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墨怡看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一雙眸子圓睜,一眨不眨的盯著車窗外。
自蘇與歡下車後,便沒有人再砸玻璃,因爲他出手狠準快,不出三秒便敲倒了一人,慘叫聲不斷響起。
二十多個人將他圍住,卻無一人能傷到他。
歐陽墨怡這一刻對蘇與歡心生崇拜,覺得比看電視劇裡的武打場面還要精彩,特別是蘇與歡那些連貫的動作,他俊毅的身影周、旋在一羣人裡,許多時候雖然驚險,但都被他避開了去。
“與歡哥,小心點。”
眼看被他打得倒下好幾個,那些人不料遇到狠角色,緊張之餘,更加小心翼翼地對付,其中兩人趁著其他人和他打在一起,便又轉身再狠狠砸歐陽墨怡那邊的車窗玻璃。
蘇與歡陰鷙的眸子倏然一瞇,下手越發的狠,身邊慘叫連連,那兩人連續砸了好幾下,只聽嘩的一聲,結實的車窗玻璃被砸碎,與此同時,他直接從車頭躍了過去,一腳踢飛一個,在那人慾對車裡的歐陽墨怡下手時,他手中的鋼管已經對著那人肩膀狠狠打下。
“小怡,你沒事吧,玻璃有沒有傷到你?”
蘇與歡一臉擔憂的看著車裡的歐陽墨怡,深眸將她從上到下一番打量,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與歡哥,小心!”
歐陽墨怡下意識的捏著自己被傷到的手腕,視線瞥到身後向他揮來的鐵棍,雙眸倏然睜大。
蘇與歡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一時間有所忽略,待鐵棍對著他腦袋砸來時,他身形一偏,擡手用自己手中的鋼管擋去,躲過那一根鐵棍,卻沒躲過另外一根——
“噝”的一聲悶哼,他俊眉一皺,眸底迸出一抹狠戾,在歐陽墨怡的驚呼聲中很快解決了剩下的人。
遠處三輛奢華商務車急馳而來,正是蘇與歡打電話通知的人。
歐陽墨怡擔憂的看著蘇與歡,擔憂的問:
“與歡哥,你傷到哪裡了?”
蘇與歡微微一笑,英俊的額頭泛著汗珠,剛纔那一番打鬥倒是有些累,肩膀上那一棍不至於傷到筋骨。
“我沒事,小怡,你的手受傷了?”
蘇與歡視線觸及到她手腕那抹鮮紅時,眸子倏然一緊,身後,三輛商務車停下,從車裡下來十幾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大公子,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你和歐陽小姐受傷了?”
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走到他面前,其餘人已經把手腳利落的將那些被他放倒的人給弄走,有的頭上流血,有的手腳骨折,傷的地方不一,卻都不輕。
蘇與歡從一下車就想著速戰速決,下手毫不留情,才能用短短幾分鐘時間放倒了二十多個。
“先送我們去醫院。”
蘇與歡冷眸掃過那羣人,轉而看向歐陽墨怡時,深邃的眸子染上濃濃的心疼,柔聲說:
“小怡,下來吧!”
歐陽墨怡拉開車門,正打算下車,蘇與歡已然彎了腰,向她伸出手來,聲音低沉的響在車門處:
“小怡,我抱你下來,地上有玻璃。”
“不用,我自己可以。”
歐陽墨怡拒絕,想到剛纔他肩膀上挨那一棍,眉眼間不禁泛起絲絲擔憂。
蘇與歡的手已經伸向了她,一隻手抓住她小手,另一隻手攬過她身子,不由分手,將她從車裡抱了起來。
“這些人送到警局,打電話讓人把車拖走!”
蘇與歡沉聲交代了句,抱著歐陽墨怡大步走向商務車,剛纔詢問他情況的男子快步走在前,拉開車門讓他們上車,嘴裡回答著:
“大公子放心,我現在就打電話。”
他安排了一人開車送蘇與歡和歐陽墨怡去醫院,自己則留下來處理。
“與歡哥,你的手臂受傷了,嚴重嗎?”
車子駛出去後,歐陽墨怡擔憂的看著蘇與歡。
蘇與歡的目光則是盯著她手腕處被玻璃弄傷的那道傷痕,俊眉微蹙了下,才溫柔地說:
“小怡,我沒事,我們先去醫院處理你手上的傷口。”
“與歡哥,我的手只是被玻璃紮了一下,沒事的。”
“不行,要去醫院消毒我才放心。”
蘇與歡將她身子攬在懷裡,想到剛纔那些人,他深邃的眸底飛快掠過一抹狠戾,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了溫柔憐惜。
“那你給與桐哥哥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聲吧。”
歐陽墨怡覺得自己手腕上的一點傷口不要緊,蘇與歡卻覺得很嚴重,到了醫院,讓醫生給她消毒,又給她開了消炎藥。
從醫院出來,正準備帶小怡去吃晚飯時,電話卻響了。
接下電話,他只是淡淡地‘喂’了一聲,那端便傳來一道男聲,是彙報剛纔的情況:
“大公子,已經察清楚了,這些人是a市一幫小混混……”
原來那些人是剛纔他們擺攤那個男人找的。
而那幫小混混的領頭人正是那個男人的兄弟,平日不僅靠收些保護費,還偷盜,他們不知道蘇與歡的身份,纔會栽在了他的手裡。
“大公子,是不是讓他從此消失?”
