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用去了,小怡誰也不認識。”
蘇與歡眉頭微蹙,眸底深處劃過一抹黯然,悶悶地說:
“剛纔,小怡都把我認成大叔了。”
“哈哈……”
蘇筱冉很不地道的笑了起來,從兒子手裡接過圓圓,疼愛的在她白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毫不客氣的嘲諷一臉鬱悶的兒子:
“你這個樣子,也難怪小怡叫你大叔了,自己回房照照鏡子去。”
“媽,我有那麼老嗎?”
蘇與歡不悅地蹙眉,雖然他沒有親耳聽見小怡喊他大叔,但他能想像出她的表情,難怪剛纔他還沒碰到她,她便嚇得那麼厲害。
蘇筱冉挑了挑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下巴,說:
“是有點老,沒有了平日的英俊帥氣,兒子,你別在這裡鬱悶自己老不老,還是趕緊上樓去清理一下自己吧,按你說的小怡失了記憶,那不是連圓圓也不記得,更別說你了,這下子jeff那小子肯定該偷笑了,你可得小心些,你在小怡心裡的身份變成了大叔,那要讓小怡重新喜歡上你,可沒有當年那麼容易……”
蘇與歡俊眉一蹙,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母親的話分析得很對,深邃的眸底掠過一抹擔憂,薄脣抿出堅毅的弧度,堅定而自信地說:
“我不會讓jeff搶走小怡的。”
許宛欣雖然也暈迷了兩天,但也比歐陽墨怡早醒幾天,已經從重癥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裡。
程向南進來病房的時候她剛睡醒,這幾天蘇與歡寸步不離的守著歐陽墨怡,程向南對她,亦是無微不至。
視線相觸時,程向南揚眉一笑,愉快的說:
“欣欣,小怡醒過來了。”
“小怡醒了,我要去看看她。”
聞言許宛欣面上一喜,激動的就要起來,可剛一動,又牽扯到傷口,秀眉不自禁的蹙了蹙,眉眼間的欣喜卻是程向南快步走過去,伸手扶住她坐起的身子,擔憂地說:
“欣欣,你別激動,先聽我說,小怡的病房裡現在擠滿了人,你就先別去湊熱鬧了,另外,小怡因爲撞到頭部,現在暫時性的失了記憶,誰也不認識,你現在去,她也不認得你。”
許宛欣的笑僵在臉上,如水的眸子裡竄過一抹愕然,擔憂的問:
“向南,你說小怡失憶了,誰都不認識了嗎,難道她連與歡也不認識了嗎?怎麼會這樣的?”
程向南輕輕點頭,將她扶著重新躺回病*上,眼神溫和的凝著她:
“是的,小怡現在連與歡也不認識,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這肯定只是暫時性的,只要她大腦裡積的淤血散了,就會恢復記憶的。”
他聽蘇與歡說了當時的情況,歐陽墨怡和許宛欣同時滾下斜坡時,最後歐陽墨怡的頭撞在樹根下的石頭上,而許宛欣的頭正好枕在她的胳膊上。
見她一臉擔心,程向南眼裡浮起一抹柔情,寬厚的大掌捉住她的手將其握在掌心,溫柔地說:
“欣欣,你別難過,對於與歡來說,小怡能夠醒來就已經是件幸福的事了,就算失了記憶,我相信以著與歡和小怡那麼深刻的愛,她也會重新愛上與歡的。”
“但願如此吧。”
許宛欣清弘水眸流露出祝福,經過這麼多事後,她是真心希望與歡和小怡能幸福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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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程向南所言,歐陽墨怡的病房真的擠滿了人,從她下午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
在這期間一撥一撥的人來了又走,雖然歐陽墨怡不認識他們,但她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了濃濃的欣喜和真切的關心。
到了晚上九點,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凌梓橦輕握著女兒的手溫柔地說:
“小怡,剛纔那些人你要是記不住就別勉強自己一次性記住他們,你現在醒了,他們以後每天都會來看你的,時間長了,就記得了。”
下午那會兒,看到女兒一臉茫然的面對那些來看望的親戚,朋友,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裡很不好受。
若是把圓圓抱到她面前,她不知道小怡會是怎樣的震驚,不想給她太多壓力,和她歐陽宸風商量後,讓所有來看她的人都不要提起圓圓的事。
歐陽墨怡一雙眸子清澈如水,純潔中泛著幾許茫然,好似初生嬰兒的眼神,對身邊的人和物都充滿了陌生。
儘管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但聽見她安撫的話語,感受著由她掌心傳遞而來的絲絲溫熱時,她還是微微一笑,輕快地說:
“媽媽,你放心,我會很快記住她們的。”
凌梓橦鼻端一酸,眼眶迅速的泛起溼意,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小怡,你願意喊我媽媽?”
歐陽墨怡嫣然一笑,璀璨若星的眸子都染著笑意:
“媽媽,我雖然失了記憶,但我能感覺到,我以前一定有個幸福的家,爸爸,媽媽,哥哥都很愛我,我一定會努力記起過去的。”
凌梓橦感動的點頭,臉上卻泛起幸福的笑:
“小怡,我的好孩子,你說得對,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很疼愛你,你是我們家的寶貝,記不起以前的事沒關係,以後只要快快樂樂的就好。”
“媽媽,我爲什麼會撞到頭,失了記憶呢?”
