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蘇與歡頎長的身子陷入高級真皮沙發裡,點燃一根菸卻不抽,夾在修長乾淨的指間,任其煙霧嫋嫋而升。
俊美絕倫的五官在幽暗的燈光下籠著一層淡淡地落寞,那雙沉靜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掙扎和矛盾,最後化爲沉寂……
腦海裡閃過欣欣悲傷心碎的眼眸,他的心又微微一緊,過往二十多年的記憶化爲零碎的片段像放電影似的閃過腦海,從一開始只有欣欣,到後來滲進了另一張稚嫩的面孔。
他一直記得,三歲的歐陽墨怡揚起她自己在手上畫的戒指,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用稚嫩綿軟的聲音說她要當他新娘,那時十三歲的他莞爾一笑,只當她可愛。
歐陽墨怡五歲時,*節給他寫的情書——與歡哥,我喜歡你,歪歪扭扭的字體,只惹他勾脣一笑。
他十八歲的成人禮,本是他和欣欣的訂婚儀式,八歲的小怡卻在無數雙目光下跑上臺,拉他彎下腰,獻出了她的初吻,從那後,他意識到她嘴裡的喜歡不僅僅是小女孩的幼稚,開始疏離,甚至冷淡對她。
那時的他自然不可能對一個小女孩有任何念想,他心裡的妻子人選是他一手培養的欣欣,端莊大方,溫柔得體,雖然她有個勢利庸俗的母親,可他很自信自己能把她*得不一樣,不受她母親影響。
後來欣欣因他而殘疾,性情開始改變,他心裡雖一直清楚,卻極大限制的容忍,只因他早就把她當成生命的一部份,承諾了要對她負責。
他是極能自持之人,爲了心中那份責任,他甚至一直不曾有過女人,和欣欣之前雖有過親吻類的親密行爲,但還未彼此獻身,她便出了事。
要論起來,那一晚他和歐陽墨怡都是第一次,在藥物的作用下,卻彼此都不知道,欲、望於男人就像毒癮,若是一次不碰,便也能忍了。
一旦沾上,便無法自拔……
直到手指被菸頭灼痛,他才從翻騰的思緒裡清醒過來,微微凝眸,將菸頭捻滅在一旁的白玉菸缸裡。
性感的薄脣抿出一道堅毅的弧度,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幾秒鐘後,電話接通,在對方喂了一聲後,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幾點的航班?”
“明天晚上十一點到a市。”
一道溫潤的男音從大洋彼岸傳進他耳膜,下意識地抿了抿脣,才問:
“你那天說的是真的?”
“是的!”
“若是無法治療呢,你真能一輩子不後悔,不顧你家人的反對?”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至於後悔,我的字典裡還沒有那個詞,與歡,你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再擔心這麼多,一切等我回國後再細談。”
“好!”
蘇與歡沉默了幾秒,才幽幽地吐出一個字,繼而掛斷電話。
**
蘇與歡在客廳等了許久,歐陽墨怡才從樓梯間下來,清弘水眸瞟了他一眼,連招呼都不打,便向門口走去。
“小怡,你還沒吃早餐呢?”
蘇與歡放下手中報紙,說話間,起身向她走來,歐陽墨怡卻頭也不回地敷衍道: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我先去學校了。”
“吃了早餐我送你去學校。”
蘇與歡自身後抓住她小手,微一用力,便將她身子轉了過去,頎長挺拔的身影如青松俊雅而立在她面前。
深邃的眸鎖住她的視線,溫潤磁性的聲音透著幾分不容違逆的霸氣:
“我說過,從今天開始,由我送你上下學。”
他掌心絲絲溫熱滲進她微涼的手心,小臉騰地紅到了耳根。
蘇與歡墨玉的眸底劃過一抹深邃,聲音不自覺的柔軟了一分:
“走吧,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一定要吃的,今天阿姨熬的粥,還有小籠包。”
“是蟹黃包嗎?”
