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直度過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浪人身上似乎總有一種奇怪的東西,曉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是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可是那老頭兒反倒和往常一樣,除了去海港討酒喝之外,就剩下和那浪人一起談天說地,越是這樣平常,曉就越覺得不對勁,雖然那老頭怎麼樣他也不關心,可是總是很不安。
所以在那個浪人挽著袖子抱著一捆柴火回到屋裡的時候,曉還是衝著他丟去一支苦無,卻不料那傢伙竟然一邊收拾柴火,一邊躲開了攻擊。
“阿列?曉你在做什麼?”
“你這傢伙沒事總在那老頭身邊做什麼,要是有隊村子不利的目的,我奉勸你還是快點離開。”曉沒好氣的說道。
“雖然嘴上不說,不過你還是很心疼你師父的嘛。”千羽笑了笑,然後拔起插在地上的苦無,然後交給了曉。
“誰管那老頭兒的事,反正你要是敢傷害村裡的任何一個人,我真的會殺了你。”曉瞪了一眼千羽,然後離開了屋子。
而在屋裡的千羽還是漸漸的收回了笑容,知道鮫珠的人只有那老頭了,如果有必要,他也會殺了他。
這麼想著,他再次緊握了手裡的凜月刀。
可是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曉像往常一樣從海邊回到村落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慌了神,整個村子安靜的可怕,甚至連雞鳴犬吠的聲音都沒有,開始他以爲只是街道上沒有人,可是當他走進賢的家裡的時候,卻看到屋裡躺著賢家人的屍體。
賢的父母也是村子裡很強的忍著,卻被人從背後殺死。
曉的身上頓時驚起冷汗,究竟是什麼人!
他在村子裡尋找著其他人,可是每戶,每家,全部都是屍體,每一個人都是被從背後刺殺的,有一些身上還有許多的刀傷,這樣的傷口根本就不是忍著做的,倒像是帶刀的武士……
想到這裡,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他?
他不敢想,更不能想。
他在村落裡尋找著生還者,可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活著的人,就連老頭兒也不在……
可是就在他準備去後山尋找的時候,卻看到靠近山頂的老頭兒的家裡亮起了火光,濃烈的黑煙從那邊冒出,下意識的他迅速跑了過去。
可是展現在眼前的卻是幾個穿著武士衣服的東瀛死士,他們圍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老頭,其中幾個還在說著什麼。
“按照信上說,鮫珠就在這裡,這種東西要是我們無法得到,被那中土人拿到那可不好,這老頭是唯一一個知道鮫珠所在的人,現在死了也就沒人知道了。”
“走吧,任務完成。回去和季修大人報告。”
“混蛋!”曉衝了過去,手裡的短刀如同飲血之蝶,就在剛剛接觸到那兩個人脖子的時候就消失不見,然後只能看到他們甚至連說話都來不及就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但是還有一個人想要反擊,卻在他的苦無下失去了性命。
“老頭兒!你怎麼可以死!喂!”曉跪在老頭面前,將倒在血泊中的老頭扶起,雖然他很討厭這個愛撒嬌的傢伙,可是他不想讓他死啊!
如今就這麼輕易的死掉,他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
“曉,原來你這小傢伙也會哭……不要哭……不就是流血嘛……一會兒就好了……”老頭緩緩的睜開眼睛,氣息有些微弱,曉第一次見到沒有撒嬌反而在安慰自己的老頭,可是這樣的情境他不要!
“師父……”曉緊緊的抱著老頭的已經虛弱的身體,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好好的唱完那首童謠,所以不能就這麼死!”
“小傢伙終於叫我師父了,哈哈。”可是就在這時,本來還奄奄一息的師父卻突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坐起身來,似乎剛纔倒在血泊中的根本就不是他。“上當了吧,哈哈。人家好開心,小傢伙終於叫我師父了!”