歐陽墨怡清眸微眨,狀似不經意的問,臉上的笑意不減,就算心裡有著無助,但她不想面前這個疼愛自己的媽媽難過,母女天性,即便沒了記憶,也能感覺出她濃濃的母愛。
“小怡,你是因爲去j市找你哥哥,纔會出了意外,撞到頭部失了記憶的。”
“小怡!”
病房的門被推開的同時,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自門口傳來,歐陽墨怡擡眸看去,視線撞進一雙噙著溫柔笑意的深邃瞳眸裡,一抹驚豔竄過清眸。
好一個英俊的男人!
那五官俊毅得猶如刀雕斧刻般完美,墨玉的雙眸深邃如潭,讓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他削薄的脣邊泛著絲絲淺笑,一身名貴衣服裹著他挺拔的身軀,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高貴優雅,性感迷人。
蘇與歡笑著揚了揚手中的保溫盒,磁性的嗓音愉快的揚起:
“小怡,看我給你帶來的什麼?”
歐陽墨怡驚愕地看著蘇與歡,看著他步伐優雅的走過來,眨了眨眼,好奇的問:
“你就是下午我醒來時見到的那個大叔?想不到你一下子變得這麼帥氣,你是演員嗎?讓我猜猜,你和剛纔來看我的那個大帥哥長得有幾分相像,你們不會是兄弟吧?”
見她一對眼珠子靈動的轉著,精緻的小臉上笑意明媚,那雙眸子雖然和醒來時一樣乾淨純潔,卻沒了那時的害怕和無助,倒是恢復了之前的狡黠和調皮,他脣邊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如漣漪輕泛開來。
“是啊,我就是被你稱爲大叔,還差點嚇到你的人,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與歡,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與歡哥,但不能叫我大叔,我沒你想像的那麼老。”
凌梓橦原來還擔心蘇與歡說得太多小怡不能接受,可見他並沒有提起他和小怡的關係,她又轉而看著小怡,她似乎也不討厭蘇與歡,那清亮含笑望著他,似乎對他印象不錯,心裡便放心下來。
歐陽墨怡輕咬了下脣,俏皮一笑,挑眉說:
“我現在也覺得你不像大叔,那我叫你與歡哥吧,雖然被剛纔那些來看我的人弄得有些暈,但對於極品帥哥我好像有超強分辨力的。”
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眼珠子盯著他放在*頭小桌上的保溫盒:
“這是什麼湯,好香啊,我能喝嗎?”
“小怡,讓你與歡哥給你盛湯喝,媽媽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凌梓橦溫柔地替她將耳際的髮絲別到後面,微笑著徵求她的意見。
“嗯,媽媽,你去吧。”
即便失了記憶,也改變不了她嘴饞的本性,看到好吃的便忍不住咽口水,一雙眸子直直地盯著他打開的盒子,馥郁的鮑魚湯味隨著蓋子打開而迅速瀰漫進空氣裡,她眼神越發的璀璨若星。
蘇與歡輕笑,盛好一碗後又將蓋子蓋上,在剛纔凌梓橦坐過的椅子上落坐,眸色溫和的看著她問:
“這樣行嗎,要不要把*給你搖高一點?”
“好啊,給我搖高一點吧,這樣子喝湯,會不會喝到鼻子裡去了?”
歐陽墨怡已經等不及的伸長了脖子,那濃郁的香氣把她肚子裡的饞蟲全勾了出來,雖然今天晚上吃過東西,但她剛醒來,吃得並不多,又都是稀食,這會兒似乎又覺得餓了。
蘇與歡放下湯碗,將*頭搖高了些,又細心地替她把墊了一個枕頭在後頸,不太放心地問:
“這樣行嗎,你身子稍偏一點,別壓到頭上的傷。”
“嗯,沒關係,你讓我快點喝了那湯頭上的傷就好了。”
蘇與歡勾脣一笑,眸底泛起一絲*溺,重新拿起湯碗和調羹,舀起一調羹湯放到嘴邊試溫度,卻聽見歐陽墨怡清脆的聲音透著不滿抗議的響起:
“與歡哥,你這湯是給自己喝的還是給我喝的,別那麼麻煩了,把碗給我,我自己端著喝。”
蘇與歡擡眸,視線掃過她伸過來的手,溫柔地聲音裡滲進一絲無形的霸道:
“小怡,你現在是病人,與歡哥餵你喝!”
說話間,他將調羹遞到她脣邊。
歐陽墨怡的視線落在他伸過來的調羹上,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她喝下湯前疑惑地問:
“與歡哥,我們以前很熟嗎?”
蘇與歡眸底深處竄過一抹驚愕,面上卻笑意不減,凝著她泛起疑惑的小臉看了兩秒,俊眉輕挑,愉悅地說:
“當然,我們很熟。”
蘇與歡想說他們不是熟,而是夫妻,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這樣的小怡讓他不忍心告訴她太多。
她像是變回了十八歲以前那個聰慧,可愛的女孩,她眼神,話語,連帶笑容都充滿著活潑和朝氣。
“我想也是,不然媽媽也不會放心你在這裡照顧我了,不過與歡哥,我受傷的頭,手上的傷早已好了,還是我自己端著碗喝吧,你這樣子,我會不好意思的。”
“好,喝了這一口後我端著碗,你自己用調羹舀著喝。”
蘇與歡輕笑,低沉的笑聲溢出深、喉,瀰漫在病房裡,眼底的溫柔卻加深了一分,見她喝下一調羹湯後,將調羹遞給她,手中的碗也伸到她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