歐陽墨怡心裡猶豫著如何脫身,jeff現在外面等著她,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否知道。
蘇與歡眉峰微蹙了下,大手撫過她額前的碎髮,好笑的說:
“你現在不能吃蟹黃包,對寶寶不好,看來你還不知道哪些食物要忌口,以後中午也不要在學校吃飯了,太沒營養,都三個月了,居然還像之前那麼瘦。”
說到最後,他深眸將她一番打量,歐陽墨怡覺得自己就像沒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似的,渾身不自在,而他,似乎對昨晚的事並不在乎。
心思細膩的歐陽墨怡意識到這一點,心裡無端一陣酸澀,臉色頓時變得冷漠,不悅的辯駁:
“我喜歡這樣的身材怎麼了,我今天就是想吃蟹黃包了,你要是不讓我吃,我就什麼早餐也不吃。”
“小怡,聽話。”
蘇與歡俊顏沉下一分,俊毅的眉峰微蹙,聲音低沉中滲著一絲隱忍,可歐陽墨怡的倔犟勁一上來,便不肯妥協,甩開他的手,固執的說:
“我不聽,我就想吃蟹黃包,你不讓我吃,就不要送我上學,我自己去。”
“好,我帶你去吃。”
在她氣憤的走向門口時,蘇與歡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語氣裡透著一股無可奈何的妥協。
歐陽墨怡微微一怔,本想用這種方式擺脫他,卻不想他居然答應了,她雖年齡小,但自懷孕後便有惡補一些孕婦該忌的食物,她母親也有叮囑過,知道吃了蟹黃對寶寶不好,還容易引起流產。
愕然回眸,卻見蘇與歡妖孽的俊臉上浮著一絲淺笑,走向她說:
“吃了這一次,要等生完寶寶後再吃。”
歐陽墨怡眼眸閃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與歡哥,你不是騙我的吧?”
“有沒有騙你,一會兒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蘇與歡之所以答應,是怕她生氣之下自己跑去買來吃,與其她自己偷偷去吃,還不如他跟著,至少,不會讓她吃得太多。
“不,不用了,我可不敢勞駕你這個分分鐘賺上千萬的大總裁陪我吃蟹黃包,你還是去公司上班吧,我以後再吃。”
“走吧!”
蘇與歡無視於她的反悔,套上西服抓著鑰匙,邁著優雅的步子率先走了出去。
**
看見停在別墅外的阿斯頓馬丁時,蘇與歡削薄的脣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嘲諷,轉瞬即逝,快得旁人來不及捕捉,英俊的眉宇微揚,愉悅地說:
“小怡,上車!”
歐陽墨怡頓時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早就知道jeff在外面等她,所以才執意要送她去上學,甚至連她提出吃蟹黃包那樣的要求他都答應。
他越是冷靜淡然,她心頭便越是怒火翻騰,敢情他是把她當小丑耍,他那眉宇輕揚,笑得優雅高貴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得意和對她的嘲諷。
她轉頭看了眼別墅外站在車前的jeff,狠狠地抿了抿脣,不甘不願的鑽進他的布加迪。
豪華布加迪駛出別墅,在jeff惱怒地目光下絕塵而去。
**
許家。
於惜被許青揚鎖在雜物室裡*。
他上班後,許宛欣才讓人開了鎖,推開屋子,見她母親狼狽的靠著牆壁尚未醒來,她皺了皺眉,纔開口喊她:
“媽媽……”
“欣欣,你爸爸走了是不是,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嗎?”
於惜睜開眼,瞬間消失了睡意,激動的抓著她的手。
許宛欣搖頭,眸底閃過一抹難過:
“媽媽,我不能放你走,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
她已經失去了與歡,不能再失去母親了,許宛欣這時才發現她黑眼圈極濃,又心疼地說:
“你昨晚*沒睡嗎,怎麼這麼深的黑眼圈,是不是因爲蘇與歡,欣欣,你也親自看到他對歐陽墨怡那賤丫頭有多好,是該清醒的時候了,只要有歐陽墨怡在一天,他就不可能回到你身邊,難道你真願意從此後看著他們你情我儂的,不管你死活嗎?”
