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嶽決定參加比武招親,在其奔赴姑蘇後,觀音才被殺害,所以孔嶽還不知無錫城外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麼。他參加比武招親,自然想借助萬壑山莊的實力來爲雜盟正名,讓雜盟弟兄在江湖上正道上真正擡起頭做人。
普賢和地藏決定以死相搏,至少要殺了山海漁樵其中一人,好爲孔嶽減少日後的危險。兩人心念如一。突然出手,雙雙攻向看起來比較羸弱的樵母。
漁父見兩人強攻樵母,已知道兩人是如何打算。當即伸出魚竿,把普賢攔了下來。
普賢使的是一根樹枝,不過卻是一根鐵樹枝。上面還有不規(guī)則分佈的幾根小樹杈,這是專門剋制對手兵器的兵器。任何人與其貿(mào)然交手,都會覺得十分別扭,所以往往會被自己的兵器反擊而傷到自身。漁父的魚竿極長,且極富彈力,抖、挑、穿、插,行雲(yún)流水,普賢克敵制勝的獨門兵器,此時反而被魚竿所克。
普賢雖然跟隨減法和尚修習過幾年佛法,但卻沒有臨危不亂的定力,此時獨門兵器被漁父更加獨門的魚竿剋制,已是越戰(zhàn)越慌亂!
戰(zhàn)到五十招開外,普賢突然覺得手臂劇痛,青煙升起,鐵樹枝脫手飛出。原來漁父的魚竿上有極細的一根絲線,盡頭連著一枚魚鉤,鉤子是在“滄浪之水”裡面浸泡過的。普賢一咬牙,拿起三教九流遺在腳邊的一柄樸刀,一刀削去了手臂上的一塊肉,鮮血涌了出來。此時雖然免除全身腐爛而死的大禍,可“滄浪之水”的毒氣已經(jīng)順著手厥陰心包經(jīng)急速上行。普賢已無力再戰(zhàn),立刻盤膝而坐,運功逼毒。
漁父魚竿一甩,已經(jīng)甩脫了普賢手臂上腐爛的那塊肉,此時他把魚竿搭上了普賢的肩膀,等待樵母制服地藏,便讓兩人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因爲樵母最喜歡折磨仇人!
可樵母久戰(zhàn)之下,並沒有拿下地藏。因爲地藏的打法和普賢不同,地藏已經(jīng)豁出性命,雙手鐵手套左一掌,右一掌,一會是精妙招數(shù),一會又亂得不成章法。
—以命相拼的人最難對付。
樵母雖然也屬於心狠手辣之輩,但平生還沒有見過如此不要命的人,雖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每當拼鬥到生死關(guān)頭,她都不願自己傷在這莽漢手中。
久戰(zhàn)之下,地藏已經(jīng)中了三記柴刀,瞥眼間看見普賢已經(jīng)爲漁父所制,更激發(fā)了他拼死的決心!地藏愈戰(zhàn)愈勇,樵母則愈戰(zhàn)愈急。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絕不願漁父前來插手。但明知自己的武功遠高於地藏,可是久戰(zhàn)不下,心中煩躁,竟然讓地藏將局面扳平!
三教九流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場中惡鬥,沒有人能抵抗焚山上人的獨家mi藥,插上手來。
韋松溪以武當純正的陽和真氣,強自斂定心神,但焚山上人的mi藥委實厲害,一盞茶時分,仍然令他雙腿無力。韋松溪試著張了張口,居然感到喉嚨枯澀,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韋松溪不曾想路過一家客棧竟然令自己身處險境,現(xiàn)在中了mi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萬一焚山上人惡向膽邊生,對自己動手,自己也是任憑宰割了。
韋松溪不由感到一陣驚恐。
—他開始後悔爲什麼來姑蘇參加比武招親,又爲什麼來到這危機四伏的客棧落腳。他寧願現(xiàn)在在武當山白雲(yún)觀讀書練劍,閒看流水靜觀花。
“著!”焚山上人看得不耐煩,窺準一個空隙,一掌打向地藏後背。地藏苦於應付樵母變幻莫測的柴刀,哪裡能夠抵抗。烈火焚山掌勢剛力猛,地藏頓覺五內(nèi)俱焚,一口鮮血噴向樵母,樵母移步閃開。地藏搖搖晃晃,再噴出一口鮮血,終於不支而倒。
樵母瞪了焚山上人一眼,焚山上人也不以爲意,還是微笑著坐回凳子上。
“我會一刀一刀割斷你們的經(jīng)脈,讓你們嚐嚐觀音和文殊死時的滋味。有苦同當嘛,你們也不枉相交一場,哈哈哈哈!”樵母覺得報仇在望。志得意滿中放聲大笑。
漁父卻突然覺得心中蕭索,似乎十幾年來的復仇生涯一旦完結(jié),往後的日子就再沒趣味。
樵母逼近怒目而視的地藏,鐮刀閃著幽幽亮光。樵母年輕時曾被“滄浪之水”誤濺到臉上,到現(xiàn)在還留有疤痕。所以樵母不喜施毒,她的鐮刀上沒有毒。
沒毒但是狠毒,這就是樵母的柴刀。漁父的毒腐人皮膚,樵母的刀割人筋骨。
這就是山海漁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