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紅玉和嬌娜(六)
著實有種哭笑不得的意味,只得無奈地開口問他:“那靈玉,你又如何看呢”素日裡,可以絕情地對待三位師兄,可就是拿這位師弟沒撤,每每只要一看到他那雙無辜又清澈的眼,便霎時有種犯罪的念頭,讓人很難做出欺負他的事來。
孰料,你道靈玉是如何做答的,靈玉認認真真思索了片刻,答道:“我同意二師兄的提議。”
還以爲他當真有什麼建議設的意見提出,原是在故意作弄人。靈玉僅僅比我小一月而已,可這言行舉止,處處透著孩童的意味,總是企圖用某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這不是,又是甚呢
懶地罵他,對華陽道:“那我們這就出發?!?
岑參許是聽聞我們欲走,急急懇求道:“還請三位道長救救紅玉,岑某定當萬般報答?!?
靈玉又是撇了撇嘴,“我們又並非大羅金仙,拿什麼救你若當真爲了這隻狐貍,就將她放歸,讓她回到狐族去,把她留在你的身邊,只會愈發害了他?!?
岑參臉一紅,低下頭去,思慮了片刻,擡起頭來,“道長說的對,紅玉早該回到真正屬於她的地方,是我拖累了它,我這就離去,這就離去。還望三位道長將紅玉平安送回,岑某人再次,謝過三位道長大恩了?!闭f著,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我們先去捉那隻女鬼去,至於你,就好生與這狐貍告別吧”靈玉語畢,許是瞧見我不善的眼神,問道:“師姐,我是否越俎代庖了”
沒好氣答道:“虧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分明是我要下山降妖除魔的,往日的風頭,幾盡都被華陽那廝給搶了去,如今,就連靈玉都不甘落後,瞅準時機背後插我兩刀,這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相處了
紫陽觀的那些女弟子,個個對我是羨慕嫉妒恨,巴不得每個都與我互換,巴不得每個都擁有著三位師兄和靈玉那般的師弟,可他們豈知,這師兄師弟們越出衆,豈非越將自個給秒成渣來
這世間所有的事物,俱都是一把雙刃劍,有利的同時,必然亦會帶有弊端。世人,往往只看到光鮮的一面,有幾人會留意到光鮮後面的心酸來
不再扯淡,正事要緊。順著氣息,一路追蹤下來,直至一處河邊停了下來,發覺嬌娜的氣息斷在了此處。
夜已到二更,加諸月朗星稀,星光十分黯淡,可修道之人,原就比常人眼力要好,聽力亦是要好。
靈玉率先又有了發現,驚呼道:“紫竹,快看,水裡好像有動靜?!?
擡起右手,拍在他的後背上,“你方纔說什麼紫竹靈玉,你是否皮癢了,需要有人給你鬆動鬆動呢”原本想給他狠狠一擊,又怕他會嗷叫出聲,引來他者注意,於是便收回毒手,改下輕手。
靈玉一手,抓在我的手上,“你能叫二師兄華陽,我爲何不能叫你紫竹難道你的道號不是叫紫竹嗎”
此言一出,一時之間,我竟有些無言以對。是啊,我能叫二師兄華陽,靈玉自然可以叫我紫竹。然,“我與二師兄,那是一起經歷了多少波折,同時患過多少次難,這才建立了如今的這般感情。你呢我們一起降妖之際,你在何處”脫口而出,幾乎不帶任何思索,話語剛出,便後悔了,後悔大發了。
果然,靈玉及時抓住了重點,問道:“建立了如今這般的感情怎般的感情我就感覺不對勁,自打你們回紫陽觀之後,我就察覺你倆之間不大對勁,你和大師兄那般親近,都未曾叫過他的名字。”
不提大師兄還好,一提大師兄,我是瞬間勃然大怒,“你若再無緣無故在這攪亂,滾回紫陽觀去,此刻,豈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聲音愈大,其實只是表明越心虛,靈玉說到了核心所在,今年五月之前,我與華陽,雖則有師兄妹的名義,可關係極爲生疏,準確而言,是我與他比較疏遠,而他,總是屁顛屁顛出現在我前後左右的每個角落。
自打一起降妖之後,尤其是經歷了饕鬄一事,和他之間的感情,可謂是有了質的飛躍,纔算是真正的師兄妹該有的正常感情。待發生傷了青煙一事,到如今的這段日子,對華陽,不敢說是不可缺少,依賴或多或少肯定是有的。
靈玉單純,然,單純並不代表傻,這種變化,被他一眼給瞧見,且有了危機意識,這纔會不顧眼前,進行質問。不敢接他的話茬,只因,連自己亦不知曉該如何去做答。