於惜的話無疑是在許宛欣鮮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與歡對她的感情在這十年裡早已磨盡,有的,只是那份不能擺脫的責任。
昨晚他的話不僅是警告她母親,似乎還是警告她,她*未眠,翻來覆去腦子裡都在思考,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參與那件事,所謂作賊心虛,雖然蘇與歡不曾質問過她,但她的良心卻是不安。
“他不會不管我的,媽,你不要再說了,只要他能幸福,我就滿足了。”
於惜冷嗤一聲,尖銳的道:
“你別裝得一副高尚的樣,欣欣,你是我生的,我瞭解你勝過你自己,你根本不願放開與歡,雖然你掙扎矛盾,但你還是想把他留在身邊的。媽媽現在有辦法除掉歐陽墨怡,讓蘇與歡娶你爲妻。”
許宛欣痛苦地搖頭,掙扎地說:
“不,媽媽,你不能幹傷天害理的事,我不要你把自己搭進去。”
若是歐陽墨怡真出什麼事,那她也逃不掉。
而且,她很清楚,若是她母親再對小怡怎麼樣,那蘇與歡只會離她越來越遠。
“你放心,媽媽不會把自己搭進去,欣欣,你先把手機給我打個電話,我要查清楚昨晚酒吧的那個服務生是不是歐陽墨怡裝扮的。”
於惜眼裡閃過陰狠的光,她在這雜物室一晚,也想了一晚,越想越覺得那人是歐陽墨怡,雖然蘇與歡說她昨晚在裴家,但那很可能是他故意替她隱瞞。
蘇與歡越是對歐陽墨怡好,她心裡就越是怨恨,她自己做了他母親三十年的替身,一直隱忍本是爲了換回女兒的幸福。
如果她女兒被蘇與歡拋棄不能幸福,那她定然不能讓他們逍遙快活。
“媽媽,與歡都說了,小怡一直在他父母家,她從來不去酒吧那種地方的,你先把早餐吃了,一會兒再上些藥……”
“你把手機給我啊,如果不是她,那你何必怕我查。”
於惜陡然提高了聲音,臉色透著幾分猙獰。
許宛欣妥協地把手機給她,看著她熟練的撥通一個電話號碼,讓對方調查昨晚的服務生,還說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
“好了,彆氣鼓鼓地,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你呢,除了蟹黃包,還想吃點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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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與歡促狹的聲音在服務生離開後響起,噙著絲絲笑意的眸子深邃溫潤地凝著坐在對面的歐陽墨怡,她今天圍著一條淺黃色圍巾,正好遮住了昨晚歡愛時留下的吻痕。
“所有早餐各來兩份。”
歐陽墨怡怨恨地瞪他,剛纔蘇與歡左拐右拐,把跟在後面的jeff給甩掉了,他車開得分明不是很快,她就是不明白,jeff怎麼就追不上,後來才發現,那一路至少有五輛車是他故意安排的。
“好,服務員,所有早餐各來兩份的量。”
蘇與歡毫不猶豫的答應,這家早餐可是聚集了所有類型的早餐,中西結合,各地名吃,加起來上百種類型。
“哦,好!”
服務員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一步三回頭,似乎在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他們加兩張桌子,才能把所有的早餐擺放上桌,或是讓他們進vip包間去。
“與歡哥,你剛纔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非要甩掉jeff,那些人是哪裡冒出來的,難道你早就安排好了那幾個人?”
