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風(fēng)心中低咒一聲, 起身皮笑肉不笑道:“教主這會不是應(yīng)該在前線麼?”
沐子瑄道:“聽聞國主病危,子瑄萬分擔(dān)心,特地趕來看望我主。前線有王爺推薦的虎將軍在, 我自然放心的很。難道王爺對自己的人還不放心麼?”
金無風(fēng)重哼一聲道:“沐教主果然忠、心!”
“呵呵, 這是我等身爲(wèi)臣子應(yīng)該做的, 不是麼?”沐子瑄不待他說話, 轉(zhuǎn)身走近龍榻。
“國主...”
“免禮...”金無越一臉病容, 看見他,忽然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激動道:“沐教...教主!你可有辦法去除本君這病?”
沐子瑄淡淡看著對方的發(fā)黑的印堂, 沉吟片刻,挑眉看看隨後進來的王爺, 道:“辦法不是沒有...”
“有的!有的!”金無越狂喜道, “本君就知道教主有辦法!有什麼需要教主儘管直言!若是治好了, 本君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沐子瑄微微一笑道:“也並非什麼難事...只是...”
金無越急道:“只是什麼?”
“只怕微臣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金無越咬牙道:“魘皇教主聽令!”
沐子瑄立即單膝跪下,道:“臣在!”
“賜封魘皇教主沐子瑄爲(wèi)...爲(wèi)焚越國師, 在朕養(yǎng)病期間,全權(quán)處理一切朝中政務(wù),任何人不得違抗!”
“臣,謝主隆恩。”沐子瑄微微拱手,眼角暗合一抹淡笑。
“皇兄!這...朝中大權(quán)怎可讓外人來管?!”金無風(fēng)驚恐道。
“王爺...”沐子瑄依然笑著, 卻怎麼看怎麼讓人毛骨悚然, “您是在質(zhì)疑陛下的決定麼?”
“這...臣不敢!”
內(nèi)殿裡稍機靈點的人立即下拜道:“臣等拜見國師大人!”
“臣等拜見國師大人!”
金無越拉了拉他的袖子, 巴巴道:“國...國師, 到底要如何醫(yī)治本君的病?”
“國主不必著急, 子瑄保證陛下可以長命百歲,只要...”
金無越大喜道:“只要怎麼樣?”
“只要王爺肯配合微臣, 必然萬無一失。”
金無風(fēng)心中警鈴大作,沉聲道:“國師要本王配合什麼?”
“要醫(yī)治國主的怪病,須得用蠱,王爺想必也清楚,魘皇教中巫醫(yī)的蠱術(shù),便是死人也能醫(yī)活。”
“關(guān)本王何事?”
“用蠱之前,需要兩件天下至靈之物,吸以靈氣充當(dāng)藥引,否則...難免有血脈逆流之虞。”
“國師,”金無越急道,“至靈之物到底是什麼?”
“王爺,”沐子瑄一邊緩緩搖著扇子道,“我聽聞王爺府上有一件寶物,溯靈紫珊瑚,傳說極具靈氣通體透著紫光,遇毒即可變黑,還能解百毒,放在枕邊還能延年益壽,是麼?”
金無風(fēng)心中大驚:“你...你怎麼知道?!”
“看來是了,”沐子瑄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請王爺將紫珊瑚獻給陛下,王爺與陛下兄弟情深,不會不肯割愛罷?”
“.......”金無風(fēng)咬牙跪下,道,“臣能爲(wèi)陛下盡綿薄之力,實感榮幸萬分!”
哼!這個沐子瑄....
卻說這溯靈紫珊瑚曾是貢品,後被金無風(fēng)半路截下。其後魘皇教開始干預(yù)政事,他就沒少與沐子瑄相爭,但魘皇教行爲(wèi)詭秘,善於使毒用蠱,多虧這紫珊瑚,才得以安然至今,如今...
金無風(fēng)狠狠盯著沐子瑄,暗想,這招一箭雙鵰...本王定會雙倍奉還!
“很好,陛下,至於第二件,微臣尚未找到,不過不必?fù)?dān)心,陛下可服用巫醫(yī)的延心蠱,病情也會漸漸好轉(zhuǎn),待微臣尋到第二件寶物,再爲(wèi)您根治...”
