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溫暖,幽雅的甜品店裡,吃著喜歡的甜品,歐陽墨怡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因她執意要請幾個保鏢吃甜品,盛情之下,那四人只得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享受美食之時並沒忘記自己的責任。
“歐陽小姐!”
當蘇與歡的保鏢洛青走來時,便被他們四人攔在幾步之外,不得靠近。
歐陽墨怡擡眸看向被攔在幾步之外的人,秀眉微蹙了下,不緊不慢地將嘴裡美食嚥下,才淡淡開口:
“你來做什麼?”
“歐陽小姐,我想請您去醫院看看大公子。”
洛青棱角分明的五官微顯憨厚,一雙眼睛真誠而明亮,見歐陽墨怡不答話,又說:
“歐陽小姐,大公子看到龍小姐送去的獼猴桃很是激動,他本是要自己來找您的,但醫生說他剛纔活動過度而拉傷了傷口,不能再走動,現在正打著點滴。”
歐陽墨怡依然不語,卻也沒有趕他離開,四個保鏢讓開了身子,洛青往前走了兩步,恭敬地站在歐陽墨怡桌前。
“歐陽小姐,大公子對您的情意我們做下屬的一直看在眼裡,雖然他人在醫院,但他卻時刻都關心著歐陽小姐……”
“時刻關心,那剛纔他並不是和我巧遇,而是蓄謀的了?”
歐陽墨怡擡頭瞟他一眼,打斷他的話。
洛青臉色微變了變,卻還是點頭道:
“是的,大公子雖不讓我說,但我還是要說,剛纔大公子聽說歐陽小姐來了醫院,便執意要出來見歐陽小姐,又怕您不願見他,最後就想著和您巧遇?”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走樓梯?”
“大公子說歐陽小姐不喜歡電梯裡悶,樓層不高,肯定會選擇走樓梯間,歐陽小姐,請您去看看大公子吧,您若不去,他肯定會再來找您的,就算您生大公子的氣,也等他傷好了再懲罰他。”
“我爲什麼要生他氣,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也別浪費口舍,還是回去照顧好你的大公子吧。”
歐陽墨怡精緻的小臉一片淡漠,話落,又以低頭,繼續吃她的甜品。
“歐陽小姐,許宛欣已經出國了,以後也不會再纏著大公子,難道您真要因爲一個誤會而怨恨大公子一輩子嗎,您總不能讓小小姐出生沒有爸爸……”
“出去!”
被戳了痛處,歐陽墨怡頓時惱怒。
四名保鏢見她發話,立即上前,要趕洛青離開。
“歐陽小姐,您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會不敢去見大公子,難道您真要他死了才能消氣嗎?”
洛青被四個保鏢拉走也變得激動,後面那句令歐陽墨怡的心驀地一顫,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緊,紅脣抿出一道倔強的弧度。
洛青被趕了出去,他最後那句話卻久久迴盪……
“大公子,歐陽小姐來了!”
當洛青真的領著歐陽墨怡出現在病房門口時,蘇與歡深暗的眸底頓時迸出一縷欣喜,微蹙的眉宇也瞬間舒展開來,像是雲開見日般的明朗,坐起身子便要下*。
“大表哥,你別亂動!”
坐在病*前的龍佳藝急忙將他按住。
歐陽墨怡神色微變了變,清澈的眸子掃過他扎著針管的大手,停落在他纏著紗布的腿上,洛青沒有說謊,看得出,他腿上的紗布是剛換過的。
“小怡!”
蘇與歡的聲音低沉溫柔中滲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他原來不抱希望,覺得洛青那小子不可能把她請來。
可現在,她真的站在面前,他一顆心便因此而狂跳起來,連剛纔的自責和想要道歉的話都統統給忘了。
有一瞬間,倒像是初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歐陽墨怡忽略心裡泛起的酸澀,面上表情淡淡地,她來看他,並不代表原諒。
洛青對龍佳藝使眼色,示意她出去,把空間留給蘇與歡和歐陽墨怡,可龍佳藝卻視而不見,任他在外面著急。
“小怡,你坐這裡。”
見她走過來,龍佳藝將椅子拉開,讓她坐下。
“佳藝,你先去外面,我和小怡單獨聊聊。”
龍佳藝眉心微蹙,一副爲難的樣子,猶豫了兩秒,才輕聲徵求歐陽墨怡的意見:
“小怡,要不我去外面等著,有什麼事你立即叫我,大表哥,不許欺負小怡。”
“嗯!”
歐陽墨怡輕答了聲,龍佳藝退出病房。
隨著病房的門輕輕關上,病房裡頓時寂靜下來,蘇與歡深邃的眸子噙著絲絲熟悉的柔情和欣喜,薄脣微啓,輕喚道:
“小怡!”
