴,蟲叫,原本是清新,美好的田園之夜,卻被那一聲聲刺耳的:
“別讓她跑了!”
“一定要抓住她!”
“這裡好像有血!”
聲音越來越清晰,她看清楚了,他們只有兩隻手電筒,兩路人,分別從大路的左右兩邊追來……
很慶幸這是夏季,田裡,地裡,處到都是莊稼,歐陽墨怡一顆心懸在嗓子眼,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她等來了那些人,卻沒見到許宛欣。
“那個許宛欣跑不了這麼快吧,會不會躲進哪片玉米地裡了?”
手電筒的光朝著她的方向掃來,歐陽墨怡心裡一緊,低垂著頭,躲在灌木叢中一動不敢動。
“蛇!”
“有蛇!
……
“她中了槍,肯定跑不了這麼快,走,從這片玉米地找回去。”
那幾個人似乎被一條蛇給嚇了回去,腳步聲遠去,歐陽墨怡卻在渾身發顫,紅脣咬得死緊,她能聽見莎莎地聲音,正朝著她這灌木叢而來……
她還是不敢動,身子在灌木叢裡瑟瑟發抖,暗自說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莎莎聲靠近時,那幾個男人已經走遠,眼看那東西到了腳邊,歐陽墨怡的心跳驀然一窒,條件反射地從灌木叢裡站了起來,卻在這一瞬間,藉著遠處的手電筒光,看到幾步外正往她方向踉蹌著跑來的許宛欣。
她心頭一喜,忘了自己的處境,欣喜的壓低了聲音喊:
“欣欣姐……啊!”
腳下一股尖銳的痛意傳來,她忍不住低呼,剛一開口,又下意識的擡手捂緊了嘴,卻還是晚了一秒,不僅是許宛欣聽見了她的聲音,已經走遠的那幾個男人也因此頓住了腳。
“好像在林子裡!”
歐陽墨怡擡不動腳,剛纔那冰涼的觸覺讓她心頭說不出的驚悚,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那東西似乎被她的驚呼嚇跑的,耳畔一陣莎莎聲,只有腳背上不斷加重的痛意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她四腳百骸……
“小怡,快跑!”
許宛欣的聲音壓得很低,卻異常急切,還伴著隱忍的痛。
歐陽墨怡被她那急切的語氣驚醒,可剛一擡腳,卻一股錐心的痛,她眉心一蹙,狠狠咬牙,顧不得腳上的痛,身上的痛,幾步跑向許宛欣,茂盛的灌木叢和大樹擋住了折射進來的光,那些人一時間分不清剛纔的聲音來自哪裡。
“欣欣姐,走那邊。”
黑暗中,歐陽墨怡看不見許宛欣有沒有受傷,但鼻尖鑽入的卻是一股腥甜味,手一抓住她的手時,還有一股子黏稠的感覺令她心驚。
許宛欣被她拉著跑了幾步,而後鬆開了她的手,低聲說:
“小怡,你聽我說,你往前再跑幾百米,然後就往右,就是下山的大道,我已經給與歡發了信息,通知他趕來,相信他很快就會趕來了。”
許宛欣說著把手裡的槍塞進歐陽墨怡手裡,一手捂著腹部說:
“快走,他們追過來了。”
歐陽墨怡鼻端一酸,黑夜裡,只能看見許宛欣那雙明亮的眼眸,有一瞬間,她忘了腳上不斷擴散開來的痛,堅定的聲音有著哽咽:
“欣欣姐,我不會丟下你自己離開的,我們一起走。”
話落,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緊握著她塞到手裡的手槍,拉著她繼續往前跑。
“在那邊!”
身後一聲槍響,子彈伴著夜風嗖的一聲,自身旁劃過,許宛欣被她緊抓著掙扎不開,兩人一個腳上有傷,一個腹部受傷,倒是速度相當了。
“欣欣姐!”
