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嬌嬌的話,玉兒眼神閃爍了下,隨即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殺人?!?
“你殺了,錢胖子身上有你的脂粉香。”沈嬌嬌篤定地說道。
看著玉兒一瞬間慌亂的眼神,沈嬌嬌耐心地勸她,“你不爲自己著想,也要爲你娘想想。”
“你如果進了牢房,你娘怎麼辦?她一個人對付得了你二叔?”
“你拿的那東西應(yīng)該是錢胖子收受賄賂的證據(jù),那東西在你手上沒用,但在我們手上,卻能將開陽的貪官都抓起來?!?
“都抓起來?真的?”聽了這話,玉兒猛地擡起頭,眼神中說不出的懊悔。
看她眼中的懊悔,沈嬌嬌和傅倦對視一眼,心裡咯噔一下,異口同聲問,“你把那東西給別人了?”
“我……”玉兒抿了抿脣,痛苦地點頭。
“你給誰了!”
“我……我扔在樹林裡,不知道有沒有人撿……”
讓玉兒仔細地說清楚位置,傅倦派無名又回樹林去了一趟。
沈嬌嬌將玉兒從地上扶起來,解開她手上的繩子,“你說說,是誰指使的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玉兒茫然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蹙了蹙眉。
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殺人,這怎麼可能?
見衆(zhòng)人表情不解,玉兒連忙解釋,“那人都是從窗戶裡扔紙團給我下命令,我沒見過他長相?!?
“那你爲什麼聽他的?”沈嬌嬌疑惑。
“我本來就想殺錢胖子,現(xiàn)在有人給我錢讓我殺,何樂而不爲呢?”到了這時,玉兒也並不掖著瞞著,她將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講了出來。
原來,就在這兩天,忽然有人從窗戶給她扔紙條,給她錢,讓她想辦法殺掉錢胖子。
那人跟她保證,只要她殺死錢胖子,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就可以到約定的地點見他。
他會保證她的安全,會安排人手,將她和她娘一起送走。
玉兒本就對錢胖子忍無可忍噁心透頂,聽了這條件,哪裡還撐得住,立刻便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只是沒想到,她如約去了小樹林,卻沒能見到那人。
被逼無奈,只能先將東西扔到草叢,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回去撿。
聽了她這話,沈嬌嬌立刻問她,“他給你的字條,你留著了嗎?”
玉兒搖頭,“沒有?!?
每次看完字條,那人都會在房頂,親眼見她燒了字條纔會走。
聽她這話,沈嬌嬌嘆了口氣。
那人夠謹慎的,做事滴水不漏。
玉兒竟然從頭到尾什麼都不知道。
見她失望的樣子,玉兒連忙勸她,“也許那些證據(jù)還在呢,當時我到樹林,沒看到人,他也許是耽擱了?!?
見她天真的樣子,沈嬌嬌失笑,“他做事那麼謹慎,怎麼可能不在?”
“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唐且和無名,所以等你們走了之後,才現(xiàn)身。”
正說著,無名敲門走了進來,在衆(zhòng)人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玉兒眼神立刻暗淡了下來,有些無措道:“怎麼辦?那些貪官,難道就抓不到他們了嗎?”
“總會有其他辦法。”沈嬌嬌勸了她一句,讓她別這麼多愁善感。
“我讓人送你和你娘離開開陽,你們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聽了沈嬌嬌這話,玉兒身體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嬌嬌,“你……你真的……”
“按理說,那個人對你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但是以防萬一……”
“而且,你殺人留下的破綻太大,衙門想找到你並不難?!?
“你走吧,我讓唐且把你送出開陽,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聽了沈嬌嬌的話,玉兒落下淚來。
她什麼忙都沒能幫上,按理說,這位王妃大可以不管她,不理會她。
能放她一馬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
但沒想到,她不僅沒跟她計較,還找人護送她離開。
以前,因爲錢胖子,她以爲權(quán)貴都是那個樣子。
仗勢欺人,視百姓爲螻蟻。
卻沒想到,原來並不全是這樣。
起碼,這個王妃就不是。
她能感受到,沈嬌嬌面對她的時候,並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
她有在設(shè)身處地地爲自己著想,她能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理解自己。
這份來之不易的理解,讓玉兒鼻子一酸,流下淚來,“我……多謝王妃!”
“沒事,別哭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沈嬌嬌掏出自己的手帕,上前爲玉兒擦乾眼淚,“以後跟你母親好好生活?!?
玉兒用力點頭,“嗯,您放心。”
說完,給沈嬌嬌深深施了一禮,然後隨唐且快步離開。
……
是夜,府衙書房。
宋沉宵翻動著賬本和書信,找出跟宋沉煙有關(guān)的那幾封,放在燭火上點燃,燒掉。
直到書信全部燒成了灰燼,才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手指輕點著賬本,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玉兒的事情,他也是偶然從閒話中得知,在傅倦的眼中,他一個京都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應(yīng)該不會懷疑他。
而且他從未跟玉兒見面,也沒有露出馬腳,因而沒必要多此一舉去解決玉兒。
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跡越多,就這樣吧。
至於這本賬本……宋沉宵拎起手中的賬本,將東西放進暗格。
這賬本可能以後還有用呢。
畢竟以傅倦的個性,開陽的貪腐,只逮到一個錢胖子,肯定是不行的,他得再送一個人頭。
關(guān)鍵,這個人頭,選誰呢?
……
孫府尹處。
孫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大睜著眼睛看著黑暗的虛空,腦子飛速地轉(zhuǎn)動。
那個逍遙王,他閒的沒事跑錢胖子家去幹什麼呢?
一個縣令而已,按理說王爺對這種小人物,應(yīng)該不會在意。
難道……他真的那麼重視錢胖子?
既然這樣,他是不是得對這個案子上心一點?
想到這裡,他猛地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披著衣服下了牀。
“爺,大晚上的,幹嘛呢?”旁邊被驚醒的女人攬著孫紹的腰膩歪。
“你睡你的,管那麼多幹嘛?”孫紹將女人的手拂開,起身打開了大門,“來人,給爺上碗提神茶!”
“今晚上爺tm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