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初纏
夏蟬的生命已經快要終結,知了聲將成爲又一夏的回憶,水上有夏荷在漂盪,天上有北雁在盤旋,靜月下的露水又要開始冒升寒氣。我就是等不來明瀛的宣戰書。
離“銅殿刺殺”已過一個月,蘭朝都快要迎來夏天的尾巴了,但明瀛卻還是沒有動靜,連像以前那樣的邊境小騷擾也沒有.否則,就算它在蘭朝的邊境沒幹什麼,只要出現了一下,我也可以給它編出個什麼,硬說成是明瀛的不對,才觸發明蘭大戰的。
一回蘭朝,我立即召見了宰相和軍機院大臣,把後面的部署向他們仔細解釋了一遍。我去找父皇的事他們和斯多一樣完全不知情,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桂帝還活在人間。
由於我的“四劍”中有一半是玫王的嫡系,而我又必須把“四劍”全動用了,所以玫王早就獲知了我的行動並出手阻攔————因爲我要帶回來的不止是個前帝,而且還是他的妻子水夢蓮的前夫,如果他的二哥,上方未神,回來後向他兒子要回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很難講親自前去解救他的蘭帝,會不會撕毀八年前的約定,把他的生母又要回去。
所以在我快要出發的前一夜,他居然潛進東曦宮,企圖把我擄到玫國去.當然,上方安神還沒能進蘭閣,就被蘇蘇發現並喚兵逮住了。不過,我並沒有像斯多擔心的那樣,像八年前誅殺皇子那樣,隨便找個理由就殺了這個死都不會放開水夢蓮的硬漢。
回朝後,我給了他一道聖旨,明裡是要他回玫國反省,暗裡是在向他作保證,無論我的父皇怎麼要求我,水夢蓮,當年那個死哭活哭不肯與我脫離親子關係的可愛女子,永遠是他玫王的了————畢竟,我的生母就是玫王當年肯爲我發動宮變時,極力要求得到的獎賞。
大批大批的玉函子被派往那些大大小小的國家,嚴密注視各國對“銅殿刺殺”的反應,其實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全看明瀛自己對此事怎麼反應了。
而針對明瀛,除了原來就在裡面的玉函子之外,很難再往裡加派玉函子了,他們啓動的全國防禦體系真不是蓋的,連裡面的玉函子想往外送個信也很艱難。
所以,我現在只知道兩點————
首先,夜紂風首在那次重傷中居然死不了,被明瀛找來的神醫救活了,但至少還要休養一年多才能恢復健康,而且還會落下些殘疾。
其次,就是現在明瀛由太子夜紂朗風掌大權,但夜紂朗風還是不肯在他未來的子民面前現身,而是特意提拔吏部尚書,夜紂朗人,作爲他的傳令人;命明瀛的鎮國大元帥,夏之寐,率領明瀛精心訓練出來的“碧軍”,前往明瀛邊境駐守————他好像不止在防蘭朝,而是凡是與之接壤的國家,他都防。
呵呵,看來,這個唯一在玉函上無名的夜紂朗風也是個厲害角色喲,他這樣布兵,我就沒法讓位於明瀛北面的小國,桑新裡的蘭朝伏兵發動進攻,來個南北夾擊了。而且,他發佈的一封《告全國子民書》,聽起來也著實情真意切的,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無法掌握更多的狀況,但可以肯定“銅殿刺殺”後緊張不已的明瀛,已經被夜紂朗風成功地安撫下來了。而且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他還是按兵不動。雖然我也一直沒有收回特意增加的士兵,但這仗很有可能打不成了。
“皇上,你分心哦。”
在皎潔的月下,蘇蘇正伏在我的背上,身下的韻律沒減慢一分,嘴卻不能自已地噘起來埋怨我。
我喘著粗氣,雙手緊攥著狼狽不堪的牀單,汗流得滿身都是,一個扭頭,不回蘇蘇的話。
突然感覺到蘇蘇的韻律越來越快了,不久就讓我衝上了□□,我難以自禁地□□了出來:“啊---嗯--蘇蘇別,別那麼快!孤,孤受不,不了……”
蘇蘇聽了就慢了下來,但也慢過頭了,一下進出完全結束,才慢慢來下一下進出,豈知這樣更能撩動人的□□。
“蘇蘇,嗚~~,蘇蘇什麼,時候變得,變得那麼,壞,壞的?”
蘇蘇的大掌撫上了我的腰肢,輕輕把我翻過身來,讓我看到了他已經變成了深紫色的雙眸,他的眼裡又閃現了那種比□□之光更誘人的光,但我到現在還沒摸透那是什麼.
一邊加快進出,一邊舔逗著我的耳垂,一邊用暗啞性感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皇上,蘇蘇還想吻皇上,行嗎?”