許宛欣腳下突然被絆到,身子直直往前撲去,驚得歐陽墨怡緊張地低呼,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緊張地說:
“快走。”
“人呢,怎麼又不見了?”
兩人慌不擇路,只是不停的往前跑,早把許宛欣說的幾百米給忘了,更分不清方向。
歐陽墨怡一心拉著許宛欣離開,儘管腳痛得麻木,連帶左腿也漸漸變得麻木,她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黑暗中看不見路的她竟然把許宛欣帶到了崖邊,腳下一空,身子失了平衡地往前撲去,被她緊握著手的許宛欣也被她帶得跟撲倒,剛纔是平地還無所謂,這斜坡上兩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滾……
山底下傳來汽車聲,蜿蜒而上,車燈的光照亮了整座山,車裡的人心口突然一陣窒息,冷峻的五官驟然一變,如潭的眸底掠過一抹痛楚,本能的擡起右手捂著心口,眉峰緊擰。
卻不曾看見那兩個滾下山的女子!
“蘇總,您別擔心,再過幾分鐘就到山頂了!”
坐在車裡的人正是蘇與歡,心口那股窒息的感覺讓他恐慌,像是一種預兆,那種恐慌瞬間撅住了他的思想,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小怡出事了!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許宛欣發的信息,便立即找到了當地公安局,根據定位系統而確切了許宛欣所在的詳細村組,讓其協助他救人。
但從縣城一路趕來,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時間,他在車裡坐立難安,這會兒到了山底下,再過幾分鐘就能見到小怡了,那種從未有過的害怕卻籠罩著他。
“一會兒把車停在一百米外,不要靠得太近,分四路包抄那幢別墅。”
領隊的隊長冷靜的做著安排,話落又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蘇與歡,正想安慰兩句,正看著窗外的蘇與歡卻驀地說道:
“那山上有人,開快點,那些人指不定是洪偉的人!”
心頭的某種感覺越發的強烈,清晰,有一瞬間,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那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山頂上的光亮。
“開快點,他們肯定是洪偉的人。”
蘇與歡的聲音比之剛纔更加冷了一分,如潭的深邃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憑著過人的目力,他依稀可見那道光影照射下是好幾個人……
a市!
jeff發誓,他真的不是有意說出小怡出事的話,只是他從來不是能很好隱藏情緒的人,特別是這事還牽扯到他最在意的人。
當他在醫院魂不守舍,被歐陽墨軒嚴重懷疑時,他便一不小心說漏了,病房裡幾雙眼睛齊齊看向他,病*上的歐陽墨軒冷聲質問時,他再想圓謊已是來不及。
“jeff,你說清楚,小怡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歐陽宸風和凌梓橦,包括龍佳藝也是定定地盯著他,眼神裡滿是質問。
jeff懊惱的皺了皺眉,經不住他們的眼神拷問,只得如實道:
“歐陽叔叔,我說了你們可別著急,你們知道洪偉嗎,上次他受傷後不知怎麼逃到了j市,今天下午他的人把小怡給綁架了,打電話給我……”
“橦橦!”
身旁的凌梓橦身子一個踉蹌,歐陽宸風臉色一變,急忙伸手將她扶住,眼裡寫滿了擔憂。
“我沒事,宸風,你現在給與歡打個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都瞞著我們呢?”
“阿軒,你要做什麼?”
jeff一把按住要起來的歐陽墨軒,解釋道:
“我已經找過沈貓咪了,明天早上洪偉再打電話,我就答應他的條件,今天晚上小怡肯定是安全的,蘇與歡正在想辦法救小怡。”
“你還相信蘇與歡,要不是他,小怡怎麼會被綁架?”
歐陽墨軒一臉憤恨,被歐陽宸風扶著的凌梓橦輕輕掰開他的手,溫和地說:
“阿軒,你也先別急,等你爸爸打電話問問情況,jeff說得對,小怡今晚應該是安全的,洪偉的意圖很明顯,他恨與歡,在沒有見到他之前,他不會把小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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