歐陽墨怡的怒火在蘇與歡的淡定面前,就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心裡的鬱結越發的深,她不明白今天的蘇與歡爲何如此好脾氣。
“昨晚我就提醒過他,誰讓他還不懂得和你保持距離。”
蘇與歡說得雲淡風輕,修長乾淨的手指輕撫著面前的水杯,頎長的身軀微靠向椅背,渾身流露著一股高貴優雅之氣。
“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即便我結了婚,也不能和他斷絕來往吧,與歡哥,按你這麼說,你是不是該和欣欣姐也老死不相往來。”
歐陽墨怡杏眸圓瞪,他憑什麼這麼霸道,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和他只不過一年婚姻,一開始就說了互不干涉的,現在他對她卻要事事幹涉。
若是他愛她倒罷了,但他根本不愛她,只是強制的想來改變她,歐陽墨怡的性子,自是接受不了。
“欣欣和jeff不一樣。”
蘇與歡俊眉輕蹙,英俊的五官微微一沉,周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涼薄氣息,語氣也不同於剛纔的漫不經心。
歐陽墨怡反而笑了,以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他,又像是在嘲諷他終於不能淡定,心裡卻是泛起層層酸澀,只要提起欣欣,就像是觸碰到了他的軟肋。
“爲什麼不一樣,因爲欣欣姐是你愛的人,所以不一樣?”
“欣欣是因爲我才殘疾的,小怡,我對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蘇與歡俊眉皺得更緊了一分,坐正了身子,深邃的眸染上幾分嚴肅,聲音低沉中透著某種堅定,微微一頓,深眸鎖住她的視線,又說:
“上次那件事是欣欣不對,我知道你心存芥蒂,但你既然成了我的妻子,就要學會包容,小怡,我希望你還是像過去一樣,把欣欣當成姐姐來對待,我雖不能娶她爲妻,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棄她不顧的,除非,她有了自己的幸福。”
歐陽墨怡臉色變了又變,他如此堅定的表明了態度,他對欣欣不會不管不顧,明知欣欣對她做的事,還要她心無芥蒂,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對不起,與歡哥,我沒有那麼高尚,我也做不到你所說的。”
丟下這句話,她惱怒地起身便走,卻不想服務員正推著一車早餐走來,眼看她就要撞上裝滿了熱騰騰食物的餐車上,服務員驚愕地忘了避讓和呼喊,千筠一發之際,蘇與歡眸色驟變間大手快速伸了出去,本能的抓住餐車往自己面前一拉:
“小怡,小心!”
“啊……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與歡哥!”
下一秒,服務員臉色慘白的驚呼,以及歐陽墨怡驚愕擔憂的聲音同時響起。
蘇與歡眉宇微蹙著,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流淌滾燙的豆漿,餐車被他剛纔的大力一拉,上面的幾種點心紛紛掉落於地,而兩杯豆漿則全數潑向了他抓著餐車的大手,被燒灼的肌膚疼意尖銳。
“沒事,小怡等我一下。”
蘇與歡投給歐陽墨怡一個安撫的眼神,話落,大步離開座位,看著一地的狼藉,歐陽墨怡心裡波濤翻騰,剛纔要不是他即時拉開餐車,那現在被豆漿燙到的人很可能就是她了。
“小姐,您沒事吧?”
服務生惶恐地看著怔愣地歐陽墨怡,很清楚的意識到安撫這位受驚的小姐遠比立即收拾殘局來得重要。
大堂經理很快的趕了過來,對那服務生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罵,還說讓他走人,歐陽墨怡蹙眉道:
“這不關他的事。”
聞言,那經理又立即露出討好的笑,對歐陽墨怡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只是歐陽墨怡無心應付他,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蘇與歡,清澈的眸底立即浮現出擔心之色:
“與歡哥,你的手腫了!”
視線觸及到他紅腫的手背時,歐陽墨怡心疼的驚呼,終究是難以隱瞞自己對他的關心。
蘇與歡因手背上的紅腫而微蹙著俊眉,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麼痛苦的模樣,反而平靜的說:
“不用擔心,死不了,服務員,重新上一籠蟹黃包。”
幽深的眸掃過服務員收拾起的一地點心,歐陽墨怡眸色一變,本能的拒絕:
“與歡哥,我不吃了,先陪你去醫院。”
大堂經理惶恐的看著蘇與歡:
“大公子,您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蘇與歡不理會點頭哈腰的大堂經理,眸光沉靜的看著歐陽墨怡,見她一臉擔憂之色,猶豫了一秒,淡淡地說:
“好,先去醫院。”
話落,才轉頭對大堂經理說:
“打包一籠蟹黃包和一杯豆漿,另外,替我找個司機。”
剛纔那豆漿是滾燙的,全數倒在他手背上,雖然即時衝了涼水,但那紅腫得還是很痛,開車極不方便。
“好,請大公子稍等!”
