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倦雖然醉醺醺的,不似往日身量筆直,風光霽月。
但微亂的髮絲,冰冷的眼神,挺拔的鼻樑,氤氳的薄脣,更爲他增加了一絲落拓,瀟灑,與不羈。
花且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帥哥,眼神立刻便釘在了傅倦身上。
也顧不得道歉不道歉的了,花且歡一把又想拉住傅倦的衣袖。
傅倦冷冷地一瞥,花且歡便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被刀子劃過似的,連忙離開了傅倦的衣袖。
“喂,你叫什麼名字?”花且歡看向傅倦,希望得到他的名字。
傅倦蹙眉,覺得這女人腦子怕是有毛病。
手指伸向桌子,將剛纔拍在桌子上的銀票塞進懷裡,傅倦轉身離開。
雖然她神經病,但是個有錢的神經病,應該不需要這些錢。
還是把錢留著,給嬌嬌花。
想到沈嬌嬌,傅倦覺得心裡又開始微微發疼。
她可能也不稀罕花他的錢了吧……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看傅倦轉身要走,花且歡連忙跑到傅倦前頭,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帽子。
一頭秀髮飄灑下來,凌亂的秀髮襯得她英氣十足,又有著些小女人的嫵媚。
花且歡自信地手指勾著頭髮,“怎麼樣,漂亮吧?”
“現在可以告訴本姑娘你的名字了嗎?”
花且歡非常的驕傲且自信。
她眼裡傅倦雖然長得帥,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估計也沒什麼見識。
她這樣絕世的美貌,就不信他不心動。
然而,傅倦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仍舊是踉踉蹌蹌地想要離開。
“唉,你這人,你倒是看看本姑娘啊!”
“估計你也沒見過本姑娘這麼好看的人。”
“本姑娘這算是大發善心了好嗎?!”
傅倦被她吵得耳朵疼,手腕一抖,長劍從劍鞘裡劃出十寸,劍刃抵在花且歡的脖子上。
花且歡顫著嗓子驚呼,“你,你是誰!你知道本姑娘是什麼身份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動本姑娘一下,你會後悔的!”
“閉嘴!”傅倦冷冷讓她閉嘴,然後終於離開了酒館。
傅倦離開酒館很久,花且歡纔回過神來。
那個人,他竟然敢拿劍威脅她?!
真是……好帥啊……
看著傅倦離開的背影,花且歡一臉的花癡。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對她呢。
哪怕表哥姬仰川貴爲太子,在她面前也透著些討好。
沒意思,真沒意思。
她看得出來,太子表哥不喜歡她。
她不明白,不喜歡就說啊,爲什麼還要扮做喜歡她的樣子?令人作嘔。
他竟然還要娶她?做夢!
他想娶,她還不想嫁呢!
她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像剛纔那個就不錯!
花且歡的幻想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她所在的酒館被不知不覺清空,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歡兒,回家吧。”
脊背一僵,花且歡緩緩地看向中年男人,有些畏懼地開口,“父親……”
……
這幾日,沈嬌嬌過的很是滋潤。
她所計劃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如約進行。淑妃也完全信任了她的能力,將她奉爲上賓。
這結果就是,沈嬌嬌現在已經完全不用幹活了。
甚至淑妃還提議找幾個丫鬟伺候著她。
沈嬌嬌以自己喜歡安靜爲由,拒絕了淑妃的提議。
“那便讓玉兒伺候著你吧。”
知道沈嬌嬌跟玉兒關係好,淑妃便順水推舟,讓玉兒跟著沈嬌嬌。
沈嬌嬌自然不會不同意。
就這麼著,沈嬌嬌跟玉兒,也就成了萬福宮的大閒人。
人閒下來無事可做,便忍不住想東想西。
玉兒最近也動了不少腦子,她看向沈嬌嬌,問出了她困擾已久的事情,“嬌嬌姐,你真的想幫助二皇子奪得皇位?”
沈嬌嬌驚訝,“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瘋了?幫自己仇人的兒子奪得皇位?
“可你做的事情,不都是在幫助二皇子嗎?”玉兒覺得奇怪。
按照如今事情的進展,未來繼位的人,不是二皇子又是誰?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沈嬌嬌說著,擡手捏了捏玉兒的側臉,“你啊,別想那麼多,我心裡有數。”
她現在可不是在幫助二皇子,她只是在對付姬仰川,順便取得二皇子信任而已。
她的目標從來不僅僅是殺死誰。
而是在殺死仇人的同時,奪回那些屬於她的東西。
她的身份,她的皇位。
殺了姬崇道,讓他的兒子繼承皇位?
他想的美!
他從她父親手中搶走的,她都要搶回來!
而且要讓姬崇道親眼看著,看著她一點一點地向他復仇!
想要做到這些,她就絕不能只隱身於姬仰文背後,安心做一個智囊。
她要做的,是走到臺前。
而走到臺前的第一步,就是給自己尋找一個靠譜的護身符。
能令到所有人都不敢動她的護身符。
至少,不敢公然動她。
這也是她爲什麼一定要讓姬崇道隆重舉辦祭祖大典,並且幫助姬仰文推進祭祖大典的原因。
她這場亮相,必須隆重,必須無可挑剔,必須讓世人信服!
祭祖大典,是最好的時機。
沈嬌嬌正想著,忽然她聽到了踉踉蹌蹌的腳步聲。
然後,房間門被忽然打開。
玉兒被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
沈嬌嬌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是傅倦。”
聽到沈嬌嬌的聲音,玉兒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傅倦又是誰?
鬆了一口氣,玉兒連忙起身走出了房門,“我到外面盯著。”
說完,很有眼色地起身離開,順便關上了房門。
沈嬌嬌聞著傅倦身上刺鼻的酒味,忍不住蹙眉,“喝那麼多?”
“你這一路,沒被人看見吧……”
話音未落,傅倦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嬌嬌,你怎麼在啊?”
“……”沈嬌嬌無語,“這是我的房間,你說我怎麼在?”
“我還以爲再也看不見你了呢……”傅倦看著沈嬌嬌精緻的眉眼,俊臉露出心疼的神色。
他伸手觸碰她細膩的臉龐,輕輕地,彷彿怕自己一用力,她就消失了似的,“嬌嬌,你是不是很辛苦啊?”
沈嬌嬌沉默,很久,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辛苦?是辛苦。
與這深宮鬥,與姬仰文鬥,與太子鬥,與百官鬥,與姬崇道鬥。
她怎麼可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