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世有蓬萊,仙境之地,自古言語相傳,卻無人知其所在之地,與其齊名者有一清淨之所,名爲木青,三界之外五行之中,混沌於世間,無處可尋,世間能人異士,奇蟲鳥獸皆匯聚於此,數代帝王尋之未果,衆說蕓蕓:有緣者皆可遇之。
通往極樂之林的路上幾個樵夫正在路邊休憩,正值七月夏季,樹枝上蟬聲鳴鳴。幸好有這周圍茂盛的樹冠才遮擋下了這炎炎的烈日。
其中一個光著半個膀子,一般晃著扇子一邊擦著鬢角汗水的樵夫說道:“最近這日頭這麼烈,自打立夏以來沒有下過一滴雨水,今年怕是會旱死這地裡的莊稼呀。”
“最近城裡那些道士能人不是都在鬧著求雨嗎,求了這麼久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過,聽說前些日子還來了個外地人,穿著打扮到是有些奇特,腰間拿著一把彎著的劍,前些天竟然還把那些個道士給打了一頓,還說什麼這些都是江湖騙術,與其求雨,還不如去城南的那片黑土地裡挖個深坑,自然就有水了。”另一個樵夫摸出了腰間的水壺,咕嚕嚕的大喝了起來。
“誰知道呢,反正求了半天雨,也沒頂個屁用。”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戴著斗笠,腰間配著一把灰黑色長刀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光膀子的樵夫指著前面的人兒說道。
“請問前面是極樂之林嗎?”還沒等兩個樵夫開口,路過的這個男人便先停下了腳步,透過遮擋面容的斗笠,依稀能看到那人有著一頭藍色的頭髮,甚是怪異。
“是極樂之林,只是你去那邊做什麼,那林子裡可是有猛獸的,就連我們這些樵夫也只是在林外走走。”
沒等樵夫說完,卻見那人已經向前走去,顯然完全沒有任何顧慮。
“我的水壺呢!?怎麼突然不見了?”到是旁邊的另一個樵夫突然間叫出了聲,手裡拿著的酒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不見了。
而畫面隨即轉向已經走進茂林的浪人,此時茂盛的樹冠遮擋了最後一抹亮光,太陽的燥熱漸漸的在陰暗的林間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反倒是幾分清冷。
而那浪人頓了頓,摘掉了斗笠鬢角的藍色髮絲從肩上落下,隨即又從腰間掏出了一壺清水。
“哈哈,幸好我聰明,正愁著這一路上又渴又累該怎麼辦,那兩個傻子還真以爲我是問路嗎?管它什麼蟲鳥野獸呢,反正有我這把凜月刀,神擋殺神佛擋**。”於是便看到一個浪人抱著一壺清水視若珍寶的喝了起來,並且時不時的瞅瞅附近,倒像是怕把這來之不易的水源給丟了去。
不過水是喝完了,卻發現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起來,再掏了掏口袋,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雖然師父在我離開時千叮嚀萬囑咐身爲一名武士要懂得武士精神,一不偷,二不搶,可是這也不能活活被餓死不是。”一邊嘀咕著,一邊站起了身,打量著這陰森森的密林,可是周圍安靜至極,絲毫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於是,浪人便繼續拿起了腰刀,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耳邊緩緩的傳來了流水的聲音,倒像是深山裡的泉水,緊接著又聽到了一個女孩子嘀嘀咕咕的說話聲。
“先生真是的,說好的讓人家當書院總管的大職位,現在居然就是個打雜的,現在連打水這種事都讓我幹,作爲書院的書童還真是得什麼都得幹。”女孩子身子瘦瘦小小的,穿著一件整潔的藍綠色長衫,一邊說話一邊嘟著小嘴,到是有幾分可愛之處,打了滿滿一桶泉水,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密林深處的山上走去。
“這山上還真有人住?”浪人疑惑,這裡不是有許多吃人的猛獸嗎,更何況一個柔弱姑娘還一個人住在這裡,怎麼想都有些蹊蹺,不過轉念一想,越是兇險的地方,可能越是隱藏一些不爲人知的地方,就比如自己自從來到大陸就聽過的木青仙地的傳言。
難不成這裡還真有這種脫離世俗的存在?
隨即悄悄的跟在這個姑娘身後,雖然說這密林裡有野獸,可是跟著這姑娘一路繞過了不少彎道,別說是野獸了,連只蟲子都沒有看到。
就這麼,最後穿過了一條坎坷的荊棘小道,映入眼簾的便是明媚陽光照耀下的一座宅院,或許說是一間書院更來得妥當一些,醒目的門匾上寫著:木青書院,四個大字。
書院的門口兩邊各放著一個長方形平臺,每個平臺上放著四盞燭臺,燭臺上雕刻著龍紋樣式,雖然是白天,可是燭臺已經燃著蠟燭,蠟燭的煙倒像是縷縷青煙,向上飄去直入雲海,到不知究竟飄向何處。
而圍繞在書院周圍的是茂盛的修竹,雖然沒有外面的密林遮天蔽日,但是卻添加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整個書院附近很安靜,時而有微風出來,到是能聽到幾聲竹葉落地的聲響。
就在此時,還沒等浪人回過神來,一支苦無從竹林裡飛射而出,浪人一側身,剛好斬斷了一縷細發。
緊接著一個黑影從旁邊竄出,浪人只感覺到身後一陣寒氣,接著雙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浪人慾拔刀,刀刃一出,電光火石之間,那人便再次不見了蹤影。
接著又是幾隻手裡劍簌簌的落在了腳下,若不是閃開及時,怕是連腿也要廢了。
周圍異常的安靜,可他感覺的到,有人就在他的身邊,只不過看不到罷了,如此安靜的書院裡,竟然有這樣的人存在,還真是有些意外。
也就在這時,書院裡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鯉魚,你突然到外面幹什麼呢?”
