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最終還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不管那些人是否能聽懂顧傾歌在彈奏什麼,可那雷鳴一般的掌聲卻是做不得假。
顧傾歌別了褚?guī)煟蓖ゾ粢黄鸹氐搅俗显穭e墅,只見他們剛進門還沒有坐穩(wěn)的情況下,北庭爵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看著來電顯示,那英挺的臉色微微下沉,不過最終還是輕輕按了接聽鍵。顧傾歌並沒有聽到多少,不過開始的時候,由於是外放模式,顧傾歌也是聽了一句。
“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飛了?”那是一個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的聲音,不過聽那音質(zhì)也是上了一些年紀(jì)。
北庭爵接起電話當(dāng)是沒有多話,可能是那邊說的嗓子幹了,像是問了一句什麼,才聽到北庭爵淡淡地回答:“不過是他們咎由自取,也怨不得旁人。”
“好了,等我有時間到了華都,這些事情自然會跟您細(xì)說的?!?
聽到那邊還說了一句什麼,只見他看了顧傾歌一眼,然後皺眉道:“她沒有時間?!?
看著他掛斷電話還緊皺的眉宇,顧傾歌很是識相耳朵沒有多問,反而準(zhǔn)備向著二樓走去。
北庭爵皺了一下眉頭:“要去哪裡?”
顧傾歌看著他神色不好,也不好在這樣的小事和他鬧彆扭:“換一身衣服。”
看著她那玲瓏有致的身子被包裹了起來,他也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於是兩個人就在這樣一言不發(fā)地上了樓。
顧傾歌換好衣服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從浴室走了出來??粗簧砗唵蔚拇虬?,他合了一下眼臉,輕聲道:“我餓了?!?
顧傾歌收拾頭髮的手微微一頓,剛纔不是才參加了晚宴嗎?他肚子是什麼構(gòu)造,這麼快就消化了。
“我看林嫂有沒有休息?!彼质菙E頭看了一下掛在那裡的鐘表,才十點,林嫂這會兒應(yīng)該沒有睡吧!
“你去做。”
聽著他這頗有幾分命令的口吻,她臉上又是變黑了幾分,眼前的人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這樣她的小命很容易被玩完的。
她思前想後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多少骨氣地點了點頭,誰讓人家是金主呢?剛想問他想吃什麼,只聽他淡淡地道:“下一碗麪就可以了?!?
顧傾歌不知道對這句話該做什麼樣的表情,是該謝謝他的體諒,還是該心裡面詛咒他折磨人,一碗麪爲(wèi)什麼還要去煮?
看著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北庭爵淡淡瞥了她一眼:“要不我做,你吃吧!”
聽著他如此說,顧傾歌還是聰明地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然後迅速的向一樓走去。他做的那飯,自己能吃嗎?
想到他唯一的一次下廚,給自己做的那碗麪粥,她心中就是忍不住的嫌棄,最可惡的還不止於此,他居然逼著自己將那不堪入目的東西吃下了肚子。
想到自己幾天都沒有吃飯,吐得一談糊塗的模樣,她就心悸的厲害,那樣的折磨,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讓他下廚她吃飯,那麼她寧願勞累一點給他下廚,也不想再一次嘗試那樣的苦楚,太折磨人了。
聽著她慌忙下樓梯的聲音,他那凜冽的眸色裡面纔是露出一絲笑意。一隻小乖兔偏偏要當(dāng)那大灰狼,可惜這道行還是有點淺薄。
看著倚在廚房門前,雙手交疊抱在一起的某人,她放在湯鍋裡的筷子也是用了幾分力道,感覺到那水花有些飛揚出來,那手中的動作纔是停了下來。
北庭爵很是悠然自得地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像是沒有看到她隱藏在眸子裡面的不情願一般,反而提醒道:“麪糊了?!?
顧傾歌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明顯知道這面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面會變成面粥,怎麼上一次偏偏給自己做了那麼一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卻的東西呢?
發(fā)現(xiàn)她眸色裡面的深沉,北庭爵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提醒道:“快一點,餓死了?!?
然後整個人向著那長方形的飯桌走去。後面的顧傾歌也是盛好了面,然後端著它走了出去。
很簡單的東西,不過是兩個荷包蛋,上面盛放了一些小菜。
他拿起了筷子,當(dāng)是沒有再說什麼嫌棄的話,畢竟他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的人,那些罪他也是承受過,餓的時候,幾天幾夜都沒有一顆米粒。
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顧傾歌頓時覺得自己做的真的很香,可隨之又是心裡面鄙視了一番,這麼簡單的東西,縱使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裡呢?
可是看他那狼吞虎嚥的額樣子,當(dāng)不像作假??粗菢幼?,她無奈的眼神再一次掀起,平時看著挺有貴族範(fàn)的一個人,此時怎麼看著像是被餓了好久的乞丐一般。
不是顧傾歌想要詆譭眼前的人,而是他此時的吃相真的很不雅。像是那裡逃難而來的難民。
就在顧傾歌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北庭爵忽然將自己手中的碗放到她的面前:“這樣緊盯著本少,一定是餓了?!?
他抽出一邊的紙擦了擦嘴角,纔是斜睨了她一眼:“本少說過,只要有本少一口吃食,就餓不著你,吃了吧!”
顧傾歌看著只剩餘湯水的飯碗,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他不會來真的吧!讓自己吃他剩下的東西。想到這裡,她內(nèi)心是崩潰的。
“你嫌棄我?”他用危險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她敢說半個字,他就讓她知道爵少二字該怎麼寫。
顧傾歌磨了磨自己的牙,她就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狼狽過。她是受過不少的罪,吃過不少的苦,可從來都沒有淪落到吃剩飯的地步。
“還是嫌棄了?”
看著顧傾歌還沒有動手的準(zhǔn)備,他又是靠近了她一些,那溫?zé)岬臍庀⒁彩谴驌粼谒凉q紅的臉蛋上。
他不等她稍有拒絕,又是將那隻飯碗向她面前推了一下:“吃吧!我們之間不是早就不分彼此了嗎?難道你想今夜就突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嗎?”
顧傾歌崩潰的內(nèi)心更是飛過不少的烏鴉,他還可以再無恥一點嗎?這是明晃晃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