“不用等了!本王倒是知道一件寶物!”金無風(fēng)冷冷笑道,“臣聽聞在中原,曾經(jīng)有個古老的氏族,他們一族有件鎮(zhèn)族之寶,乃是一柄上古神劍...”
“......”沐子瑄握扇的手忽然一緊,眼神微閃。
“想必國師應(yīng)該聽過罷,此劍年前還在中原武林引起國一場軒然大波,名喚穹淵劍,是也不是?”
沐子瑄淡淡道:“是麼...微臣孤陋寡聞,到?jīng)]聽過。”
“哼哼,”王爺冷笑道,“如果國師真有把握將皇兄的病治癒,那麼一柄小小的穹淵劍,自然不在話下罷。”
“皇弟,真是如此,那本君的病不是有希望了?太好了!國師,朕命你即刻起程到中原,拿回這柄靈劍!哈哈!”
沐子瑄沉默片刻,垂首道:“微臣...遵命...”
十天後,大漠邊沿。
漫漫黃沙拋在腦後,前面隱隱見一片綠洲,依稀可見遠(yuǎn)方的草原,大漠的孤煙。
沐子瑄閤眼坐在轎中,回想著十天前的事,輕輕哼了一聲,這片廣闊的沙漠...很快就是他的了,到時候...
“教主...”轎外一個白衣男子道,“前面就是玄國國界了。”
沐子瑄微微睜眼,道:“我知道了。白啓,到了中原後,別叫我教主,公子就行了。”
“是,教主。”
“...........”
江南,無雙堡。
快到中秋了,一輪月亮慢慢圓滿起來。
七月少淵坐在亭中躺椅上乘涼,順便聽著璟非給他報告近日之事。
一顆葡萄從天外飛來,正巧砸在他鼻子上。
璟非喝道:“什麼人?”
“唉唉,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灰衣人端著一盤水果緩緩蹭進來,擡腳勾個凳子就坐在七月少淵旁邊,對旁邊的某黑衣人士,完全無視。
璟非握住青筋暴起的手,一字一頓道:“少主,容屬下現(xiàn)行告退。”
七月少淵又開始剝葡萄皮,順便點點頭道:“嗯......你去罷。”
“後來呢?御閣主跟你說了什麼?”
七月少淵搖搖頭,道:“...目前似乎已經(jīng)停戰(zhàn)了,雙方各有傷亡,議和的時候,焚越主帥似乎不在,只有個叫虎將軍的在,這傢伙,空餘一身蠻力,倒沒什麼頭腦。”
涵墨塵淡淡舒口氣道:“那便好...如今災(zāi)荒遍野,實在不該打仗。對了,米價那件事,你準(zhǔn)備怎麼辦?”
“......”七月少淵合上眼睛,沉默片刻道,“全無頭緒...不過,這件事關(guān)係重大,不僅僅是無雙堡的名譽,江南米行也是玄國軍隊糧草的供應(yīng)方,這次...恐怕不簡單。”
涵墨塵蹙眉道:“莫非...你懷疑有內(nèi)奸通敵賣國?”
“那也不一定,也許...是敵方在暗處搞鬼,總之,明天就去江南四處查查。”
“也好。”
秋風(fēng)習(xí)習(xí),圓月高掛,桂子香飄,浮雲(yún)淺淺飄散,稀星梢頭落疏影。
“快到中秋了。”
“嗯,是啊。”七月少淵伸手摟著涵墨塵坐在榻上,頭擱在他肩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山下過中秋。以前還未留意過,月亮竟然這麼圓...”
“哈哈,我想起來了,”七月少淵清清嗓子道,“還記不記得,那時在劍池的時候,有天晚上,我剛巧聽見你和小君的對話...唉...人家孩子好不容易跟你示愛,就被你這麼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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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說話?墨塵...”七月少淵見他一直低頭不語,心中暗忖是不是玩笑開大了,“墨塵...你沒事罷?”
“.............”
七月少淵湊過去看他的表情,忽然眼前一花,轉(zhuǎn)眼天懸地轉(zhuǎn)。
涵墨塵掐著他的脖子,嘿嘿笑道:“少淵...偷聽別人說話不厚道啊不厚道...”
“............你這傢伙...”七月少淵挑眉,一個手肘將人推到一邊歪著。
涵墨塵趴著,卻又不動了。
“喂...你別上癮了啊...”七月少淵一個指頭戳戳他的臉,還是沒反應(yīng)。
他睜眼,眼中微微發(fā)紅。
“墨塵...弄痛你了?怎麼了?”七月少淵慌忙抱著他。
涵墨塵搖搖頭,低啞道:“沒事...”他靠在七月少淵肩上,淡淡道,“沒事...”
