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松溪剛剛站起,聽了焚山上人的話,居然又坐了下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韋松溪這次卻不是忍耐,而是完全失去了力氣,一口真氣提不上來,立刻坐在凳子上調息。
他功力深厚,發覺不適,還可以坐下,文鬆、文亭已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三教九流更是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普賢和地藏大吃一驚,地藏怒道:“飯菜有毒!”
焚山上人笑道:“錯了錯了,是酒和茶裡有mi藥,可惜你們沒有機會享用。”
普賢和地藏並未飲酒喝茶,所以沒有中mi藥。
“哈哈哈哈,上人好手段!”內堂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衆人臉色又變了,普賢和地藏已面如死灰。
只見山海漁樵緩緩走出內堂,站在焚山上人身邊。
原來山海漁樵並沒有逃走,而是躲在內堂兩口空水缸之中。兩人掠進內堂,立刻打開窗子,製造了逃脫的假象,果然讓心地淳樸的減法和尚上當追去。
山海漁樵迅速移動到客棧大門的位置,堵住了普賢和地藏的去路。他們並不知道,即使不堵去路,三教九流一干兄弟中了mi藥,兩位菩薩也絕不會棄之不理,獨自逃走。
可仇深似海,山海漁樵要以防萬一。
焚山上人道:“兩位,我欠你們的恩情今天算是還清了,從減法和尚手裡救下你們,償還了數年前的一命之恩。可將三教九流這幫人下藥mi倒,你們又欠我一個恩情那!”
漁父笑道:“這個好說,我知道你一向恩怨分明,今日我們得報此仇,上人的恩德,我和老婆子自當銘記。往後山海漁樵再無牽掛,甚至可以幫你除掉孔嶽這個後患!”
焚山上人聽了漁父的話,不由喜上眉梢,說:“要我幫你們把這兩個菩薩送西天見佛祖麼?”
樵母盯著普賢和地藏,咬牙道:“不勞上人費心,我們老兩口想手刃仇人!”
焚山上人道:“那我也樂的看戲,哈哈!”說著找了個凳子坐下來,笑瞇瞇的看著兩位菩薩,像是看著兩頭待宰的羔羊。
其實山海漁樵暗地裡散播自己的行蹤和殺害觀音的消息,知道三教九流聞訊一定會趕到無錫城找他們算賬。等得知兩位菩薩和三教九流三十二人向無錫趕來時,正好天降大雨,便請焚山上人假扮掌櫃,將真掌櫃和店小二扔到了內堂裡。待到酒菜做好,茶水備齊之後,焚山上人準備好了少量自制mi藥,摻入茶酒之中。他心知放多了難免會讓久經江湖的漢子察覺出來,而他也心知這少量mi藥已經足夠用了。正因爲mi藥的量不多,在焚山上人回到內堂時藥效才得以發作。
焚山上人趁山海漁樵剛露面時便悄悄潛回內堂,一手一個結果了廚子、小二、掌櫃的性命。將三具屍體拋到了竈膛裡。死人無法呼吸,山海漁樵又擅長閉氣,以至於減法和尚衝入內堂時,匆忙之間什麼也沒有發覺。
焚山上人沒有及時露面,自然是怕孔嶽會隨三教九流出現。他躲在內堂靜觀客棧內部的情勢變化,一旦發現孔嶽現身,立馬就走—他可不會爲了山海漁樵而陷入雜盟衆人的合圍之中。因爲自從孔嶽神功大成,他就一直扮演著一個逃難者的角色。
焚山上人與孔嶽交手兩次,身負重傷而僥倖不死,已經斷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其中一次,便是山海漁樵救了他。此時三教九流已經被自己的獨門mi藥迷倒。普賢和地藏可謂是死路一條。此刻聽了漁父想助其擊殺孔嶽,覺得有必要拉攏這對救命恩人。
樵母對焚山上人卻殊無好感,因爲兩人聽說孔嶽去了姑蘇,纔敢截殺觀音,放話引來普賢和地藏。在客店之中兩人又向三教九流確認了這一消息,焚山上人已不用再顧慮什麼。可是引以爲強助的焚山上人一直到減法和尚出現都沒有露面,樵母心內忐忑不安,對漁父使了眼色,故意扮出要和減法和尚一拼的架勢。趁機掠入內堂—他們也擔心焚山上人私自逃跑了。幸好焚山上人的確助他們一臂之力,沒讓他們被減法和尚截下,還以話語引走了減法和尚,兩人才不便多說什麼。
而且焚山上人的自制mi藥確有奇效,連武當掌門,近年來風頭正旺的韋松溪也沒能扛得住。所以漁夫說出助焚山上人殺孔嶽的話,樵母也就在心中默許了。因爲強烈的報仇念頭才支撐他們活到今天,對於焚山上人的一點多餘之恩,今日之後,即使讓他倆協助去挑戰“四大高人”,山海漁樵也無所畏懼。
—可仇人還是要親手殺了才痛快
—親者痛仇者快。四大菩薩情同手足,山海漁樵要讓他們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苦!
普賢和地藏滿臉憤恨,看來今日難逃一劫。可這山海漁樵還要相助焚山上人去害孔盟主,這可比殺他兩人要嚴重的多,孔盟主若有不測,雜盟自然隨之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