歐陽墨怡並不與他對視,眉眼微垂,視線落在她扎針的部位,淡淡地問:
“要住院多久?”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陣陣暖流竄過心頭,蘇與歡溫柔一笑,語氣裡多了一分愉悅:
“醫生說看情況,若是恢復得好,再過三五天便可出院。”
“若是不好呢?”
像他那樣,動不動就拉扯到傷口,三五天能出院纔怪呢。
歐陽墨怡的聲音滲進一絲冷漠,蘇與歡眸色微暗了下,輕聲說:
“若是恢復得不好,可能住上一兩個月!”
“那你是想住上一兩個月,還是更久些?”
歐陽墨怡擡起小臉,清澈的雙眸泛著涼意,脣邊牽起的那抹冷笑好似一根鋼針扎進蘇與歡的心。
他俊毅的眉峰不自覺的皺起,卻吸取剛纔在樓下的教訓,面上依然保持著平和,溫潤地說:
“小怡,我當然想快點好起來,和你一起陪著圓圓出生。”
說話間,他深邃的眸子看向她隆起的腹部,他和她分開半個月,圓圓又長大了好多,她的腹部現在更加的明顯,這讓他心底一片柔軟。
“圓圓不需要你陪,要是真想早點好起來,你就別再把心機用在我身上了,與歡哥,我之所以答應洛青來看你,是想告訴你,等你的腿好了,我們就離婚!”
“我不離婚!”
蘇與歡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歐陽墨怡的提議,俊美的五官染上三分冷硬,語氣裡透著一分嚴肅:
“小怡,我說過,你可以生氣,可以不理我,但絕對不能把離婚掛在嘴邊,這樣傷了感情不說,還會對圓圓造成心理上的陰影。”
“你要痛快的答應了,我連第二遍都不用說,又怎麼會掛在嘴邊呢?”
歐陽墨怡也毫不示弱,清澈的眸底染著幾分悲涼,小手習慣性的撫著隆起的腹部,腹中寶寶心有靈犀的感受到了媽媽的情緒,不安的動了動。
“那你不用想了,我不會離婚的,小怡,哪怕你一輩子不理我,你也一輩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胡說,就算你現在不和我離婚,再有半年,我們的婚姻依然無效的。”
“我已經領了國內的結婚證。”
“什麼時候的事?”
歐陽墨怡倏地站起身,一臉質問的瞪著蘇與歡,心頭真是萬分震驚,雖然年前他說過要領結婚證,但由於各種原因,他們並沒有領證。
他現在居然說已經領了證?
“小怡,你別激動,聽我說!”
蘇與歡深邃的眸底飛快掠過一抹異樣,順勢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待她掙扎便提醒道:
“別動,會把針頭弄掉。”
“放開!”
歐陽墨怡小臉頓然變色,身子僵滯,雙眸恨恨地瞪著他。
陰險的男人,他若真怕弄掉針頭,就不會用扎針的手握著她的手,分明是故意的,吃定了她會顧忌。
蘇與歡深邃的眸緊緊凝著她,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不放。”
“把結婚證拿來我看看。”
歐陽墨怡眸底透著質疑,仔細一想,覺得他可能只是說說,並沒有真的領證。
“好!”
蘇與歡溫柔地答應:
“你先坐下,陪我說說話,我就讓你看結婚證。”
大灰狼欺騙小紅帽的招數,蘇與歡卻比大灰狼真誠而溫柔,歐陽墨怡不悅的蹙眉,手腕被他不輕不重地握著,她卻不敢輕易動彈,怕真的弄到他手背上的針頭。
“結婚證不是該在家裡嗎?”
“在我身上。”
蘇與歡說得煞有其事,怕她不相信,還補充一句:
“放在家裡不安全,只有放在身上,我才放心,若是能把你變小,我倒希望連你一起帶在身上,就不怕你隨時地誤會,隨時地生氣了。”
歐陽墨怡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話,只是抿緊了脣,故作淡漠之色。
見她低垂著眼,輕咬著脣瓣沉默不語,蘇與歡脣邊掠過一抹得意的笑,身子微傾,得寸進尺的,另一隻胳膊覆上她隆起的腹部,溫柔地叫:
“圓圓,想爸爸沒有?”
歐陽墨怡身子一僵,本能的拍開他的手:
“不許碰我的寶寶。”
“噝!”
哪知,她剛纔是用被他握著的手去拍他,到底還是碰到了他手背上的針頭,惹來他一聲悶哼,手背上立即變得紅腫。
“我給你叫護士!”
歐陽墨怡微微一怔,視線觸及他立即紅腫的手背,轉身便要離開。
“小怡,不用!”
蘇與歡乾脆的拔了針頭,淡淡地說:
“一會兒紅腫就消散了,沒事。”
“還半瓶液體呢,我叫護士來給你重新紮針。”歐陽墨怡清眸對上他的視線,又很快地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