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輕鬆的樣子,衆人心裡升起了好奇。
難道,她果真能拿出什麼殺手鐗?
就連傅倦,也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她確實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但沒見過什麼珍貴的品種,難道是他看走眼了?
白霜心中也不由得忐忑,她絞著手帕默默安慰著自己,‘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罷了,也許是拿個洋蔥當水仙也說不定。’
‘隨便在菜地裡拔了根草,就以爲自己得到了什麼珍貴物種?’
‘哼,安祈良真是被她的皮囊給迷昏了頭了!’
神色各異的人羣中,只有一個人不動聲色。
接過小二塞過來的紙條,傅倦靜靜地看著沈嬌嬌精緻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於,在熱切的等待中,沈嬌嬌的蘭花出場了。
不僅最後一個出場,還故作神秘地蒙了一塊黑紗。
“別賣關子了,快打開!”
“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故弄玄虛吧,我看這次賽花大會沒什麼特別稀有的寶貝。”
沈嬌嬌不動如山,仍舊抿著茶,吃著糕點,一派勝券在握的樣子。
就連傅倦都忍不住開口問她,“你到底賣的什麼關子?”
沈嬌嬌沒理他,場上的種花高手便率先掀開黑布,看了眼桌子上的蘭花,當場驚呼起來,“這是......”
“鬼蘭!”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騷動。
人們伸長脖子,競相向臺上望去。
果然,那娉婷搖曳的慘白花朵,恰似漂浮在空中的白衣幽靈。
不正是鬼蘭!
“鬼蘭,真是鬼蘭!”
“沒想到啊,有生之年竟然能再見鬼蘭!”
“上次見到這東西,好像還是20年前吧?”
“那可不!我記得上一個種出鬼蘭的,還是白家小姐!”
“當時因爲這朵鬼蘭,白家小姐還被老佛爺看中,認了乾女兒......”
周圍充斥著歡呼和驚訝,白霜面色慘白地盯著沈嬌嬌,質問道:“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
“你怎麼可能種的出鬼蘭!”
沈嬌嬌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笑了,“一株鬼蘭而已,很難嗎?”
聽到這話,周圍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話說的。
很難嗎?
當然難!
就算當年的白小姐,也只在二十年前偶然培育了一株鬼蘭,從此再沒了聲息。
恐怕就是她本人出手,也再種不出第二株鬼蘭。
白霜囁喏著,看著沈嬌嬌精緻而又漫不經心的側臉,語無倫次,“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種的出鬼蘭!”
她這樣言之鑿鑿,令周圍人心生不悅。
“白小姐,你這樣說可是知道什麼內情?有什麼證據?”
“就連當今話花聖,也只在三年前種出了素冠荷鼎,要說鬼蘭,可能連他也不行。”
“不是她種的還能是誰?這世界上沒人能做得了假。”
說到這裡,衆人立即意識到,今天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錯過了這一株鬼蘭,下一次鬼蘭出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他們熱切地望著那株鬼蘭,看向沈嬌嬌的眼神中泛著狂熱的光。
“這位小姐,我願出500萬兩買你這株鬼蘭!”有人眼睛一轉,率先出價。
“哼!五百萬就想帶走鬼蘭,真是天方夜譚!”離譜的價格立刻引來不滿。
五百萬兩,這簡直是對鬼蘭的侮辱!
“我出一千萬兩!”
“一千萬兩也敢叫價?姑娘,他分明是欺負你不懂行情,我出五千萬兩!”
“我出六千萬兩。”安祈良也跟著起鬨。
他衝沈嬌嬌眨眨眼,笑的諂媚,“老大,我給你提提價,咱多賺點。”
一個咱字,讓一直沉默的傅倦,掀起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
冰涼低沉的聲音壓住了全場的躁動,“六千萬兩,黃金。”
此言一出,衆人立刻噤聲。
鬼蘭雖然難得,但六千萬兩黃金,還是太誇張了。
這也就是逍遙王,其他人哪裡拿得出來這麼多金子?
沈嬌嬌倒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一向對這些花花草草沒什麼興趣,怎麼今天......
管他怎麼想,反正金子不會作假。
想到六千萬兩金子,沈嬌嬌瞇著眼睛滿足的像個小貓。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事情到此爲止的時候,從後面卻又驀地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八千萬兩黃金。”
衆人向後望去,最後面一位和藹富態的老年人從座位上站起。
他拱手先向傅倦行了個禮,然後看向了沈嬌嬌。
“這位姑娘,老朽是真心愛花,希望姑娘成全。”
沈嬌嬌點點頭,止住了還想出價的傅倦。
“老先生既然這麼喜歡這花,也是花的福氣。既然有緣,那我便答應,再送老先生一株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老先生震驚地看向沈嬌嬌,不敢置信地問。
衆人充滿探究和震驚的眼神,讓沈嬌嬌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太過高調。
於是淡淡笑道:“在下跟花聖比較熟。”
跟花聖熟?
傅倦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向沈嬌嬌。
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王妃,有太多不瞭解的地方。
沈嬌嬌的解釋既令人震驚,又合情合理。
雖然不理解一向神出鬼沒的花聖怎麼會跟她扯上關係。
但有花聖相助,種出鬼蘭,有素冠荷鼎,也不算太離奇。
鬼蘭既出,那第一名的位置,便非沈嬌嬌不可了。
白霜的春蘭雖然難得,但畢竟只是上品,跟極品鬼蘭相比,那可就差遠了。
拿了獎品夜明珠,洪嬌嬌便帶著安祈良從狂熱的人羣中鑽了出來,準備離開。
剛騎上棗紅小馬火羽,便感覺腰間一沉,傅倦翻身上馬,一手環著她的纖腰,一手包裹住她握繮的手。
“下去。”沈嬌嬌沒好臉色。
“衣服還沒做完。”身後的人理直氣壯。
沈嬌嬌氣笑,“我們已經和離了,我憑什麼給你做衣服?”
“和離?宗親的婚喪嫁娶繁瑣至極,你以爲......”
感覺懷中人的僵硬,傅倦嘴角勾起,提高了聲音道:“無名。”
“是。”不遠不近候著的貼身侍衛立刻答應。
“你去趟太洪寺,把和......”
“沒事!”沈嬌嬌連忙阻止傅倦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安祈良,“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走吧。”
她不能功虧一簣。
搶回和離書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做的出來,皇室也真的會容忍。
“駕!”
沒等安祈良答話,傅倦便率先打馬帶著沈嬌嬌離去。
安祈良嘆了口氣,也催馬離開。
白霜快步走出,只看見傅倦疾馳而去的背影,疑惑道:“倦哥哥怎麼先走了?”
怎麼這麼著急,連等都不等她?
無名沒有回答,除了王爺的命令,他不在意其他。
看著無名騎馬離去的背影,白霜握緊了拳頭,恨的咬緊牙關。
就連一個侍衛都敢這麼對她!
都怪那個沈嬌嬌!
這羣拜高踩低的下人,見傅倦對沈嬌嬌感興趣就怠慢她!
等著吧,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
熱鬧的賽花大會上,人羣滿足地散去。
能夠得見鬼蘭,這一趟,真是不枉此行。
沒人知道,此刻二樓廂房裡,一個神秘人仍處在震驚和恐懼裡,回不了神。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