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黑車在路上飛馳, 開車的老李頻頻看向副駕駛的肖齊。

剛過十八歲的肖齊臉上露出癡笑，漂亮的桃花眼在飛閃而過的燈光下折射去耀眼的光芒。老李不解地開口問，“就因爲和陸知了見了一面, 就這麼開心了？”

肖齊有些激動的轉過頭, “不是！是因爲她跟我說, 我們有空再聯繫。”

一句客套話, 在老李的眼中也不過如此。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

“她這麼說, 證明不排斥我了，那我和她還有和好的希望。”肖齊似乎看出了老李的疑惑，主動跟他解釋。

老李笑著搖頭, 他可能真的年紀大了，看不懂現在小年輕在想什麼。“真這麼喜歡那個女孩？”

“喜歡。”肖齊在長輩面前還是有所收斂, 不敢表現得如此囂張。“我覺得我們還有希望。”

“行了行了。”老李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 “那你現在還要不要回青山市？”

現在肖氏在這一年多的規範管理, 也重新上了軌道。肖恩山的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目前很多事都是老李主管, 照理說，肖齊想在這邊多留一會也是可以的。

“我可以不回去嗎？李叔！”肖齊本以爲這邊的事忙完了，就該回去了。沒想到老李這麼人性化地打算給他放幾天假。

“可以，你這小子能不能別一聽到能留下來就開心成這樣。穩重一點，以後在商場上可不能這麼輕易被人看透。”雖然要給他放假, 但老李還是不忘見縫插針地教育他。

“知道了老李, 我就說你對我最好了, 比我爸都好。”

老李聽著搖頭, 這話要是給肖恩山聽見了, 保不準又要吃醋。

*

老李給肖齊放假，他卻沒有找到陸知了的方式。現在大學已經放假了, 他猜陸知了也不再會學校裡面。又忽然想起之前合作的時候，她是跟著那個師兄來的。

肖齊在猜，陸知了會不會在這個事務所實習。恰好老李在離開之前要和那個事務所的朋友聚一聚，他趕緊厚著臉皮要去蹭飯。

飯桌上，老李知道這小子的來意，也不再跟自己的朋友繞圈子。“老陳，你們事務所實習的那個小女生，叫陸知了那個，她現在還在你那兒實習不？”

“在啊，今天還在辦公室呢。估計這個點，她還沒下班。”老陳瞇著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這女孩真的不錯，能熬又能拼，做事還仔細。你們公司法律部確認嗎？跟我打聽一個沒畢業的女孩，該不會想提早搶人吧？”

“沒有的事。”老李喝了一口，“這小子跟那女孩有點事，不然爲什麼我們兩個中年人吃飯喝酒，他一小朋友厚著臉皮還要跟過來？”

老陳一聽，當即笑了。醉眼迷離地看向肖齊，“小夥子你也對我們小鳥有興趣啊。那就有趣了，小鳥果然是魅力過人。”

另外兩人一聽，當即就懂了。看來這一年裡，有人看上了她。肖齊好歹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一年有多，沉住氣對老李說，“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敘舊，先走了。”

告別了老李兩人，肖齊當即打車到了事務所的樓下，站在大門前的樹下，看著大堂發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心裡那種迫切想要見到她的衝動，驅使著他來到這裡。過去的一年沒有相見，也不會難過。但自從那次他忍不住來到學校，見到她事，那些抑制在心底的思念就開始瘋狂蔓延。

還記得那天見到陸知了的場面，女孩頭髮長了一點，臉上帶著笑。身邊應該是她的朋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教學樓。那樣輕鬆自在的陸知了，是高中時候難以看到的。她變了好多，變得開朗愛笑，還學會了打扮。

就像一塊璞玉通過打磨以後，露出內裡的光彩。現在的她，就是一塊讓人無法忽視的美玉。

*

“肖齊？”陸知了剛到大廳，遠遠的就看到站在路燈下的肖齊一臉落寞地看著她的方向。

熟悉的嗓音打斷了他的回憶，肖齊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心裡忽然有些緊張，略微尷尬地朝她揮了揮手，“好巧，在這裡見到你。”

陸知了眉頭緊鎖地看他，似乎是在打量奇怪的人。“這裡是我公司樓下，你在這裡幹嘛？”

“……”失策了，居然貿貿然就來。肖齊怕自己在樓下等她會惹惱陸知了，支支吾吾地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陸知了看他畏縮的樣子，忽然想笑。原來不可一世的男孩也有他爲難的時候，“你在等我？”

“不是不是……”肖齊真想把舌頭咬掉，怎麼到這種時候他就變得這麼嘴笨呢！

陸知了笑了笑，“你不用著急，既然來了，要一起去吃個夜宵嗎？正好這個點，學校的夜宵攤也開了。”

“好。”肖齊沒想到兩人再次相見，會是這樣和平的一個場面。

陸知了帶著肖齊到自己常吃的砂鍋粉店，熟練地點了兩份砂鍋粉。等粉上桌以後，她拆了一雙筷子遞給了肖齊，熟悉的舉動讓兩人皆是一頓。

當年兩人一起出去吃早餐的時候，都是陸知了做主，連筷子都是陸知了順手給他掰的。原因無他，這位少爺拆筷子的技術實在不咋地，至少毀店家兩雙筷子這才成功。爲了避免他繼續禍害一次性筷子，她就養成了幫他拆的習慣。

陸知了頓了一下，就將筷子放到他手中。神色如常地對他說，“吃吧，這個砂鍋粉很好吃，你應該會很喜歡。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就想你如果來學校，就帶你來嘗一口。”

她語氣平淡地說著這番話，肖齊眼眶一熱。原來在他爲難過的時候，她也在計劃著和他的未來。“了了，當時我要和你分手的時候，你生氣嗎？”

陸知了戳粉的手一頓，眨了眨眼。“沒有什麼生不生氣的，我瞭解裡。只是當時我不能接受你這個決定。當時我在想，到底你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你堅決和我分手，現在我懂了。”

她是真的理智，理智到讓人放心。但肖齊心裡有些難過，花了三年的時間讓陸知了成爲任性的女孩，又是他親手將她推回去孤立無援。

“對不起，當年我不應該一意孤行的。”肖齊握住陸知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求饒般晃了晃，像一條大金毛在對她求饒。

陸知了定眼看他，臉上神色不明，肖齊猜不到她在想什麼。末了，她把手抽了回去。“再說吧，反正你之前的理由是不想異地戀，即使我們複合了，你也照樣有分手的理由。”

這話沒被陸知了說死，卻讓肖齊更撓心撓肺了。就像頭上懸了一把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掉落一樣。但是現在看陸知了的臉色，他想複合估計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