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野獸了!
想到這種可能,唐且連忙順著痕跡,找到了一個一人寬的隱蔽洞口。
一進去,便看見了地上的一灘血跡,以及一個沒點燃的火把。
那用來做火把的衣服,分明是沈嬌嬌的外袍。
眼神一厲,唐且立刻衝了上去,當看見地面上有個不知深淺的洞口時,心裡鬆了口氣。
她也許受了傷躲在裡面了,應該沒有被野獸……
扔進去一顆石頭,唐且等了很久,也沒有聽見任何回聲。
心裡一沉,這洞這麼深,她又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該不會有事吧?
來不及多想,唐且立即起身,騎上馬便往回走。
走到半路碰上了魏烈,他正帶著人,一寸一寸地按照沈嬌嬌的指示,尋找線索呢。
看見唐且,他面色一喜,“大人,這皇上到底想找什麼啊?”
唐且哪有功夫理他,只面色凝重地命令,“立刻把你這裡所有的繩子都找過來!繩子越長越好!”
“這……”又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魏烈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想死的話,快!”
……
看著面前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洞口,魏烈嚥了咽口水,“這……陛下在底下?”
唐且點了點頭,也沒工夫跟他廢話。
直接把繩子綁在腰間,另一邊讓侍衛(wèi)們拽著,“一會我拽兩下,你們就往上拉。”
侍衛(wèi)們連連點頭。
“嗯。”唐且拿過火把走到了洞口,看向魏烈,“我跟陛下如果有任何問題,你是第一責任人。”
“不要搞小動作!”
魏烈連忙搖頭,“屬下不敢!”
他又不是什麼亡命之徒,一個小小的圍獵場看門的而已,哪敢做什麼小動作啊……
看他害怕的樣子,唐且稍稍放心,跟侍衛(wèi)們打了個手勢,便拿著火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這洞果然很深,等到五百米的繩子全部伸了下來,唐且才終於看到了面前的暗河。
伸手拽了下繩子,示意上面停止放繩,唐且吊在半空,思考著下一步的動作。
這暗河水流湍急,沈嬌嬌一定是被順著水流衝去了。
只要他也順著水流,就一定能找到沈嬌嬌。
只是這繩子卻不夠長了,如果丟下繩子,他即便找到了沈嬌嬌,也沒辦法逆流把她帶回來。
如果上去再派人去買繩子……
一來一回又要耽誤不少時間,沈嬌嬌受傷應該不輕,她能等得起?
想來想去,還是得另尋辦法。
不能入水,那石壁上有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想到這裡,唐且拿著火把,照向了石壁。
本來他只是靈光一現,並沒有真的指望這裡出現什麼奇蹟,但沒想到,奇蹟竟然真的發(fā)生了。
石壁上竟然真有“梯子”!
說是梯子,其實只是一個個楔進石壁的玄鐵。
玄鐵楔子上面一人高的地方,還有一個鐵鏈,應該是方便人可以抓著,以免掉落。
心裡覺得奇怪,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爲的痕跡?
卻也來不及思考太多,唐且躍身上去嘗試了一下,雖然溼滑,但還算結實。
這種簡略到極致的“橋”,如果是別人,那肯定是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但唐且武功高強。
別說這還有個落腳的地方,即便是沒有落腳的地方只有一個鐵索,他也能如履平地。
很快地,他走到了鐵索橋的盡頭,看到了沈嬌嬌和傅倦。
看沈嬌嬌身上沒什麼傷,唐且心裡鬆了口氣,從橋上翻了下來。
沈嬌嬌正看著那鐵索出神,看見唐且,忍不住有些驚喜。
剛纔她好幾次都想爬上鐵索去看看,都被姬崇禮攔住了。
一方面是覺得她身體瘦弱,擔心她掉下去,另一方面,姬崇禮自己也嘗試過那橋。
橋那邊是個又深又高的洞,洞壁溼滑,沒人在上面拉著,根本上不去。
沈嬌嬌拗不過姬崇禮,想到他說的也有道理,便乖乖地在這裡等著了。
還好,唐且行動迅速,並沒有讓她等太久。
商量了一下,唐且便立刻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把傅倦背在背上,用袍子綁好,一躍而起跳到了鐵索橋上。
沈嬌嬌隨之也跳了上去。
姬崇禮最後一個,也在沈嬌嬌的幫助下,站在了鐵索橋上。
這個站位是他們商量好的。
唐且揹著傅倦不能拖,走在第一個。
沈嬌嬌走在中間,一方面如果傅倦唐且出事,她可以搭把手,另一方面也方便照顧姬崇禮。
三人就這麼著,一步一步走的還算順利。
可這鐵索橋,畢竟年久失修,唐且跟傅倦兩個大男人的體重,很快顯現了分量。
腳下一鬆,一根墊腳的玄鐵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裡,而唐且,立刻被吊在了半空!
這種姿勢,唐且跟傅倦之間,所有的重量都維繫在那不厚不薄的外袍上。
聽著外袍一點一點撕裂的聲響,沈嬌嬌心裡發(fā)緊,她連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傅倦的肩膀往上提。
然後看向唐且,快,踩下一個!
唐且反應也十分迅速,立刻僅憑著手臂的力氣,吊在鐵索上移動了兩個身位,擡腳踩到下一個玄鐵樁上,穩(wěn)定了自己的身形。
沈嬌嬌爲了伸手拽著傅倦,卻不得不歪了身體。
她腳下下一個樁已經被唐且裁斷,整個人的重量,只能依靠著一隻腳一隻手的力量維繫。
看她這樣子,姬崇禮嚇了一跳,“嬌嬌!快放手!”
沈嬌嬌搖了搖頭,“爹,那外袍已經撕裂,承受不住傅倦的重量!”
“我不拽著他,他就得死!”
“不放開他,你就得死!”看著沈嬌嬌歪歪斜斜危險的動作,姬崇禮心裡發(fā)顫,“嬌嬌,放了他吧,你已經盡力了!”
一隻手握緊鐵索,沈嬌嬌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傅倦的肩膀,還不忘安慰姬崇禮,“爹,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傅倦這個時候迷迷糊糊地又醒了過來。
看見她,勾脣準備笑笑,卻發(fā)現她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傅倦四下一看,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沒人比他更清楚,身上捆著自己的衣服,已經開始漸漸裂開,恐怕?lián)尾涣硕嗑茫鸵獜氐椎暨M水裡餵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