也就在聲音剛落,浪人耳邊一陣風聲,下意識的浪人將劍刃翻轉,然後噗通一聲。
“……”一個黑影的短刀剛剛抵在他的背上,而浪人卻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啊呀,鯉魚,你殺人啦!”女子一聲驚愕,這倒是見到了這書院主人的正面目,穿著一襲淺蔥色長衫,黑色的長髮垂落在腰間,隨著周圍燭臺上的霧氣,到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飄渺之感。
“先生我沒有!”穿著黑色忍著服的人連忙收回了手中的短刀,自從來到這所書院,他確實聽了先生的話,並未再殺人。
可是就是這麼一沒留神,地上的人影竟然不見了,擡起頭卻看到那人緊緊抱著先生的腿可憐巴巴的望著先生。
“先生給在下一文錢喝個酒如何?”
“……”
“先生,要不要把他做了。”鯉魚說著已經揮起短刀,但是就在那一刻緊抱著先生的浪人竟然就這麼暈了過去。
這一暈反倒讓兩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麼鯉魚又是拉又是拽也沒能將這傢伙的爪子從先生的身上拉開,沒辦法之下只能將這一坨藍不拉幾的傢伙拖回院子裡。
走進書院,裡面是在普通不過的書香小院,除了別具一格的書房樓閣之外,還有一條清漣的泉水從蜿蜒而過,跨過清流的還有一座雕刻著各種花樣紋飾的的木橋,立在周圍的還有幾顆垂楊柳,時不時傳來聲聲蟬鳴,即便是烈日當頭,在這院子裡也並未覺得有一絲炎熱之意。
而順著泉水對岸的閣樓看去,坐在書院前廳門檻上的有一個扎著沖天辮子的小娃娃,圓嘟嘟的小臉倒像是個鮮嫩多汁的水蜜桃,她的懷裡抱著一堆黃澄澄的橘子,呆呆的望著拖著一坨藍色不明物體的二人從門口回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青藍衣衫的小丫頭匆匆忙忙的從後院的廚房裡跑了過來,正是書院裡的書童蘋果,看到剛剛進門的先生和鯉魚,連忙走上前來說道“先生,廚房裡的米已經吃完了,書院近些天收不到學生,現在就連買米的銀子也所剩無幾……在這麼下去,我們都要沒飯吃了……”
“先生這不也在努力的招收學生嗎,只是最近上門來的都是……”說道這裡先生看了一眼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鯉魚,然後又瞅了瞅依舊死死抓著自己腳踝的浪人,接著說道“總之……食物會有的……學生也會有的。”
“可是先生……”蘋果皺著眉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先生,因爲最近大家一直在省吃簡用,因此最近書院裡的大家都整天拿她開玩笑,作爲書院裡唯一的蘋果,每當大家討論吃的問題,總是會扯到如何吃蘋果這個問題,這種時候她只能眼淚汪汪的把目光投向先生。
到是半個月前,身受重傷來到書院的忍著鯉魚,雖然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可是先生到是給他起了個名字讓他留了下來,就連常常拿吃說事的廚師酥決也沒有開過他的玩笑。
不過正因爲鯉魚的出現,書院裡經常出現的一些鬧事和無禮之人也不會在威脅到書院的安全,只是她也知道,這鯉魚本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忍者,若不是殺人太多,也不會被人追殺至此,到是被先生收留了之後,反倒變了不少。
“喲喲喲,先生是讓鯉魚帶回什麼野味了嗎,這麼大一坨,快讓我看看怎麼做味道最好。”就在這時,從廚房那邊走出了看似風塵僕僕的男人,那腰間別著一柄長劍和那碩大的酒葫蘆,到有幾分特別之處。
段穌決是從書院開張的時候就一直在書院的廚子,按照先後順序,應該是最早呆在書院的,甚至到了後來書院窮到連工錢都發不起的時候,這傢伙竟然也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如果說自己的兩個小書童是因爲先生本人收留而留下的,可是這傢伙明明憑藉一身絕世的廚藝去哪裡都可以,偏偏要停留在這個地方,也是先生一直以來想不明白的問題。
“段穌決,快來幫先生我把這混蛋給拉開,又來了個沒教養的浪人,弄醒了趕緊轟出去。”說著先生指著腳下的這坨藍色說道。
而旁邊的鯉魚也只是默默的看著腳下的人,手裡緊緊的握著短刀,隔了他以前,定是早已要了這人的性命。只是,血腥的味道,與這書院太過不相稱。
“喲呵,這原來是個人吶,來來,讓我看看。”說著段穌決緩緩的蹲下身,用手中的湯勺擡起浪人的臉,“這傢伙瘦的皮包骨頭的,做紅燒肉也不好吃,到是能燉燉骨頭湯呢。”
“穌決,你好可怕。”旁邊的蘋果眼淚汪汪的躲在了先生的身後,心裡有些害怕。
“開玩笑的呢,我又不會真的吃人。”說著他站起身,看著地上的浪人,一隻手捋了捋臉頰的細發,“不過這人,怕是在裝暈呢。”
“裝暈?”先生一臉驚愕,然後低頭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傢伙,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的鯉魚,面對這樣的氣氛,到是地上被揭穿了真相的人兒,絲毫沒有站起來的覺悟。
也就在這時,門外再一次傳來了敲門聲。
“請問有人在嗎?”
難不成又是來尋仙的雜人?這木青本就是個普通的小書院,並沒有傳說那麼神奇,可這到底又是什麼時候被傳成了與蓬萊齊名的位置,這一點就連書院的木青先生本人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