蘇蘇今天很不對勁,這已經是他今晚第五次要我了,但還有兩個時辰我就要上早朝,他卻還不肯讓我小瞇一下。
不斷要求吻我,我的脣已經被他咬破皮了,他看到我嘴角的血紅,眼裡迷人的光彩卻閃得更亮了.不是立即停下索求,小心翼翼地幫我查看一番,而是直接吻上我的嘴角,來來回回不斷舔拭我的傷口。
被這樣的蘇蘇粗暴地吻著,我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蘇蘇在我心中,從來都是隻可愛的小綿羊,爲什麼此刻,我竟有種錯覺————他是隻恨不得把我吞到肚子裡的大灰狼。
離早朝只剩下一個時辰的時候,蘇蘇停了下來,但還不肯從我的身體裡出來,就這麼埋在我身體裡,一身汗卻緊緊粘上了我的背,居然就這樣抱著我,還催我快點睡,說是我今天還要早朝呢。
“蘇蘇,出來。”
我沒好氣地說道,他還知道我要早朝啊?全是汗,還敢粘著我。但我所有的精力又已經被他榨乾了,沒力氣自己擺動腰肢與他脫離。
可是,一向很乖的蘇蘇卻好半天沒有響動,我本來閉起來等他出來的雙眼便又睜開了,瞇成一條縫,皺起了小挺的鼻子。
“蘇蘇你是怎麼回……”
“蘇蘇和桂帝陛下相比,皇上更喜歡誰?”
一把醋意十足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蘇蘇居然又把舌頭伸進了我的耳朵裡肆意□□,使我剛沉下去的□□,又有浮出水面的跡象。
他和父皇相比?父皇怎麼能和他相比呀?回宮已經一個月的父皇神志還是不太清爽,只愛呆在芷蓮閣裡,時不時就落幾滴清淚。
不過,我猜這淚不是爲他的蓮妃落的,而是爲那個瘋愛了他十多年的夜紂風首落的————他可是親手向夜紂風首射了一箭呀。
我本想讓他一箭就結束了夜紂風首的生命,但父皇與夜紂風首經過這十年多的磨合,似乎已是真真正正地做到彼此相愛了.只是在他向夜紂風首射出那一箭的瞬間,他才悟覺自己的心而已。
回想十年前,父皇還是天下第一神射手的時候,他是個性格很隨和的人,有時會因爲他隨和的性格加上他迷人的樣貌,竟會讓他那一朝的大臣們有種很想呵護他的感覺。
但那時的父皇是個很獨立的人,他對待別人很隨和,對待自己和自己的兒子們卻很嚴格。他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對任何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那時,他不斷對他的皇子們說,要當好皇帝就必須當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而要真正當上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首先必須對自己負責,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因爲既然站到了人上人的位置,就必須有人上人的實力。只有已經對自己負責了後,才能真正做到對國家負責。
他向來說到做到,道德人倫身體力行。民間子民提起他,總會接著提起他的正氣儒雅。
只可惜後來戰事連連,才二十五歲的他的理財本領和用人本領還是遠不到家,無力挽救被迅速拖垮的國力。他也疲於國事,沒時間再教導他的皇子們了,這也就被別有用心的皇后抓到了可趁之機,教壞他的皇子們。
無可非議的是,他是個愛國心非常強烈的人,但就是缺欠足夠的忍耐力,所以才導致他竟然不堪子民受辱,率先向至今依然是最強大的明瀛開炮。
無意疼愛父皇,但看到十年後的他落到今天這個瘋瘋顛顛的狀態,我還是想盡力陪陪他,更重要的是,要幫他恢復正常的精神與理智。
“皇上!皇上!你回答蘇蘇呀!”
蘇蘇的手又開始在我身上游動,要搶回我的注意力。
不就是這幾十天陪父皇的時間大大增多了嗎?蘇蘇至於吃這麼大的醋嗎?父皇雖然美,但他畢竟是我的父皇,我能和他發生些什麼?蘇蘇會不會想太多了?
剛張嘴欲威嚇蘇蘇一番,卻被蘇蘇的哭腔搶先了一步:
“皇上果然喜歡桂帝陛下,不再喜歡蘇蘇了!可是蘇蘇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皇上,皇上不可以喜歡別人!”
聽到蘇蘇氣沖沖的語氣,我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如果是兩年前,蘇蘇恐怕早就被我下了禁令,十天內都不準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吧。
但是,既然讓我在兩年前知道了父皇尚在人間,我也就不必逼蘇蘇減少對我的佔有慾了。我還需要蘇蘇全心全意地幫我實現夢想呢,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就算全天下人背叛了我,就唯獨蘇蘇沒有,我的夢想便能實現了。
“蘇蘇,孤對父皇沒有任何想法,他是孤的父皇,過去吃了整整十年的苦,孤只是想盡盡爲人之子的孝道而已。”
然後,我抓住蘇蘇聽了我的解釋後還不滿意,繼續在我身上游動的手,放到脣前輕啄了一下,感到蘇蘇的身子明顯地僵了僵————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親吻他身上除了薄脣的地方。
“而且,孤也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蘇蘇呢。”
夜風呼嘯聲,露水滴葉聲,夜蔦幽鳴聲,彼此交流。好久好久的沉默,久得我都快睡著了。
蘇蘇卻突然一個翻身抽離了出來,壓上我的身子,猛烈親吻起他身下的玉體,不放過我肌膚一絲一縷。
無法忽略他瘋狂的熱情,我只得又睜開雙眼,想拒絕他,卻發現身子早已不自覺地被他比烈酒更烈的吻,迷醉了。
只是,在我的心靈深處,還是爲那個陌生的蘇蘇,感到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