“嗯,你看著處理吧。”
蘇與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掛了電話,又瞬間恢復了溫潤,接著剛纔的話題問:
“小怡,剛纔說想吃什麼?”
說話間兩人走向路邊,見他們出來,洛青打開車門下來,站在賓利車旁等候。
剛纔來醫院的路上,他便打電話通知洛青,他也是剛來不到五分鐘。
“大公子,歐陽小姐請上車!”
洛青畢恭畢敬,拉開車門後,退到旁邊看著他們上車,又關上車門,自己才坐進駕駛室。
“小怡,想好去吃什麼沒有?”
蘇與歡習慣性的攬她在懷,聲音低沉溫潤的響在車廂裡。
“我想回家。”
“好吧,我們回家,知道你想圓圓了。”
歐陽墨怡嫣然一笑,下一秒又說:
“與歡哥,一會兒回家你可別說剛纔的事,不然我爸媽又該擔心我了。”
“是我沒保護好你,我哪敢對他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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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諾和adam第二天便從法國趕回了a市,在醫院看到一臉蒼白的jeff時,江諾心疼的皺緊了眉頭。
adam則是在一旁安撫江諾,說jeff身爲男人,這點傷不算什麼。
“媽,爸說得對,這點傷對我不算什麼,你別難過,弄得我要死了一樣。”
“呸呸,你這死孩子,一天不讓我們操心就不行,既然你自己在國內照顧不好自己,那就跟我們一起回法國去吧。”
“媽,我不回法國。”
jeff想也不想便拒絕。
凌梓橦歉意的開口:
“小諾,jeff出這樣的事都怪我和宸風哥,我們沒有照顧好他。”
“梓橦,你這是什麼話,jeff是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嗎,怎麼能怪你和宸風哥。”
江諾雖然心疼兒子,但也不會因此牽怒凌梓橦,她們都是幾十年的姐妹了,她能不知道凌梓橦一直把jeff當成兒子來疼著。
歐陽墨怡每天都會去醫院,每次去都是帶著圓圓,蘇與歡也時爾陪她到醫院看jeff。
jeff出院的前一天,歐陽墨怡和往常一樣去看他,他卻告訴她,他要回法國了。
聞言,歐陽墨怡有著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地問:
“什麼時候回去?”
jeff眸色一暗,苦澀一笑:
“小怡,你就一句也不挽留我嗎,我們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歐陽墨怡搖頭,輕輕一笑,說:
“就是因爲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我纔不要尊重你的選擇,你回法國也是好的,畢竟那是你的祖國,你爸爸的事業又大部份都在法國,你早晚是要回去的。”
“是的,我早晚是要回去的,因爲這裡沒有讓我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
jeff眉眼間染著痛意,他留在國內本是爲了她,可現在,她不需要他。
歐陽墨怡微微抿脣,心裡劃過一抹不忍,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氣氛有片刻的沉寂!
jeff冰藍的眸子噙著不捨,低聲說:
“我明天上午出院,下午就走。”
“小怡,我這次回國不打算再回來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歐陽墨怡清眸竄過一抹怔愣,微笑著說:
“現在交通發達,你別說得走了再也不回來似的,雖說法國是你的祖國,但a市也是你的家鄉啊。”
jeff突然垂眸,削薄的脣緊緊抿起。
歐陽墨怡看不見他眼神,卻從他緊抿的脣瓣感受到他的情緒,不僅微微蹙眉,斂了笑意。
一絲離情別緒自他周身擴散而出,緩緩融入空氣……
歐陽墨怡知道他的不捨和難過,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更怕他誤會,便沉默著。
jeff暗處平定了心裡的情緒,再次擡眸時,伸手抓住歐陽墨怡,不待她反應過來,便將她往懷裡一拉,緊緊擁著:
“小怡,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歐陽墨怡聽出他語氣裡的哽咽,心驀地一疼,雙眸瞬間溼潤:
“我們都要幸福!”
病房的門被推開,孫雨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jeff……你們做什麼?”
看到病房裡他們相擁的畫面,孫雨瑤臉上的笑僵住,怔了半秒,才化爲尖銳的質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