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紹的死訊,和喬可兒的失蹤,宋沉宵蹙起了眉頭。
“失蹤了?怎麼失蹤的?”
“應(yīng)該是迷藥,昨晚小人幾個都聞到了一股香味,然後就沒了知覺,一醒來,她就不見了。”牢頭們連忙解釋。
“迷藥?”宋沉宵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簡單粗暴的做法。
不過,能短時間迷暈整個牢房,這迷藥看來也不容小覷。
據(jù)他所知,那個喬可兒只是開陽的一個普通醫(yī)女,並沒什麼特別,怎麼會有高人前來救她?
不應(yīng)該啊。
雖然心裡覺得奇怪,但宋沉宵也並沒有糾結(jié),
人沒了,通緝就是。
他只需要下令,其餘的事情,交給開陽新一任府尹即可。
三下五除二寫了張通緝令,宋沉宵交給了衙役,命令他們四處張貼,定要找到犯人。
至於孫紹,那就更簡單了。
“孫大人本來就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沒什麼兩樣,就這樣吧。”
本來牢頭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以爲這次一定會被降罪呢。
誰想到宋沉宵竟然這麼好說話,直接把這件事抹掉了,一點都沒降罪他們。
衆(zhòng)牢頭連連道謝,離開了府衙,臉上滿是慶幸。
“幸虧宋大人好說話,要不然,咱們恐怕也得進去。”
“可不是嘛,嚇死我了,來之前我連遺言都交代了,把我老婆孩子嚇夠嗆。”
“那孫大人也是,怎麼死不是死?還非得來個自殺,差點連累咱們哥幾個!”
“你們還真以爲是自殺?”其中一個牢頭冷笑,看著自己的幾個同僚,如同看傻子一般。
“啊?那還能是什麼?”
“跟你們說不明白。”那牢頭搖頭冷笑了一聲,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只留下幾個同僚面面相覷,“他打什麼啞迷?”
“兄弟,有話直說啊!”
直說不了。
牢頭搖搖晃晃地,衝身後的同僚擺了擺手,心中嘆氣自己一個聰明人,怎麼就跟這羣傻子混到了一起呢?
昨日除了孫紹的家人,還有誰去看過孫紹?
只有宋沉宵。
宋沉宵去之前,孫紹雖然氣色不好,但好歹還算平靜。
但宋沉宵離開之後,孫紹就像是精氣神被抽光了一般,似乎還大哭了一場。
到了晚上,人沒了。
孫紹很明顯成爲了一顆棄子。
而孫紹之死,保全的,就是他一家老小。
不過,他雖然自詡聰明,心裡倒也清楚,之所以他能看出來這些,是因爲宋沉宵根本沒把他們這些底層的牢頭當回事。
如果此刻王爺王妃還在這,宋沉宵會謹慎一萬倍。
但王爺王妃都離開了,這裡天高皇帝遠的,宋沉宵還有什麼理由那麼小心翼翼。
即便他猜出來了,他有證據(jù)嗎?
他難道會不顧性命,不顧一切地跑到京都去告御狀?
別開玩笑了。
他一個普普通通混吃等死的牢頭,管那麼多做什麼?
一切似乎變了,一切又都從來不會改變。
得過且過,就這樣吧……
……
“嗯……”
喬可兒口乾舌燥地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小船上。
小小的船兒在一望無垠的江水中顯得那麼搖搖欲墜,不堪一擊。
看著身邊的江水,喬可兒一下子懵了。
連忙回頭一看,看見了一黑一白兩個人。
還好,不是黑白無常。
喬可兒看向谷虛,“是你救的我?”
谷虛點頭,“是我。”
沉默了半晌,喬可兒冷靜地看向谷虛二人,“你們救我,不會沒有目的吧?”
“說吧,爲了什麼?”
見她這麼快就鎮(zhèn)定下來跟他們談條件,谷天之有些欣賞,“你這丫頭,倒是有兩把刷子。”
然後看向谷虛,“你倒是收了個好苗子。”
“那是。”谷虛頭一揚,十分傲氣的樣子,並沒有搭理自己的師弟,而是看向喬可兒,“我有兩個條件。”
“您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喬可兒還是懂得的。
“第一,你要努力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我要你成爲鬼谷門最厲害的弟子。”
喬可兒毫不猶豫地點頭。
醫(yī)術(shù)本就是她的追求,即便沒有谷虛的囑託,只要有機會,她也會拼命地學(xué)。
至於毒術(shù)……
想到沈嬌嬌,喬可兒面色一沉。
在此之前,她對毒術(shù)完全沒有興趣,但經(jīng)過這次,她覺得,毒術(shù)其實也挺有趣的。
殺人於無形,對她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沈嬌嬌天不怕地不怕的,不還是中毒了嗎?
如果她能研製出更厲害的毒藥,早晚能教沈嬌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這裡,她看向谷虛,“那第二個要求呢?”
“殺死沈嬌嬌。”谷虛毫不猶豫道。
想起那日城門前自己收到的屈辱,谷虛恨得牙根癢癢。
若不是喬可兒,他此時早已研製出瘟疫毒藥,怎麼會對谷天之無可奈何?
他的掌門之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被沈嬌嬌弄沒的!
聽到谷虛的話,喬可兒愣了一下,“瘟疫毒藥?”
“開陽的瘟疫是……”
“是我弄的。”谷虛痛快地承認。
其實他來到開陽的時候,開陽雖然爆發(fā)了瘟疫,倒還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nèi)。
而且這瘟疫十分尋常,憑著以往的經(jīng)驗,開陽想要應(yīng)對起來並不難。
但他路過這裡,正好來了靈感,所以又嘗試性地在井水中加了些毒藥。
果然,得了瘟疫的病人喝了這些毒井水,病情立刻加重,瘟疫的傳染性變得更強,更容易死人。
谷虛覺得很有意思,想要進一步研究,想製作出一種無人可解的瘟疫,給自己的師弟嘗試嘗試。
爲了方便研究病人,才進入了義莊。
爲了讓病人死的別那麼快,才弄了點藥,拖住了病人的病情。
結(jié)果義莊裡的蠢貨,竟然將他當做了好心的大夫,處處唯他馬首是瞻。
可笑。
可笑。
谷虛毫不掩飾地說著,甚至連想要毒害師弟這種話,都說的正大光明。
谷天之倒也沒有生氣,鬼谷門就是這樣,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如果他是谷虛,他會做的更狠。
聽到谷虛的話。喬可兒心中升起一陣顫慄。
不是因爲害怕,開陽的那些百姓打她,罵他,唾棄她,她有什麼可同情的?
她是激動,激動於鬼谷門的威力。
聽了谷虛的話,她二話不說跪了下來,對著谷虛噹噹噹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