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表情?怎麼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惡人。而眼前有著七尺男兒軀的人,竟然成了一朵白蓮花。是自己眼睛出問題了嗎?
她剛纔居然在北庭爵的臉上看到了委屈,怎麼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了,這玄幻的也著實厲害了些。
“傾歌,我們聊一聊好不好?”
這聲音怎麼這麼怪異呢?想到小御兒那張嘰嘰喳喳的臉,還有委屈時的模樣,她嘴角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眼前人無恥的沒有了盡頭,他居然向自己的兒子偷師,雖然演繹的不是很成功,可成功噁心到了顧傾歌。
“你確定你是誠心誠意和我聊天,而不是來噁心我的?”顧傾歌嫌棄的神態加上那語言,完美地呈現了她對北庭爵白花臉的不認同。
北庭爵語滯,他只不過想要和她套一下近乎,怎麼就成噁心她了。自己有那麼厲害,居然隨身帶著噁心因子?
“爵少,請你用正常人的思維和我說話。”
若是以前的北庭爵,指不定已經甩手走人了,他怎麼就不正常了。可現在他有賊心也沒有賊膽,這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和她獨處,可不能讓這樣的機會白白溜走。
“我們聊一聊,這正常了吧!”他癟了癟嘴,在賣萌不成功的情況下立刻轉化了風格,事實證明小御兒耍賴那招不適合自己。
“說吧!”
她坐在車上,看著頭頂的太陽光籠罩在北庭爵身上,將他整個人普渡的光芒萬丈,鼻尖因爲夏日的溫度,似乎多出了幾點溼意。
聽著她這公事公辦的語氣,他好看的眉毛下意識地挑了一下,只得壓住心底的燥熱解釋:“那天由於御兒在,我沒有問。當初的事情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想親自給你解釋一遍。”
“我如今已經是寒旭堯的妻子,你覺得你還有解釋的必要嗎?”顧傾歌也沒有拒絕他的解釋,反而問出聲,像是要讓他慎重一點。
“只要你還是顧傾歌,我覺得我都有必要給你解釋清楚。”他的話音很篤定,不像是一時腦子不清下的決定,因而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當年的事情是北庭瑩與衛蓁蓁聯手製造的陷阱,亦或者說北庭瑩不過是被衛蓁蓁利用了而已,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居然會殺了凌楓。”
“然後呢?”
“那些記者是衛蓁蓁安排的,而凌楓的父親之所以那麼湊巧的來到酒店,也是衛蓁蓁通風報信。”
“當時我送北庭瑩去醫院保住孩子,準備回去和凌楓的父親談這件事情的時候,衛慶陽的病情忽然惡化了。”
他的脣角有些苦澀又有些嘲諷,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最爲敬佩的老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也只有他這常年工於心計的人才能謀劃的出來。先是苦肉計救了自己,然後用恩情加你個自己套住去了衛蓁蓁。
“所以你拋下我走了嗎?”顧傾歌笑著問了一句,那裡面甚至沒有一點怨怪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是。”
“我等他的病情穩定,回到港城的時候,這樁案子已經板上釘釘,迴天無力。”他的眼睛都不敢擡起了,只是低著頭。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下,像是向太陽神懺悔。
“還有嗎”
她的一雙俏手已經搭在了方向盤上,那意思很明顯。若是說完,勞煩將你的座駕移開,不要像是螃蟹一樣杵在那裡,誰都不能動彈。
若這裡不是別墅區,她實在不能想象所有車被他擋在一旁的感覺。他這樣的囂張,會不會被人海扁呢?那樣的畫面太過於美好,她不忍心去想象。
“我想要通過保釋將你先放出來,可當我爺爺與衛慶陽一起對我施加了壓力的時候,我才曉得原來這華都爵少的背後居然有這麼多的制約。”
他的笑意涼涼的,不帶一絲感情,讓人不能想象她內心深處到底如何作想。
“三個月我度日如年,最終妥協娶了衛蓁蓁,只希望衛慶陽可以放了你。然而我讓唐宇去找你的時候,卻得到了你視死如歸的反抗。”
唐宇當時帶回來的答案是她寧願死都不願意出來,那個答覆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因爲這個女人對自己已經僻如蛇蠍。
“那你有一個好兄弟。”
她說的不無諷刺。這些年與寒旭堯在一起,自然也明白北庭爵的勢力。這唐宇可是他羽翼下的人,居然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這當是奇了。要知道當初他可是連唐宇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你不相信我?”
“你有讓我相信的資本嗎?”
顧傾歌覺得眼前的男人可笑的厲害,這已經都發生了多少年的事情了,現如今提及還有意義嗎?
她的話讓北庭爵眸色微沉,沒有了辯解的言語。他的確沒有那個資本,她不相信也情有可原。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事情,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中。
“北庭爵,不管怎麼說,當初我是被你拋下的那個人,不是嗎?”想到他抱著北庭瑩急急離去的背影,她嘴角掀起了一個微微的弧度,那弧度的名字叫嘲諷。
“當初那件事情存在蹊蹺,犯案的人也不可能是北庭瑩。因爲傷口的力度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可以做到。”
這是他當年就發現的事情,因而他當初纔會想著先保住凌楓與北庭瑩的孩子。畢竟凌楓已經沒有救了,這個時候孩子不能出事,而且這個孩子還可以制約凌家。
顧傾歌的神情停頓了一下,這是這麼多解釋以來,對她最有衝擊的一句話,不是北庭瑩。那麼當初殺人的是誰,難道自己還能隔空殺人嗎?
“就因爲判定兇手不是北庭瑩,所以你爲了她的清白犧牲掉我嗎?北庭爵,我是人,不是物。你可明白。”
她的聲線裡面終究有了一點波動,可那樣的波動讓人感覺到心痛。
北庭爵著急了,他是想要解釋當初爲什麼先救了北庭瑩,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誤會。當初本來想著先保住孩子,然後和凌家人談判。
但是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衛慶陽那個時候已經織好了一張大網,將所有的人都耍耍的團團轉。
若不是自己後面幾年一直調查這件事情,恐怕他現在都不能相信自己現如今所有的痛苦,都是這個自己待如親父的人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