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後的相遇,顧傾歌沒有想到會是這番模樣。看著已經沒有了稚氣與純真的少女,她搖了搖頭,歲月果然是一把殺人刀。
古雅兒也看著顧傾歌,這個女人的變化似乎比照片上的變化還要大有一些。當年的朋友今日相見,似乎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激情,那份感情不知道是在變化還是在沉澱。
“你長大了。”
這是顧傾歌看到她的第一印象,這個女孩比起以前成長了太多。那眸色間增添的憂鬱讓人不忍直視,更添了幾分心疼。
“可長大的代價太過於沉重。”她苦澀地笑了笑。
“我聽說你的事情了。”
顧傾歌看著眼前變得纖細敏感的女人,也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現在都不清楚,齊豫是如何將一個樂觀爽朗的女孩變成這般模樣。難道真的就像世人所說的一般,得到就不珍惜了嗎?
“可有時候傳聞未必是真的。”她神情灰敗,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機。可那神色中的痛苦卻讓聽者感覺到微微的壓抑。
“齊豫可能活不過今年。”
“你說什麼?”
顧傾歌臉色變了一變,那還是一個年輕的生命,怎麼就活不過今年呢?
當初聽說他出軌和雅兒離婚的時候,她心裡面也鄙視過。可現在怎麼感覺事實不是那樣呢?其中到底存著什麼樣的隱情?
“心臟病,找不到心源。”
顧傾歌沒有再問下去。
因爲她和古雅兒這七年後的第一次碰面,不管一個人的性情有沒有變化,可對待事情的心態卻不一樣了,以前那種親密無間似乎很難回去。
“說說你吧!當初那件事情我哥想幫忙來著。可惜後面的人下手太快,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古雅兒對於她坐牢這件事情始終是耿耿於懷,當初沒有幫上她的忙她也懊悔了很久。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況且她們是爲我設的局,怎麼會給我留下退路呢?”這些仇她自然會一個一個回報回去。
“不過你現在找到了歸宿,我還是替你開心。你老公看上去對你很好。”古雅兒沒有錯過剛纔寒旭堯送她來時那殷勤的模樣。
“碰到他是我的福氣。”顧傾歌對於寒旭堯的誇獎從來都是毫不吝嗇,畢竟他值得她毫無保留的誇獎。
“是啊!人都是要惜福的。”古雅兒輕嘆了一聲。
“雅兒,你和秦俊……”
“我們兩個不可能。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軌跡。當初年少的時候不喜歡他身邊出現異性,不過是擔心他重色輕友罷了,如今千帆過後,我反而希望他能找到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古雅兒也是在結婚以後才知道秦俊喜歡的人是她,猶記得當初看到他對傾歌那麼扶照,自己心底還暗暗吃過醋呢?
感覺到他不夠仗義,可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極,居然連他的心都沒有辦法看懂。談什麼朋友呢?
“他還沒有結婚,你們……”
“傾歌,一個人的心只有一顆,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愛。因爲我清楚我愛的人還是齊豫。”
顧傾歌的眼睛有一刻迷茫,然後對著她笑了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遵循的軌跡,該如何的生活只有當事人自己最爲清楚。”
古雅兒露出了今天碰到顧傾歌之後第二個笑容,這個笑容比剛纔那禮貌的笑意多了幾分真誠,甚至有一種堅守被認可的激動。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不反對我這樣選擇的人。我現在可謂是有家不能回,他們永遠都不明白我心裡的想法。”
激動過後她的話音裡面又帶著淡淡的苦意,畢竟那是她的父母,她沒有辦法忤逆。可卻真心不想按著他們的安排走下去。
“好了,不說了,感覺像是給你倒苦水一般。”她拿起杯子又喝了起來,那裡面帶著幾分不醉不歸的意思。
顧傾歌知道他心裡苦,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陪著她。有時候太多的言語卻不如行動來的實在。
……
寒旭堯看著從公寓走出來的人,給她打開了副駕駛左:“她沒事吧!”
“這會兒清醒了不少。”
她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今天這樣的重逢還真不是一個好的開始,這個少女身上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你查古非凡的時候,難道沒有查她妹妹的情況嗎?”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就沒有告訴你嘛!”
其實古雅兒這樣的情況,他只是淡淡地提過一次。畢竟不是他關心的對象,他也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
“看她這個樣子,好像比你提及的要嚴重多了。怎麼感覺,像是生無可戀一般。”她低頭不停地輕語,像是現在還沒有辦法適應古雅兒的變化。
“我們都在變,她自然也不例外。”這麼多年的相處,他自然能明白她心中所想,開口勸說她。
“剛纔還擔心,你今天讓我獨守空房呢?如今看來,你還是比較心疼我。”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的頗爲自鳴得意。
顧傾歌瞥了他一眼,她能說其實剛纔她是準備留下的。最後雅兒說什麼都不同意,她才走了出來。
不過看著他這樣子,她還是決定不說了。
“你什麼時候回去呢?”要知道寒氏集團之所以這麼快在華國穩定下來,這與赫連家的關係可是相當的密切。
“他不是沒有追問嗎?可能需要和家裡人商量吧!”寒旭堯倒是渾不在意,像是沒有這回事情一般。
“你是不想認他吧!”
提及赫連易那個人,她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好感。自從知道他與寒旭堯母親的情感糾葛之後,對他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我寒旭堯有娘生沒爹養的賤種一個,這猛然間讓我認一個父親還真的有點困難。”他說的很認真,裡面不帶一絲自嘲。
顧傾歌將自己的手輕輕覆在他的手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這次回來不就是爲寒媽媽討回公道的嗎?”
“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傾歌聽著他如此說才放下了心,剛纔他雖然極力的隱忍,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骨頭裡面散發著的冷意。
她不清楚這段路走的是不是很艱辛,可自從他帶走自己的那一刻她已然明白,她的命是他的,後半生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