七月少淵沉默著,輕輕抱著他的背。
“想師門了?回去看看他們不就好了?”
涵墨塵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
晚風(fēng)徐徐吹拂,漸漸有了落葉。
“以往下山之時,我從未如此思念過...因爲(wèi)我知道,有個家永遠(yuǎn)等我回去。少淵...你也許不明白...”
“不,我明白...”
所謂家鄉(xiāng),就是永遠(yuǎn)回不去的地方。
七月少淵親吻著他的睫毛,靜靜聽著。
“...少淵...”涵墨塵苦笑著,“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他壓下胸膛,落下一個一個的吻,道,“你還有我...”
夜裡靜寂,只聞桂子幽香。
翌日清晨,涵墨塵醒來之時,人已回到牀上。
本來預(yù)計今天出發(fā),卻不得不因爲(wèi)某些原因而推遲到第二天。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yún)。
官道上,四匹高馬嘶鳴,塵土飛揚。
“少...公子,前面就是涿縣了。”七絃勒住馬道。
七月少淵看看前方高大的城牆,笑道:“什麼少公子,別叫錯了。”
涵墨塵道:“江南米行龍頭就在這裡?”
“不錯,正是司徒家。”
“咱們走罷。”
“是...公子。”
涿縣城門口,兩邊侍衛(wèi)檢查甚嚴(yán),大量的災(zāi)民被擋在門外。
涵墨塵蹙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怕外地人和本地人搶糧。”
七月少淵道:“算了,先進去再說。”
涿縣是聯(lián)通南北的要道,米糧的集運地,洛水流經(jīng),分外的發(fā)達。
城裡人來人往,繁華似錦,城裡城外,分明兩個世界。
長長的主道上,青石板鋪路,兩旁小攤小販,珠寶錢莊,應(yīng)有盡有。
璟非先行一步,去找落腳處。三人在大道上騎馬徐行。
七月少淵拍拍身下的青驄馬,笑道:“聽說這裡的蓮子粥很出名,好不容易來一趟,可別錯過。”
涵墨塵抽搐道:“你是來辦事還是來玩的?”
“此言差矣...”七月少淵轉(zhuǎn)過臉看著他道,“如果咱們看起來像辦事的,那肯定辦不了事。”
“爲(wèi)何——少淵小心——...”
青驄馬忽然一聲嘶鳴,前蹄驀然揚起——
蹄下竟然跌坐著一個女孩,張大眼睛,連求救都嚇得忘了!
“閃開——”七月少淵緊拽著繮繩,哪知馬似乎受了驚嚇,掙扎不斷。
涵墨塵正欲躍下馬去,忽見人羣中衝出一人,迅速抱住女孩,閃身滾到一邊。
“籲——”七月少淵穩(wěn)下馬,正想道歉,卻見那人拍拍自個兒寶藍色的外衫,沒好氣地瞪了自己一眼道:
“哼,真不長眼。”
七絃翻身下馬,怒道:“你說什麼?!”
“好了,七絃,回去。”七月少淵挑眉看著他。
青年大約二十出頭,一身寶藍色錦緞,白玉墜飾,想來非福即貴,也算相貌堂堂,只是....
七月少淵心中淡淡一笑,年少氣盛....
他不理會那青年,徑自向那女孩道:“小姑娘,實在抱歉,剛纔可有傷著?”
女孩搖搖頭,看見他的溫雅的笑容,又飛快的低下頭去了。
七月少淵點點頭,道:“如此甚好,走罷。駕——”
兩人跟上,眨眼遠(yuǎn)去了。
“喂!你——”被無視的青年氣的跳腳,挑眉輕哼,轉(zhuǎn)頭欲走。
“少爺!少爺——”
人羣中擠出兩個家丁,見到他喜道:“可算找到你了,快回去罷,老爺發(fā)現(xiàn)你偷溜出來,生氣了!”
“.........”青年撇嘴道,“今天...真是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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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暫時出來一下.............
第二部後半部分纔是高潮所在啊啊~~
話說都在說沐沐毀容了....這個......啊哈哈....= =......這個以後就知道了......
又要出現(xiàn)新人了~哦也~~.........^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