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還沒有熟悉周遭的環境,便又被帶上了車。
從那前面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話語,可以判斷,他們這是準備帶自己去交接的地方,畢竟綁她是爲了威脅別人,而不是爲了她本身而來。
她輕輕掐著手指,不斷計算著自己與夜歡分開的時間。在根據他們的話一綜合,也就是說現在的時間極有可能是凌晨七點左右。
她的雙手被綁,眼睛也看不見。對於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可真的等,北庭爵與寒旭堯的人嗎?
她不想再欠北庭爵什麼,替她擋楚明樓的事情她心裡面也已經有了底,不想再欠他更大的人情,否則自己以後怕是要失眠了。
寒旭堯不在國內,雖然夜歡會來。
可他們要的人是寒旭堯,夜歡還不夠分量。因而這次的綁架,北庭爵纔算是後面那扛大旗的人。
她不是他什麼人,不想因爲自己給他帶去不利。自己沒有那權利,他也沒有那義務。
想到這裡,盲區內的腳已經輕輕地向一旁的車門移去。可來來回回摸索了好多次,都只是說明,這車門被鎖的太過嚴實。
幾番掙扎無果以後,她對著前面押車的兩人:“我想要去廁所。”
“後面空間那麼大,自己解決,我們不會偷看的。”
不開車的那一個人,發出了痞子一般的聲音,而且亦最快的速度傳入顧傾歌的耳旁。
她的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真以爲自己是他們這些野蠻人呢?
“我一個瞎子,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怕什麼?我還能插翅飛了?況且,我是你們重要的人質,你們需要我,難不成想要一具死屍?”
那開車的男人聽著她的話微微頓了一下,她說的雖然不完全正確,可有一句話她說對了,他們需要她這個人質。
他看了一邊那痞氣十足的人:“要不讓她下去處理一下,反正我們的時間還早。”
“跑了怎麼辦?”
這個女人在這場計劃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否則也不會讓她穩穩妥妥地活到現在。
“沒事,一個瞎眼的女子而已。”
那個人不情願地嗯了一聲,率先一人走了下去,他要看一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監控器,若是被發現了,那也是糟事情。
就在那個人下車以後,顧傾歌對著那個開車的司機笑了笑:“我們到地方還需要多長的時間?”
“半個小時吧!”
顧傾歌半瞇著眼睛笑了笑,然後不動神色將頭髮上的髮夾取了下來:“有水嗎?”
開車的人點了點頭,剛附身給她去取水的時候,她整個人從後面探了過去,手混亂地打擊著周遭的按鈕。
那個司機也是懵圈了,因爲她搬動了檔位,車已經開始行動了起來,就在他發愣看著車自由漂移的時候。
顧傾歌那銀質的髮夾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開車。”
感覺到皮膚上巨痛傳來,他才明白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真的敢動手。
“握住方向盤。”
顧傾歌說話的時候,耳朵也沒有休息,那處在高運動狀態的耳朵,不放過前面的人一舉一動。
那個人一手託著方向盤,唯恐出了什麼事情,另一手開始摸索自己身上的槍,可就在他的手向下面輕移的時候,顧傾歌下手比剛纔更狠了一些。
“好好開車。”
說完,一隻手伸過去將他兜裡面的槍取了過來。她是看不到,但和寒旭堯這些年,她別的學的不多,這槍法學的不少。
主要關頭,這東西還真的能幫助自己。
“你應該清楚,我們的車越來越遠了,你們的任務越來越難完成了。北庭爵與寒旭堯的名頭,你應該是聽過的,老老實實帶我離開,我保你一命如何?”
聽著前面的人不吭聲,顧傾歌手中的槍子兒向他右臂飛過去一個,聽著他悶哼一聲,她手中的槍又指向了他的腦門。
“這交易,你不虧。”
那個人呲著牙,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手中的槍,看著她眼神無波地盯著自己,眼睛裡面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好,我們交易。”
就在顧傾歌的神情微微放鬆的時候,那個人的手猛然間向她的胳膊揮去。那意圖很是明顯,想從她手裡面將槍支搶回來。
不管怎麼說,顧傾歌是一個瞎子兼女子,力量自然比不過有一個成年男子。可她雙手握著扳機,最後槍聲在車子裡面轟轟的響起。
前面的玻璃也被打開了口,而整個車身也開始失控。
當顧傾歌感覺不到男人力量的時候,才發現,那車速已經飆到了一個新高度。若不是這條路路人歷來不多,恐怕真的是死傷無數。
她摸著自己帶著血跡的胳膊,不斷在檔位周圍摸索著,那倒在一旁渾身留著血的人,身子已經開始慢慢冷卻。
她臉色煞白地將人輕推過,然後開始摸檔位,可就在她要摸到的時候,車像是發了瘋一般,衝破了周圍的欄桿。
那迅猛如奔雷的車身幻化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一點一點從大橋滑落,最後墜入了湍急的河中。
北庭爵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車子入海的情景,眼睛裡面蒙上了一層血絲。這個女人爲什麼不乖乖地等著自己。
她這是想要幹什麼?她怎麼就這麼不乖呢?這樣想著,人影已經一步一步地向大橋移過去。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忘記,他在外界人眼中是一個雙腿殘疾的人。
後面跟上來的嚴秘書,看著老闆矗立子那裡一動不動,也是愣神了。
他立刻撥打了電話,等掛斷了電話向北庭爵走過去的時候,也是怔住了:“老闆,那不是顧小姐嗎?”
看著摔在馬路邊生死不知的女人,嚴秘書的情緒也失控了,聲音不禁加高了幾分。
北庭爵心如死灰的眸子裡面也燃起了一絲希望,向著嚴秘書所指的地方跑了過去。
而等他抱起人,看著全身上下都是傷口的顧傾歌時,眸子裡面換上了寂滅的風暴,像是要席捲一切。
“通知下去,讓所有醫生全部趕到醫院。”
那話像是吼出來的一般,人已經抱起了顧傾歌,向自己的車子奔去。像是與命運賽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