“你……”眼淚還殘留在眼角的曉,看著突然或奔亂跳的師父突然間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更多的還是喜悅,這老頭兒沒事……
“好了,小傢伙,快去森林那邊,賢他恐怕也遇到了麻煩,那些傢伙看來是東瀛**派來的,爲了這鮫珠,竟然不息殺了這麼多人,你快去救他吧!”說著老頭兒推開了曉,自己坐在原地指著前面的方向。
“老頭兒你這傢伙,都到什麼時候了還有這心思!”但是本想責備他的時候,卻想到賢有危險,死了那麼多的人,要是連賢也出事……
說著他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老頭兒,於是迅速衝著林子深處追去。
可是就在曉離開的那一刻,老頭臉色突然間變得慘白,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臉上鬍子附近的皮膚上漸漸浮現出了鱗片。
也就在這時,手握著凜月的千羽緩緩的走到了老人的面前。
“爲了你的小徒弟,這麼做值得嗎?”千羽冷冷的說。
“曉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那孩子從小愚鈍,但是卻比其他人都要努力,你知道嗎,那孩子還是個娃娃的時候,經常哭鬧不停,可是每當我一唱童謠,他就會笑呵呵的揮動著小手抓著我的鬍子,那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孩子……雖然一直都叫我老頭兒,可是他卻比任何人更喜歡我這個糟老頭子,我無法保護整個村子,但是能保護他一個也足夠了。”老人躺在地上,依然勉力的支撐著笑容,剛纔爲了騙過曉,他用光了最後的力氣。
“哪裡來的這麼大自信,既然他喜歡你的話,又怎麼會被你騙到。”千羽不由苦笑,他彷彿想到了自己的師父。
“我的生命也不多了,活了這麼久也足夠了,只是遺憾沒能守護好這裡,你不是想要鮫珠嗎,與其這些東瀛人拿走,還不如讓你用去救人……”
“你知道木青嗎?”不知道爲什麼,就在這一刻,千羽突然很想問,在這村子裡的日子,除了鮫珠之外,確實未曾聽到任何關於木青的東西。
而在另一邊,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曉卻突然間意識到,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手心裡的血還留有餘溫,自己怎麼那麼傻,就被那老頭兒給騙了!
他迅速轉身返回,可是就在即將走到院子的時候,卻看到那個半個月前來到老頭兒家的浪人武士,如今竟然殺了自己的師父,那把一直握在那人手裡的凜月就這麼刺入了自己師父的身體。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了曉的理智,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他的師父!
千羽沒有料到,曉會這麼快的回來,當他得到鮫珠的時候,卻偏偏被那少年的手裡劍砍到,他只看到,在曉的眼裡滿是仇恨,就如同自己當時看著喆的樣子。
他們之間竟是那麼相似。
在曾經,他是弱者所以遭受了一切,而如今爲了變強,他只能選擇冷漠。
“我要殺了你!”被激怒的曉什麼都不顧,衝著千羽就是一陣攻擊,手裡劍像是注入了燃燒的血液,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混蛋碎屍萬段。
而千羽也不得不抽出凜月應對,每一次攻擊不能傷他分毫,可卻讓他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弱小無比,卻又不願放棄,都是爲了重要的人在戰鬥。
“等你能打贏我的那天,再來殺我吧。”千羽冷冷的說,然後手中的凜月重重的砍在了曉的左臂上,血順著衣衫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是一掌,眼看著就要被殺死,曉看著地上師父,可是如果他死了,就真的結束了,師父的仇,賢的下落,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被埋沒,甚至……甚至連忍者村發生的一切都會無人知曉……
所以,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哪怕是爲了復仇,也要活著!
千羽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會這麼頑強,也同樣沒有想到,他本以爲他會像自己一樣選擇死去,可是卻在那一刻那傢伙竟然在一陣煙霧中消失了,作爲忍術中逃生術的一種,那個傢伙就這麼在他的眼皮之下溜走了。
也在那一刻,整個忍者村裡只剩下千羽一人。
手中海藍色的鮫珠閃爍著藍光,那一刻他從老頭的口中才知道,木青和忍者村並沒有任何的聯繫。
而這枚凝結了老頭全部情感與記憶的鮫珠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裡,他緊緊的握住了鮫珠。
老頭最後的話迴盪在他的腦海裡,“小夥子,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在曉回來前,讓他認爲你殺了我。”
千羽再次苦笑,讓曉帶著對仇人的恨意活著……
或許世上再也沒有比這老頭不靠譜的師父了吧……
完全無法理解。
就這麼,帶著那枚鮫珠離開了忍者村,千羽再次開始了尋找木青的旅程,這一路上,他學到了不少在東瀛無法學到的劍術,也遇到了形形**的人,對於木青的線索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只是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忍者少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