許是被一怒吼,使得靈玉的聲音低了下去,“是我錯了,你莫要生氣嘛,我只是信口一說。先捉女鬼,先捉女鬼。”
看吧,還是華陽瞭解我的性子,從始至終,未曾多嘴過半字。
以前竟未發覺到,他的個性,頗爲對我的口味。知曉什麼該說,什麼會觸犯我的忌諱,絕大多數情形下,火候把握地極好。這等默契,自然並非一開始就有,而是歷經千百次的留意與摸索而來。
朝華陽看時,見他亦在看我,不由得偏過頭去,急忙看向了遠處。
河心的位置,隱約似乎能看到有身影在晃動,然,距離太遠,又加諸星光著實黯淡,看地不太真切。於是便開了透視眼看了過去,孰料,這一看,可謂有種亮瞎狗眼的意味,令人瞠目結舌、震驚萬分。
河心共有四人,兩男兩女,分成兩對,各自抱成一團。此時,他們正在水裡做著那種不堪入目的動作,畫面粗俗,令人難以直視。
其一名女子赫然正是嬌娜,另一名亦是位女鬼,容顏比嬌娜遜個三四分,但身姿不相上下。不得不承認,此兩女,擁有著一副女子都羨慕的豐盈體態,難怪能勾去諸多男子的魂魄來。
至於那兩位男子,並非鬼怪,而是凡人,普通的凡人。
靈玉瞧見我開透視眼,小聲問道:“有何發現都看到什麼了”
如實做答:“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亦是看到了。”壓根不用問華陽,我有的本領他皆有,我能看到的,他自然能看到。
靈玉小聲嘀咕道:“這話是何意思什麼叫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亦都看到了什麼是該看到的什麼又是不該看到的”宛若一位好奇寶寶一般,不斷提出各種問題。
不去回答,而是開始思索,也不曉得自己這兩次走了什麼狗屎運,每次都能讓我撞上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來。咱一純情的大好姑娘,跟男子連嘴都沒親,就這般快要被毀了。華陽只恐更慘,畢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看到此種畫面,還不靜脈噴張、鼻血直流。
心想地同時,不由自主看向了他,結果,出乎意料,發覺他的定力,似乎比我想象好得太多。正納悶之際,忽聽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你若再看,小心我當著要流鼻血了?!?
這廝,著實嚇了我一大跳,他爲何又窺探出我的心思來難不成,我所有的想法,俱都寫在了臉上
自然不是寫在臉上,而是他對我的瞭解,當真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來。這份瞭解的背後,又該經過了多久的歲月,又該經過了多少的用心來
靈玉盯著我瞧瞧,又盯著華陽瞧瞧,疑惑道:“你們倆,又在我面前打什麼啞謎”
靈玉畢竟道行淺薄一些,看不到遠處的詳細情景,若不然,絕不會是這般淡然的反應。其實,有的時候,道行高強了,未必回事一樁好事。
“啞謎個銅板河裡,總共有兩隻鬼,還是兩隻女鬼,且是兩隻豔麗無比的女鬼,再並且,這兩女鬼此時正赤果果地在河裡,你們倆要不要先猜猜拳,看看誰有這等豔福先去近景目睹目睹”
華陽立即推脫道:“讓靈玉去吧,此等豔福,還是留給他。”
靈玉彆彆扭扭答道:“那還是你去合適一些。”
你看他倆,有甚不好意思的,想去看美女便去看,我又未曾說甚。話說,這還是正常的男子麼實則明白,他倆必然是見我在此,心有所顧忌,即便有那個賊心,亦無那個賊膽。“那就再等一會,待她們上岸了,亦不遲?!敝獣运麄兊男⌒乃?,不打算戳破,而是給他們留幾分面子。
華陽小聲道:“又在那胡思亂想什麼話說,你不怕那兩男人會有性命之憂麼”
這廝,他就不能愚笨一些,就不能不那麼瞭解我一些“某人不也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這兩人喜歡拈花惹草,那便讓他們當真做鬼去。他們俱都早就已有家室,這種好色的男人,死了亦是活該?!?
華陽無奈道:“我就知曉你是這般的心思,得了,還是我去?!?
“成,不過,去之前把眼睛蒙上先?!庇芍越ㄗh道,至於會不會聽,全憑在他自個。
華陽一笑,“早就準備好了”說著,從懷掏出一塊帕蒙在了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