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由於受到攻擊又因爲失去控制斜歪在綠化帶裡,甯越勉強打開車門,將車倒出來開到街道上,在胖子和瘦高個面前停下,對著呆滯的兩人敲了敲車窗,“愣著幹什麼?上車!”
瘦高個坐到車上時,嘴裡還嘰裡咕嚕道;“我都以爲它壞了不能用,沒想到這麼堅強......”
順著地圖,三人來到廢棄的倉庫面前,厚厚的鐵門上蒙了一層灰。胖子用力推開門,被撲面而來的黴味與灰塵嗆出了眼淚,捂嘴用力咳嗽了一陣。
微弱的光透進來,甯越失望地將眼神從空空的架子上移開,搜尋著角落。
瘦高個貓著腰跟在甯越後面,不知道爲什麼,他進了這裡就總覺得後背發涼,好像有東西在暗處盯著他們一樣。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趕緊跑到女戰士甯越後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胖子看見了一巴掌拍向他的頭,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瘦高個驚惶地盯著他背後,胖子臉色急變,靈活地將手中的燒火棍朝後捅去。然後便看見一隻緊緊抱著他的燒火棍不鬆手的喪屍,對上他的眼神還張著血淋淋的嘴巴吼他。甯越趁著二人膠著的工夫,將角落裡幾乎與灰塵融爲一體的JS狙擊□□拿過來,把地上零落的子彈匣放進包裡,上前一刀削下喪屍的雙手。
另一端的力氣消失,胖子抱著燒火棍一屁股坐在地上。瘦高個拿出槍衝著撲過來的喪屍喉嚨射了兩發子彈,紅色的血不要錢似的在胸前沾染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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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沒有讓它的動作因此變得遲緩,甚至咧開嘴衝他們笑了笑。旁邊的甯越在它衝上來的時候,跳起來一刀揮過去,那喪屍側過臉,伸手握住她的刀。甯越使勁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她拿過後背的□□,一槍桿打在它乾癟的臉上,然後地上的胖子爬起來把手中的燒火棍砸向它的頭,喪屍順手鬆掉一直握著的軍刀。
甯越在胖子的助攻下,將喪屍的頭砍掉在地上。她喘了兩口氣,剜出它腦子裡的晶核,對著驚魂未定的兩人晃了晃手,瘦高個看了胖子一眼,還在喘氣的胖子擺手道:“你出力最多,這個晶核歸你。”
聽完,甯越毫不客氣地將晶核收入囊中。
胖子和瘦高個有意不去和甯越爭,事實上,末世並不是說誰出的力氣多,晶核就歸誰,但這次圍剿難度大,他們需要一個實力強的隊友。想著,胖子臉色難看地瞧著瘦高個,這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頻頻出錯,基本全程靠他和甯越帶著,往常不是這麼弱的。
瘦高個接觸到胖子的眼神,委屈地撇嘴,他也不想的好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到了S市,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在甯越展現實力之前,他老覺得自己會在這次圍剿中掛掉,抖得幾乎握不住槍。
下意識地朝著甯越旁邊靠了靠,只有這個嬌小的姑娘能給他安全感,他要跟緊她。
胖子被瘦高個的行爲動作噎住,得了,就當他抽風了吧。
......
而散在S市其他地方的人情況就不大好了。
一個女性異能者活生生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一隻長著肉色翅膀的怪物吃掉,那人痛苦的臉上汗水簌簌掉落,拼命在那怪物的爪子下掙扎著。那怪物幾乎是一口一口地凌遲他,先是撕下他兩隻肩膀,用尖銳的牙齒咀嚼著,中間的肉沫和血水滴到滿是痛苦的異能者臉上和身上,然後用尖利的爪子劃開他的身體,掏出內臟,放進嘴裡的同時,不懷好意地看向已經驚恐到呆滯的其他異能者身上。
她連滾帶爬地向前跑著,在看到路口出現的其他人時,眼淚鼻涕一臉地撲過去,快要到路口的時候,丟下爪子中殘肢的怪物速度極快地追上來,將女性異能者的頭一口咬下,血流了一地。
“媽呀!!!!”路口的人驚叫一聲鉚足了勁跑開了,然後拐進一個大樓裡。
然而剛撲了撲胸口的他還沒來的及喘口氣,頭頂上方一個藏匿許久的喪屍跳下來咬住他的脖子,男人甚至聽到它吸血時的咕嚕咕嚕聲。用力甩開那喪屍之後,男人捂著滿是血的脖子跑了出去,走沒幾步路,他看著自己烏黑的指甲,還有嘴巴里流下來的涎液,痛苦地抱頭躺在地上吼了兩聲。再站起來的時候,他已然變了模樣,循著人類的味道追了過去。
前來圍剿的異能者正剜著喪屍腦袋裡的晶核,旁邊戒備的人問道:“小孟人呢?”
