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風吹進你的袖籠,你是否還記得有一個青衣男子,灰飛煙滅時,庇佑你一世繁華,富樂安康?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可是,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神的愛是無私的,他可以隨時爲愛的人去死,而人類永遠無法理解。
——開卷語
【男主:風祈】【女主:風扶搖】
這一天,她早早的睡了,她夢到了自己的前世。
一身紅衣絕美,左邊太陽穴上有一朵妖豔的紅色彼岸花紋,碎髮在風中搖曳,右手一條赤龍鞭,站在高高臨海城闕上,衣袂飄飄。她周身紅光繚繞,傲視天下,霸氣十足。
那裡,開滿了很多緋紅色的花,花瓣如同龍牙,搖曳在帶著海洋氣息的微風中,彷彿水袖雲羅一般,一叢叢嬌豔,一簇簇動人。就好像血染成的殘陽一般奪目。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好聽的男子聲,就好像海風一般,淺淺的,柔柔的,無限溫柔,稍不注意就會沉醉其中,“阿燭,還記不記得,五百年我對你說,我要娶你當我的皇后,要用九隻鳳凰將你送上無霜城,讓海誓花鋪滿整個海域。我發誓,此生只娶你一人”
燭陰沒有轉過頭來,只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赤龍鞭,十指陷入肉中,痛得讓人心碎。這本就是個夢,怎麼會有痛覺?
身後好聽的男子聲音冷了幾分,他冷笑一聲,那種笑聲幾乎可以凍結整個海域,彷彿跌入了萬丈冰窟。他儘量壓制自己的怒火,可是語氣之間盡是責怪,“阿燭,我原以爲你不過是小孩子脾氣,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惠姬她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竟然將她三萬年的修爲削去!”
剎那間,四周的海水瞬間騰起,化作高萬丈的水瀑,白色的浪花捲起,彷彿是猛獸般的吞噬著這個繁華城闕。燭陰猛地轉過頭來,紅色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一柄長劍直刺向她的眼睛。
千鈞一髮之時,突然間聽到一句“喂,醒醒!醒醒!”
燭陰猛地睜開眼睛,離珠正站在她的旁邊,她此時的衣服已經溼透,大聲喘著粗氣。看看四周,還是在御佛舍的樓上,自己還是如今的自己,眼睛也完好無損,原來是虛驚一場。可是,她聽到夢中男子那樣冷冰冰的話語,明明清晰地覺得心痛無比。
“你怎麼在我的房間?”燭陰錯愕,雖然離珠與她同住在御佛舍,但是,她住在二樓的西廂房,他住在二樓的東廂房,中間還隔著一個裝著奇奇怪怪東西的儲藏室。
“聽到你在哭,所以就來看看。”
“我哭了嗎?”燭陰正說著,卻發覺自己的眼角是溼潤的。可是,夢裡她根本就沒有流一滴眼淚,怎麼會如此?
“夢到誰了?”
燭陰思索了一下,剛纔明明是如此清晰,可是現在已經模模糊糊記不清了,“不知道,沒看清楚臉。當時正好背對著那個人,那個人說,什麼看錯我了,什麼沒戲之類的。”
離珠神色凝重,“不是沒戲,是惠姬。”
燭陰點了點頭,可能是她聽錯了。連忙好奇地問道:“惠姬是誰?”
“塗山氏之女,全名叫做碧柳惠姬,海皇玄冥的側妃。”離珠冷冷地說出,燭陰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一股騰騰的殺氣。
“原來如此,你可以出去了,明天早上記得把送給玉兔的胡蘿蔔要回來,我還要吃呢。”燭陰點了點頭,扯起被子,繼續埋頭睡覺。
就這樣,再也夢不到接下去的事情,而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瑣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夢到了司湮。他在帝都雙闕之上彈琴,彈那首《情殤》,他彷彿在說什麼,可是卻聽不清楚。
那一夜,她腦中亂亂的,以至於第二天的早上還想睡覺。離珠他迴天庭去了,說是下午才能回來。而那個傳說中德高望重的據比天神也不見人影,估計是公務纏身,否則,她還想跟他探討一下前世的那句“一神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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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珠曾經想要教她一些違禁的法術——煞血術,但是她至今還是沒有學會。她曾經問過離珠,煞血術既然是違禁法術,爲什麼讓她學?聽說一些禁術會讓人失去理智,甚至走火入魔。
離珠很簡單地說道,煞血術原名叫做龍淵御字陣,就是她的前世對神皇說要禁用這種法術的。神皇擔心如果他此次不同意,燭陰就會接二連三來到凌霄寶殿,所以就同意了。
被禁的原因很簡單,這龍淵御字陣是塗山秘術,塗山的青瑤仙子居然將此陣法擺在燭陰住的宮殿外。每天都會有那麼幾隻妖怪因爲死在她的宮殿門口,燭陰終於在一個月後忍無可忍。想當年,燭陰被尊爲上萬年的創世之神是白當的嗎?她自然要倚老賣老,然後禁了這法術,還給這法術取了個很血腥的名字——煞血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應該學了,人家塗山的法術,我學來幹什麼?萬一擺下這個陣勢,每天都有幾隻妖怪在御佛舍門口死掉,御佛舍還要不要客人了?要是死個野豬精之類的,我們還可以賣到菜市場去,萬一死個蜘蛛精、老虎精,誰去收拾那些動物屍體?”
所以,離珠也無可奈何了。而,燭陰如今也只會畫畫火符。不過,離珠已經不讓她學習火符了,因爲她上個月學火符,差點把御佛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