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何其細弱, 荏荏嫋嫋,如茜草之傷。她本該情願在他手上,驚濤駭浪中死去,如鳥投林, 退無可退。
成去非不覺擁緊了這具花一樣柔弱的身子,發燙的一點, 纔是蕊, 儘可叫他放肆盪漾在裡頭。他仍摁著她想要逃開的手,眼眸裡燃著一簇幽火:
“我該如何待你?”
眼前人彷彿一隻剛出蛹脆弱的蝶, 翅膀還是溫偏的, 又酷似蚌肉的一小隻, 越抽搐越溼滑,成去非狠著心, 猶如尖利的鷹隼,知道啄哪更爲致命,剪裁著她,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溫柔的牽痛來。
琬寧仍嚶嚶淌著淚, 她不懂這上頭的陰陽之道,只曉得“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他也曾說“發乎情止乎禮”, 這一番野獸般撲上來,要撕裂了她,她險些以爲成去非要弄死自己, 等輾轉明白些,只覺羞憤,加上身子不適,更難抑悲傷,哀哀慼戚想到煙雨,眼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成去非見她淚流不停,面上是真的傷心,這才鬆開了她的手,停了底下的動作,卻仍捨不得眼前這具白玉般的身子,她明明凹著那柳腰,深處便是漲紅的果肉,成去非忍住想要狠狠釘進她最深處的熱望,只把那兩團軟肉攏在掌間,亦不敢過分下力,兀自伏在她肩頭低喘:
“成去非也不是聖人,你要我怎麼對你?嗯?”
尾音輕輕顫著,簡直不像他,他說完這句再次去尋她的脣,銜在口齒間,到底是有一分憐愛,沒有這點憐愛,便託不住她這個人。
琬寧面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順著脖頸往下緩緩淌,她心底羞亂得緊,原不知那男女之間竟是這般,說不上是什麼心境,他本是那冷冰冰的神像,偶一爲之的稍假詞色,便能讓她生死佇候,他平定,牢固,睥睨衆生,仰之彌高。
可此刻困在她身側的成去非讓人心驚,恐懼且陌生,琬寧的手被他重新拉過來,圈在他腰間。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他此刻不需要什麼不生不滅的法身,只想同懷中人無緣大慈,同體大悲。
下頭那熱源硬生生抵著自己小腹,琬寧滿是驚懼,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勾得成去非一隻手頃刻間便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耐心快被你耗盡,你躲什麼?”
琬寧脣間終得釋放,髮絲間早被汗打透,楚楚望著他:“您不能這麼對我……”
又是這句!
成去非腹底那股火漸熄,腦中便重現清明,坐起身子,一抹冷笑隨即爬上嘴角,目不轉瞬逼視著她:“男女交合,人之大倫,獨陽不生,獨陰不成,人道有不可廢者,沒人教你房中事,我來教,不這麼對你,該怎麼對你?當菩薩供起來?”
琬寧聞言,心底大亂,一陣莫名羞憤,扯過被衾把臉蓋住,腦中轟然,好像那具像跌落眼前,又還是那麼遙遠。
“把你許配給別人,你不肯,侍候我,你也不肯,你這是打算在我府裡養老?”成去非見那被褥微顫,心底嘆氣,輕輕掀了一角,半縷青絲露出來,他俯下身去,替她往耳側攏發,輕語道:
“今日是我心急,嚇到你,你倘是不肯,我也不勉強,就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
琬寧紅著臉,淚眼朦朧擡眸看著他:“您這樣,怎能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說著又嗚嗚咽咽落了淚,他明擺著是欺負了她,無禮又粗暴,哪裡還有平日裡規整儼然的影子?卻偏再說戳人心窩的話,方纔又搓又揉,幾乎要把她往肚裡吞,安能讓她假裝此事從未發生過?
話裡分明有著女兒家的委屈茫然,成去非見她手捏被角半遮面,濃長的眉睫上還凝著淚,全然一副受了氣又不敢言的畏怯模樣,知道她是受了驚,加上身子確是不受用,一來二去的,恐怕真拿他當禽獸看了。
“那你說該如何辦?”他低笑一聲,起了身,毫不避諱地在她眼前整理衣衫,琬寧悄悄捂了眼,只露了微小的縫,時不時偷看一眼。
成去非本正束腰,餘光瞥見她情狀,隨手把那條湖藍色腰帶往她臉上砸去,面無表情道:“綁著眼,就看不見了。”
說完才發現她那件貼身小衣不知何時被他扯到地上去的,眼底一熱,遂上前掀了那礙事的被褥,把她拉進懷裡,琬寧火燙般一顫,他已拿被子裹了她那光溜溜的背,扶住手底腰肢——纖細得彷彿一掐便斷。
明明忽而動情,可入手的仍是一股子涼薄,眉稍藏不住的清冷,成去非托起她尖尖的下顎,封住她的脣,吸允著深吻,琬寧只覺身底漸漸升起一片惱人的燥熱,兩隻手堪堪攀著他,直到他咬住那小小的耳垂,嗓音似清還濁:
“我今日註定是謝不成阮姑娘了。”
言罷鬆動了手,深深看她一眼,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起身踏出了房門,那身影,依然挺拔秀出,猶傲霜雪。
作者有話要說: 我纔不會告訴你們,我是因爲後面劇情燒腦費力,沒整合好,才寫了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