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開始, 陸知了答應肖齊的補習也是被提上了日程。微信上，陸知了和肖齊兩人爲了去哪裡補習而討論了起來。原本堅持去圖書館的她被肖齊的一套詭辯帶跑了，最後屈服選擇去肖齊現在住的公寓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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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計劃開始的前一個晚上, 有點小潔癖的肖齊特意收拾了一遍書房和客廳, 最後還放了清新的薰香, 讓整個空間更舒適宜人。

陸知了揹著書包來到肖齊家, 剛按響門鈴, 肖齊便拉開了門，在她面前放上一雙粉色的棉拖鞋。“歡迎來我家。”

肖齊這貼心的服務，讓陸知了有一種去酒店的感覺。“你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

少年搖頭, “這有什麼，你是來給我補習的。一定要給你賓至如歸的體驗。”

“……”陸知了認命地走進客廳, “好吧, 隨便你。我們今天在哪裡學習, 書房還是客廳？”

“書房。”肖齊領著人進入書房，便看到一張一米五長的書桌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陸知了合理地懷疑，這桌子是昨天臨時拼接好的。

把書包放到桌上，陸知了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抓緊時間學習吧，先把你的期末考卷子拿給我看一下，我預估一下你的水平到哪裡了。”

說到補習, 開朗的肖齊這下變得有點支支吾吾起來。“那個, 不看期末卷子可以嗎？”

其實這次期末他有認真在寫了, 奈何實力跟不上啊。這也就導致了成績爛得一塌糊塗, 就差沒墊底了。

陸知了把給他買的資料一摞一摞地從書包裡掏出來, 這書包剛纔背過來的時候差點把她的腰壓垮。“沒關係，那你重新好好寫一份我給的卷子, 也是可以測出水平的。”

聽到還要重新寫一份，肖齊頓時腿軟，扶著桌子順勢坐下。訕訕地笑著，“這個就不必了吧？”

“一定要，不做測試我不知道你的水平，把握不了講課的深淺，也不能確定你能不能聽懂。所以一定要測。”陸知了從來不會讓學習上的事含糊。

肖齊看著眼前疊得老高的卷子，忽然後悔讓陸知了給自己補習了。本想著能夠爲兩人爭取更多的相處時間，現在卻感覺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把期末考的卷子給你好不好，真的不想再測試一次了。”

肖齊高一上學期就沒認真聽過幾堂課，成績自然就不好了。還好只是剛開始，現在補回來也不算是亡羊補牢。陸知了翻著卷子快速閱覽，發現他雖然數學只有七十來分，但對於一個不聽課的人來說，數學思維還是有的。而文綜理綜兩個大項，明顯理綜的實力要強一些。

陸知了一邊翻卷子，肖齊就在一邊坐立不安。這樣久違的感覺，就像小時候被叫家長一樣難受。

花了大約十五分鐘的時間，陸知了把肖齊的大概水平給摸清楚了。擡起頭的時候，她的表情一言難盡。能看出來他有小聰明，但是都不願意花在學習上。對付這樣的小孩，陸知了有她自己的一套辦法。

她嘆著氣，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其實你的成績在不學習的情況下，還算不錯了。城南她的卷子難度都是偏高的，數學和物理你都寫得不錯，應該是期末的時候臨時抱佛腳，看了幾條公式就套上去用了。如果認真學習，分數肯定能更高。”

“真的嗎？”肖齊原本還擔心陸知了看完卷子以後就不想給他補習了，沒想到她不僅沒嫌棄，還願意給他分析爲什麼考得差，細心又溫柔的樣子還真是少見。連帶著原本在學習上卑微的心也慢慢開始膨脹了。“那我們開始補習了嗎？”

“不著急，你先把這學期的書給我找全了。”高中的書比較多，但學校還是會硬性規定放寒暑假就要拿回家。而這是肖齊都是交給了管家他們做，現在書都不知道被塞到哪個角落去了。

看他面露難色，陸知了也明白今天找到所有書也不容易。轉念一想，乾脆讓他寫寒假作業。“我看了一下你的寒假作業，都是以鞏固爲主。相關習題還挺有代表性的，要不今天你先把這個做了，我給你改一下。”

“好。”肖齊也不是真的不求上進，特別是看到陸知了長期霸佔年級第一，就更想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不論是心靈上還是成績上。

一時間，寂靜的書房裡只傳出筆尖刷刷的聲響。

半天一眨眼就過去了，肖齊從來沒發覺，寫作業的時間也可以如此快樂。牆上的鐘已經指向十一點，他丟下筆看向身旁的女孩。“你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會做飯？”陸知了停下筆，對他這話將信將疑的。

肖齊其他不敢打包票，但是做飯還是有一定水準的。畢竟從初中開始就給自己做飯，而他嘴巴挑剔得很，對飲食就更加講究了。“當然了，我可是有中華小當家的稱號。”

“那中華小當家，我可以吃一個番茄肥牛鍋嗎？”陸知了小時候就喜歡吃這道菜，只是爸爸去世以後，就再也沒嘗過了。

沒想到女孩的要求如此簡單，肖齊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但是冰箱沒有菜，你要不跟我一起出門買？”他們這個小區的設施配備也很不錯，大概五分鐘的路程就有一家超市了，非常方便。

坐了整整一個上午，陸知了也想動動身子，也就答應了。“好啊。”

兩人收拾完出門，肩並肩地走向超市。肖齊看著陽光下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用胳膊撞了撞陸知了，示意她往地上看。“你說我們兩個像不像小情侶？”

“你又來了……”陸知了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肖齊這份毫不掩飾的喜歡。她常常在深夜的時候會想，自己身上到底是什麼吸引了肖齊。他的家世，樣貌都不可挑剔，偏偏看上了一個沒有爸爸的，單親家庭的小孩。

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的陸知了在知道他的心意以後，下意識就是拒絕。因爲只有朋友才能夠做的長久，一旦雙方踏入彼此的領域，佔有慾就隨之而來，過度的干涉就是爭吵的開始。

朋友進一步可以是情侶，可不能退一步變回朋友。這樣不對等的失去讓她縮回了自己安全的領域，乾脆捂住耳朵和眼睛，催眠自己肖齊對她的喜歡不過是剎那間稍縱即逝的燦爛煙火罷了。

女孩的心理活動肖齊全然不知道，看她鬱悶的樣子反而更開心了。至少現在的陸知了，也會爲他們之間的關係而煩惱，並沒有直接拒絕他。

“了了，我不知道你的內心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你沒有直接拒絕我，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不著急你現在給我回應，我會等。等我們都長大了，等你願意和我坦誠的那天。”肖齊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對著一個女孩說情話的一天，但就是很自然的，想把心裡的一切想法告訴她。

他不擔心過程有多漫長，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過去分別的幾年他都等了，也不差這麼一年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