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面,顧傾歌也不清楚赫連君卿到底磕了什麼藥。居然一天一束玫瑰花,一有時間就會找各種名義帶著她出去逛。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可是次數多了,這裡面藏著的小九九她縱使是猜測,也能明悟幾分。
雖然有心躲閃,可他那纏功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多次拒絕無果以後。顧傾歌也只是無奈一笑,只能聽之任之,隨他的便了。
看著滿眼的霓虹燈不斷的閃耀,眼前的人還沒有要回去的覺悟,她不禁出言提醒道:“時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赫連君卿漫步在馬路上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像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得,有些後知後覺地道:“是啊,時間不早了。”
“你今天怎麼了?”
眼前的看上去怎麼有些不對勁呢?不說其它,單單這口不對心,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留給她足夠狐疑的空間。
赫連君卿不經意間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最後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傾歌,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他說完以後眸色裡面帶著淡淡的期盼,眼睛甚至一動不動的盯著顧傾歌的臉。像是想要從她微微變化的動作看到她的本心一般。
顧傾歌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情已經是一愣。而被他一雙眼睛盯上,更覺得有些無所遁形,只得低下了自己的頭。
其實這些天的相處她並不是不清楚赫連君卿的意思,然而自己能給予他迴應嗎?自己曾經與北庭爵的關係他又不是不清楚。
再者說了,能和北庭爵認識,出手不俗的人身份又怎麼可能低的了。他這個人看上去雖然像是沒有長大的鄰家大男孩,有時候對著自己會有不在自,會臉紅,可他適合自己嗎?
他身上的那種氣質與北庭爵的截然相反,若說北庭爵是一座動不動就會暴怒的雄獅,那麼眼前的人就是一股慢慢流淌的清風,給人的感覺是乾淨中帶著寧靜。
“傾歌,我們慢慢相處好不好?”
“我們之間的差距不是慢慢相處就可以彌補的,你可明白?”顧傾歌擡起了頭,看了他一眼,而那話語也是輕輕吐出。
聽出她話裡沒有直接拒絕自己的意思,他更是開心,甚至眸子裡面沾著一絲絲的雀躍:“我的家庭不像爵少的家庭,我的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我有一個疼我如命的奶奶,你的擔心根本就不成問題。”
“可……”
像是不想聽到顧傾歌其它的話一般,他一下子上去拉住了她的手,眼睛更是神情款款地看著她:“傾歌,我們試一試可好?踏出去你獲得的將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再也不需要避著北庭爵,這樣不好嗎?”
他那滿眼冒著小星星的眼睛讓顧傾歌猶豫了。這個男人,不,應該是這個男孩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時候,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佔有的眼神,他的眼神是自己迄今爲止見過最爲純淨的眼眸。
可這個男人真的如他所說一般,會給自己帶來全新的世界嗎?她的確想要一個家庭,想和以前說一聲拜拜,可是眼前的人能給自己這樣的生活嗎?
“我考慮一下。”
這是顧傾歌唯一能給出的答案。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回答會將自己帶入另一條道路,可她還是躊躇再三給出了這一句不算承諾的承諾。
赫連君卿眼睛裡面的喜意濃郁的像是能滴出來一般,歡喜的有些口不擇言地道:“好啊,你考慮。”
兩個人一番對話以後還是靜靜走在馬路上,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有時候就是這樣,當窗戶紙捅破的時候,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似乎在短時間內都變得比較彆扭。
可能是感覺到時間真的不短了,赫連君卿不自然地撓了一下自己的髮梢:“我送你回去。”
“嗯。”
……
當古雅兒打來電話的時候,顧傾歌剛好下課回到辦公室。她接起電話的時候,便聽到那邊的連番轟炸:“傾歌,你和赫連君卿是怎麼認識的?”
“他真的在追你嗎?”
“你們兩個人現如今走到哪一步了?”
這轟炸事的問話,讓顧傾歌一時有些啞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的話。再那次變相的表白之後,兩個人雖然依舊見過幾次面,可是畢竟不如以前來的隨性。
不過這一次他好像已經五六天沒有來找自己了。這是自兩人關係挑明以後,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那邊有些急切地道:“傾歌,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
“有啊,可能是我想要一個家了!”
古雅兒覺得自己頭頂上已經是天雷滾滾,想到自己剛纔偷聽到的電話,眸子裡面已經染上了一點無措。
“赫連君卿被他父親動用家法了。”
古雅兒的話像是從嗓子裡面擠出去的一般。要知道赫連伯父是一個政客,政客的臉上是永遠都帶著笑意。
可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了嗎?本來自己是想要去親自問一問傾歌她與赫連君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誰能想到,自己在路過哥哥的房間裡面居然會聽到那番話。那讓她現在都感覺到毛骨悚然的對話。
那邊的聲音她聽得不是很真切,可絕對是赫連伯父的聲音,而這邊哥哥的話她卻是聽到了,毀掉傾歌,這就是赫連家給出的對策嗎?
顧傾歌在聽到家法二字的時候,心已經微微的發顫,是閉上了眼睛:“嚴重嗎?”
她此時已經管不得雅兒是從哪裡獲得的這個消息,只是本能的出言詢問。畢竟前些天他還和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怎麼一晃眼,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呢?
“一個月之內不要想下牀。”
“傾歌,你最近要注意一下,我擔心……”
“我明白。”
古雅兒還想說什麼,顧傾歌已經輕聲道:“雅兒,我先掛掉了,有時間我們再說吧!若是有可能的話,告訴他,我考慮的結果是我們不適合。”
古雅兒還想說什麼,那邊已經成了盲音。而顧傾歌掛掉電話,眼睛裡面已經露出了幾許水霧,原來被愛與愛都是這麼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