地上的人頭也不擡,“那小子不是說了去旁邊撒尿了麼?”他擡起頭,朝旁邊努嘴,“不過來了嘛。”
熟悉的身影跑近,男人剛要打招呼的手放了下來,拉起地上的夥伴就是一個百米衝刺,後面他們口中的小孟吭哧吭哧地追著。
“媽的,那小子撒個尿竟然就變成喪屍了,真是晦氣!”
喪屍的速度絲毫不弱於人類,尤其在追逐獵物的時候,速度簡直快的一批。
兩個人很快便累得氣喘吁吁,“老許,不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殺了他。”說完,這人轉過頭朝著小孟開了兩槍,老許咬牙,釋放出異能,熊熊的火焰很快淹沒了小孟,他在火焰裡嚎叫著,未完全屍化的身體被炙烤出肉香味,聞得很久沒有吃過真正食物的兩人嚥了咽口水,老許捂住鼻子,爲剛纔的想法感到既羞愧又噁心。
剛纔剜晶核的人叫劉陽,他用土系異能捂掉被燒得只剩骨頭架子的小孟,將掉下的晶核遞給老許,等他吸收完後,兩人看著地上枯黑的骨頭,沉默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
中校帶著一排士兵,警惕地看向四周。
在第一隻喪屍撲出來的時候,立刻開火將它擊倒在地,緊接著撲出第二隻第三隻......頓時火光四濺,部分士兵在其他人射擊的時候使用自己的異能將倒在地上還堅持爬過來的喪屍弄死然後剜出它腦子裡的晶核,剩下的中校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高樓,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盯著。
一手扣住手中的扳機,一手釋放異能的中校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掃視著周邊的環境。
頭頂上方的血鴉盤旋著傳來破鳴。
片刻後,他的疑惑與不安得到了解釋。
一隻手擰斷了他的頭,手的主人烏髮紅眸,白衫黑褲,腳上的軍靴以及不同於其他喪屍的乾淨臉龐教士兵一眼認出這是飛鷹鐵軍的大校尤然,軍方基地名副其實的二把手。
剩下的士兵在看清來人後驚得幾乎忘記了手上的動作,直到旁邊有同伴被咬的淒厲叫聲響起,他們才繼續圍剿。不,已經不能叫圍剿了,帶隊的中校被擰斷了脖子,頭還在人手上,他們現在叫自衛。
士兵逐步聚攏到一起,他們一邊提心吊膽生怕尤然也把自己的頭擰掉,一邊不斷射殺撲上來的喪屍。
尤然就站在那靜靜地看他們把現場的喪屍殺完,神色晦暗不明。他身後,是一大批密密麻麻等待進食的喪屍。它們全部安安靜靜地在他背後等待著,好像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撲上去把面前的人類撕碎,然後將最美味的部位奉獻給他。
宛若尊他爲王。
即使他剛入這個城市還沒有十二個小時,除了剛纔擰下的那個頭,其他什麼也沒有做。
在士兵裡有些威望的一個人試探著叫了一聲“尤大校”,男人漠然地看過來,嚇得那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著自己手裡的人頭,將它丟給身後的喪屍羣,看著它們因此爆發出的躁動,表情帶著一點茫然。他記得自己曾經是個人類大校,在一個基地裡有很多認識的朋友,尤其一個小麥膚色英俊銳利的男人,和他關係尤其好。隱約覺得自己應該回去找他。然而,他在被一個帶著眼鏡的教授注射進某種東西之後,就憑著本能來到了這裡,看到這些自己的“同類”,他們匍匐在他身前,面上帶著狂熱,像是最忠誠的子民在膜拜他們的王。
身體流淌的血液告訴他,他要對這些“同類”負責,譬如,避免他們被人類殺戮。
可是,理智又告訴他這是不對的,他要殺戮掉這些“同類”。尤然閉上滿是糾結地猩紅色眼眸,難以選擇。
他睜開眼,看向剛纔叫自己尤大校的人類,“你在叫我?”很多事情他雖然有印象,但是總有種感情全部在消褪的感覺,好像時間久了,他有的身爲人類的記憶就會消失一樣。
那人驚恐地點頭。尤然垂著頭想了想,試探地吐出字眼,“飛鷹鐵軍?”
那人哆嗦著給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一羣人狂點頭,生怕尤然大校再次兇殘起來。
尤然本就是個笑面虎,極懂得看人臉色和眼神,不是飛鷹鐵軍的就不必管了。莫名跳出這個想法,他朝著後面的喪屍羣揮個手,隨後,士兵們就看見一大片喪屍朝他們衝過來。
尤然看著被喪屍羣追著跑的一羣人類,歪著頭抓過一個驚恐大叫的士兵,問道:“我是誰?”
那小兵哆嗦著說道:“尤......尤然大校。”話音剛落,脖子應聲而斷,他將手中的屍體丟到一旁,還不說實話,他明明就是喪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