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顧傾歌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從她上臺到下臺,加上中途的幾番寒暄,也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著她眼裡面露出的震驚,褚師也是輕輕一笑:“你並不需要感到驚訝,因爲那小子並沒有瞞著你的存在,我稍稍一打聽,自然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聽著他叫北庭爵小子,顧傾歌當是多看了他一眼,一路上雅兒說的也不少,自己自然也是清楚眼前人的身份,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平凡的人,居然有那麼一個不平凡的人生與不平凡的名字----褚師。
“你的古箏彈得很好。”他對於優秀的人總是不吝嗇地誇獎,而顧傾歌也值得他這樣的評價,她的確彈得很好。
“謝謝褚先生的誇讚。”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謙卑也沒有刻意的討好,這樣的風骨當是很符合褚師的喜好。
褚師又是多留意了她幾眼,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淪落到給北庭爵做情人的下場呢?要知道這一身淡淡的古典氣韻、書卷氣息就不是一個小家庭可以培養的出來。
“想不想自己有一份工作?”
這個橄欖枝不可謂不大,可同樣有些突兀,然而這突兀的問題,顧傾歌卻沒有多大的想法,畢竟北庭爵根本不可能答應她拋頭露面。
“我看你在古典樂器這方面的造詣好像不一般,要不要試一試。”他又改變了一個話題,指著自己一屋子的古樂器,對著顧傾歌淡淡地說道。
“手有些生了,多謝褚先生的擡愛。”她的話說的一點都不含糊,等古雅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覆水難收。
看著邊上的小丫頭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褚師當是笑出了聲:“你知道你拒絕了什麼嗎?”
“若是這裡面的古典樂器,你會三種,我就讓你留在港大執教。而且收你爲弟子如何?”他再一次確認,畢竟這麼一塊璞玉,等待的也只是雕琢,荒廢了當是可惜。
古雅兒想忙著替她答應下來,可又是擔心傾歌心裡面有其它的想法,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要知道褚師的弟子,她若是有了這個身份,以後離開北庭爵也算是有了一張護身符。
“先生可清楚我現如今的身份,他是不可能讓我出來的。”
顧傾歌不是沒有想過靠自己給自己撐起一片天。在古雅兒讓她上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想著,想替自己做一次主,可有時候她又是太過於理智。自己靜下心來,也是明白,自己不過是北庭爵養的寵物罷了。
“女人一輩子,只有在自我提升的道路上不斷前進著,纔有可能掌控男人。你若是一直停滯不前,當離開他的時候,你可想過自己的退路。”
看著她呆愣的眼神,他又是道:“我和那小子也算有過幾面之緣,若是你願意當我的弟子,在港大執教,給她們教這些古典的東西。我當是可以拉下這張老臉,去和他討一個人情。”
顧傾歌有些不明白眼前的人爲什麼如此執著,要知道會古典曲藝的人不是沒有,可他爲什麼獨獨找上了自己呢?而且開出了這樣優渥的條件。
不得不說,當他同意去和北庭爵交談的時候,她心裡面是有一絲竊喜的,這是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絲希望,拒絕也不過是因爲不可爲罷了。
如今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可以說服北庭爵。若是自己再去拒絕,不僅是一個傻子,而且有些不識好歹。
“你也不必懷疑我的用心,你身上有著一股古典的氣息,用藝術的眼光我可以肯定,你能教給他們的一定是最純粹,沒有經過污染的東西。”
“我是一個音樂家,我最大的夢就是音樂不死,不管哪一種樂器,她都是有著她的靈魂,而能掌握著靈魂的人卻很少。”
顧傾歌明白他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爲自己來自古代,而之所以沒有污染,不過是因爲自己接受的東西都是純古代的東西,因而他聽出來像是沒有被改造罷了。
“我明白。”
顧傾歌最後回答了這麼一句,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應聲,只要眼前的人有本事能夠說服北庭爵,她也很願意待在這個地方,畢竟一張張鮮活的生命,那洋溢著的是自己沒來得及感受的青春。
“希望我沒有看走眼,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
褚師說的一點不假,自己這些年各處奔波,不過是爲了找一個與那些古典樂器完美契合的人罷了,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險些耗掉他畢生的心血都是求而不得。
這次當是踏破鐵血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雖然北庭爵那個小子有些難搞,可是人只要有弱點,就沒有攻不破的堡壘。
古雅兒帶著她走出去,坐在車上都覺得有些不真實。這些年這麼多人拜師無果,甚至見一面褚師都是難上加難,誰能會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當傾歌的老師,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想到齊豫在他的住宅外跪了七天七夜,她心中微微有些發疼,這人比人還真的是氣死人,不過好在這是自己的朋友,否則她都忍不住要羨慕嫉妒恨了。
“傾歌,你千萬不要在齊豫面前提褚先生主動要收你爲弟子,而且被你拒絕的事情。”她一邊開車一邊囑咐。
“怎麼了?”顧傾歌正在想著今天的事情,卻被古雅兒一句話打斷了。
古雅兒磨了磨牙,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我擔心他會忍不住拿著刀子去紫苑別墅砍了你,當初他拜入褚師的門下,可下了不少狠心,若不是他對自己夠狠,褚先生未必肯收他。”
“他對鋼琴的掌握不錯啊!褚先生那麼挑剔嗎?”
顧傾歌這次過後對齊豫的本事,也是稍稍有些瞭解,那恐怕也和褚師一般,是一個對音樂異常瘋狂的人,因而雅兒的父母纔會這樣的反對。
“他不挑剔嗎?這華國的人就沒有一個讓他看上眼的,當然你是一個例外。”古雅兒微微撅著嘴說了一句。
她沒有說的是,當初自己的父親也託人找了後門,希望他幫帶自己一把,可最終被無情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