大堂經理轉身去給他準備,偌大的大廳因爲他們這事而安靜得出奇,許多目光驚豔,愛慕地看向他,卻無人敢出聲。
片刻後,大堂經理提著蟹黃包和豆漿小跑著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年輕的男子,是給蘇與歡找的司機。
“走吧,小怡。”
蘇與歡溫和的看著歐陽墨怡,聲音亦是清潤悅耳,雖自己燙傷,卻並沒在大庭廣衆下牽怒於人,那份尊貴的氣度令許多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小怡,你要不要先回學校?”
上了車,蘇與歡才把蟹黃包和豆漿遞給歐陽墨怡,溫和的徵求她的意見,歐陽墨怡想也不想,脫口道:
“與歡哥,我不去學校,先去醫院。”
只要看到他紅腫的手背,她心裡就說不出的心疼,眉心擰成一團,內疚的說: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蘇與歡吩咐司機去醫院,才微微一笑,說:
“只要你乖乖聽話,這點燙傷不算什麼。”
聞言,歐陽墨怡臉色微微一變,想起剛纔的事,心裡又涌上幾分複雜和矛盾,蘇與歡薄脣微抿,深邃的眸底掠過一抹情緒,才溫潤地說:
“先把早餐吃了吧,爲了陪你吃蟹黃包,我付出了這麼大代價,你就收起你的脾氣,做幾天乖寶寶好了。”
歐陽墨怡正要開口,他的手機鈴聲卻響起。
“事情辦得怎麼樣?”
蘇與歡的聲音清冽中透著一股與身俱來的尊貴之氣,歐陽墨怡聽不見電話那端的聲音,卻見他俊毅的眉宇微揚,性感的脣邊泛起一絲淺笑,簡單的答了個“好”字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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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上,jeff一臉氣憤的對著電話說:
“爸,我不同意,那是我負責的,你爲什麼還要插手,若是把最後那個畫面剪掉,就沒那效果了!”
“jeff,你要是不聽我的話,那就馬上回來,不許再留在中國!”
電話那端的人聲音冷沉,jeff聽得心裡一驚,心頭怒意翻騰:
“爸,我不會聽你的,你從來就不知道我需要什麼,我要和我媽一直留在中國!”
jeff惱怒地說完便切斷了通話,咬牙切齒的罵了聲“蘇與歡,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瞧了眼沒有歐陽墨怡人影的教室,轉身快步下樓,開著車離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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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醫生給蘇與歡塗了燙傷藥,歐陽墨怡又堅持讓他開了兩天的消炎藥,乘電梯到一樓時,便聽見大廳裡一片譁然聲,休息區的液晶顯示屏上傳來一道低柔深情的聲音:
“……寶貝,戴上我的愛情手鍊,就代表你已經接受了我的愛,得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那聲音不高不低,卻清晰的傳進兩人耳裡,歐陽墨怡驚愕地睜大了水眸,身旁的蘇與歡卻是深眸一沉。
即便只是聽聲音,兩人也立即分辨出,那是歐陽墨怡和jeff一起拍的廣告。
“哇,好感人啊!”
“那男生好帥啊,女生也好美!”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無數羨慕又崇拜的聲音從休息區傳來,歐陽墨怡擡眸看身旁的人,觸及他嘴角的寒涼時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
有人往他們這邊看來,正好看見歐陽墨怡,一眼就認出了她,驚呼道:
“那邊那個女孩好像就是拍廣告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