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雖然有些功夫,但在唐且和無名兩大高手面前,顯然是不夠看。
沒幾個回合,便被抓住,帶回了客棧。
……
回到客棧,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傅倦和沈嬌嬌看著一聲不吭的玉兒,俱都搖了搖頭。
這姑娘嘴倒是挺嚴,問她什麼都說不知道。
實在是讓人無從下手。
“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逃呢?”沈嬌嬌看著玉兒,試圖說服她:“我知道你不是主謀,只要你好好交待,一定……”
“我當然要逃。”
“我逃,並不代表我殺了他。”玉兒擡頭,截斷了沈嬌嬌的話,“不過,如果王妃實在是想將殺人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那我也是沒有辦法。”
聽了她這話,沈嬌嬌失笑,“那你說,你爲什麼要逃?”
原來,這個玉兒其實不是自願跟著錢胖子的。
她其實是好人家的女兒。
她的爹爹,是開陽武館的教頭,是開陽有名有姓的人家。
而玉兒本人,也是開陽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胚子。
及笄以來,她家的門檻,差點沒被說媒的婆子踏破。
而對她動了心思的人,也包括錢胖子。
洪水之前,錢胖子就曾經(jīng)差媒婆來家裡說親。
當時可把她一家人氣壞了。
錢胖子是什麼人?他都有多少姨娘了?
別人不知道,開陽人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爹委婉地拒絕了錢胖子的提親。
本以爲以錢胖子的爲人,那次拒絕會召來打擊,但沒想到,錢胖子竟然輕拿輕放,並沒有跟他們計較。
這也就讓玉兒一家人放鬆了警惕。
這次洪水,她家的武館地勢高,其實沒受到太多的災難。
本來她一家可以平平安安地繼續(xù)生活。
可是,錢胖子忽然找到了她爹,說希望她爹能夠幫忙救救困在洪水裡的老鄉(xiāng)們。
當時錢胖子言辭懇切,一副憂心百姓的樣子迷惑了玉兒爹爹。
玉兒爹乃是習武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他的人生信條。
他於是毫不猶豫地,帶著武館衆(zhòng)人,按照錢胖子的指示,衝在了水災第一線。
在玉兒的心驚膽戰(zhàn)下,沒過兩天,她爹滿頭是血地被擡了回來。
看到這個景象,玉兒母親,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怎麼回事?二叔,我爹他怎麼了?”玉兒撲在自家爹爹身上,滿臉的淚水。
“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老二一臉難過地走到玉兒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解釋,“水裡飄起來個大樹,樹枝衝到腦袋上了……”
“你放心,以後二叔會好好照顧你們娘倆。”
“你的婚事,二叔會爲你做主。”
聽了這話,玉兒眼淚汪汪地愣了,“二叔,你什麼意思?什麼婚事?”
“你跟錢縣令的婚事啊。”老二理直氣壯地看著玉兒,“你年紀也大了,你爹又沒了,這婚事,我這個當二叔的不操心,誰給你操心?”
聽了這話,玉兒晴天霹靂一般,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著老二圖窮匕見的樣子,玉兒緊緊地拉著死去父親僵硬的手指,心裡寒的徹骨,“你是故意的!是你,殺了我爹!”
“唉,無憑無據(jù)的,話怎麼能這麼說?”老二做出令人作嘔的委屈樣子,“二叔知道你沒了爹,受了刺激,二叔不跟你計較。” wωw тt kān ¢ ○
“收拾收拾,今晚兒就過去吧,錢老爺可等著你洞房花燭呢。”
“玉兒,二叔勸你識趣一點,你爹已經(jīng)死了,你娘……你總不會不在乎吧?”
“你,你不怕我報官?”玉兒眼睛紅腫,滿是血絲。
她咬牙切齒,如同厲鬼一般看著自己的親叔叔,“他不僅是我爹,也是你哥,你親哥!!!”
聽到玉兒這話,老二也有些激動,“我哥?他把我當親弟弟了嗎!跟他借點錢而已,嘰嘰歪歪的就是不借!”
“既然他不借,那我就自己拿,自己搶!!!”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想保住你孃的命,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嫁過去!”
就這樣,爲了點賭資,她的二叔殺了她爹,賣了她。
就這樣,玉兒“心甘情願”地,當晚便乘了一頂小轎,從錢胖子的後門進入,成了所謂的十五姨娘。
“你說,如果你是我,你跑不跑?”玉兒眼眶紅紅的,仰頭看向沈嬌嬌,“如果你是我,你恨不恨?”
聽她這話,沈嬌嬌嘆了口氣。
知道錢胖子不是東西,沒想到他這麼不是東西!
“只要交出錢胖子書房裡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帶著你的母親離開。”
沈嬌嬌忽然說出口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傅倦蹙眉,“嬌嬌。”
沈嬌嬌知道他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殺人償命,她不能胡亂放人之類。
但將心比心,如果她是玉兒,她會做的更狠,更絕。
“錢胖子難道不該死嗎?”沈嬌嬌看向傅倦。
傅倦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沈嬌嬌。
該,但即便是該,也只有大慶律法能判他死刑。
沈嬌嬌明白傅倦的意思,但她覺得可笑,“你殺沒殺過人?我殺沒殺過人?無名殺沒殺過人?唐且殺沒殺過人?”
殺過。
都殺過。
他們手上一個個都染了血,卻來要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要報仇。
這不是笑話嗎?
聽到沈嬌嬌的話,傅倦愣了一下,條件反射道:“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你是王爺,你身份尊貴,你殺人有免死金牌?無名是你的人,他殺人也有免死金牌。”
“我呢?我可殺了不少,傅寒王府裡的侍衛(wèi)我都殺過,我還差點把傅寒殺了,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十惡不赦了。”
看沈嬌嬌義憤填膺的樣子,傅倦愣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你說了算。”
雖然得到了傅倦的同意,但沈嬌嬌仍是怒氣未歇。
她鼓著腮幫歪頭避開了傅倦的手指,傅倦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指,無奈笑了。
寵溺地看著她走到了玉兒的面前,她蹲下身來與玉兒平視,開口勸道:
“我百分之百確認,是你殺了錢胖子。”
見玉兒想要開口否認,沈嬌嬌打斷,“你不用否認,我不在乎你殺沒殺,反正他該死。”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交出他書房裡的東西,我保你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