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越站在後面, 看著龐桓對著遠去的吉普車氣得跑了一段又折回來,焦躁地帶著他們去研究所。趁著人多口雜,她在路過訓練場的時候, 偷偷離隊跑了進去。
她記得那本手冊被放在了健身室靠牆的一個櫃子裡。之前龐桓也有給過她一本類似的手冊, 但裡面有部分內容是被刪改了的, 和健身室的那本完全不一樣。
腦子裡劃過和小綠藤相伴的生活, 甯越直覺自己得確認些事情, 不然總感到虧欠了什麼。
來到走廊上,迎面碰見在S市並肩作戰過的胖子和瘦高個,兩人一前一後,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瘦高個最先看到甯越,他伸長了手, “妹子好久不見啊。”眼睛瞇成一條縫。
甯越停下來, 點個頭剛要走, 瘦高個拉住她,“一起去聚聚啊。”難得見面。
她將手臂掙脫出來, “改天吧,我現在沒時間。”一路跑到健身室,找出那本手冊,看到上面的內容,失神地眨了眨眼睛。
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 她垂眼將書放回去, “你……”話說了一半, 擡頭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後退兩步抽出腰間的刀, 甯越冷著臉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一身軍裝,撲克臉, 眼神淡漠。
“請你去喝杯茶。”話音剛落,一個手刀就劈了下來,在她面上虛晃了晃,另一隻手奪去了她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咣噹”的聲音聽得甯越尤爲刺耳。
電光火石的功夫,她被男人扭住雙手,喪失了行動能力。他拿出一瓶液體灌進她嘴巴里,脖頸胸前一片潮溼。甯越嗆得咳了兩聲,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人以一種奇怪又和諧的姿勢走出健身室,胖子和瘦高個已經離開了,甯越失望地別開眼。
強行被塞進路邊的車子,她一頭撞在車門上,疼得咬住下脣,悶哼一聲。
車開的飛快,本就不舒服的甯越胃裡翻江倒海,暈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剛被拖下車,她便“哇”地一口吐在地上,拉著她的男人迅速鬆開手,遠遠的站著看她吐完。
面色蒼白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甯越蔫兒吧唧地低著頭,看了眼才見過不久的陸司令,一聲不吭。
“倒杯熱茶來。”
甯越的面前擱了杯熱氣騰騰的茶,她伸出手毫不客氣地喝完,“麻煩再來一杯。”
陸達康揮手,旁邊的人將杯子斟滿。
“明人不說暗話,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寧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甯越沉默了一瞬,擡頭看著陸達康,“陸司令相信我嗎?”眼都不眨地盯著他的臉。
男人的麪皮微微動了動,抿出頰側的酒窩,“說完了我放你走。”
“言澤少將在S市圍剿的時候受了傷,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當時負責給他療傷。”
他扣了扣椅手,“還有。”
甯越咬脣,“我們碰到了尤然大校。”
進飛鷹鐵軍第二天上午隨龐桓去研究所的時候,她偶然瞥見一羣被關在鐵屋裡的士兵,隱約聽見“尤然”兩個字,隨後就被警惕的龐桓拉走。
聯繫言澤之前的話和行爲,甯越猜測這大概是一個由於權力傾軋叫尤然的大校做了其中的犧牲品然後雙方領導爭鬥白熱化的故事。她現在就是一個被捲進去的路人甲。
二十九軍和她印象中的軍隊完全不一樣,沒有軍人該有的鐵血味道,包括剛纔那個抓她過來的男人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聽著陸達康的話,甯越懷疑自己進了傳銷窩。
“還有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吧,”他拍拍手邊的箱子,“裡面有八十個晶核,十瓶能量飲料,十瓶高級人造營養劑。”將箱子推到她面前,“說完,這些都是你的。”
不待甯越說話,他繼續道:“言澤少將是個人才,但我是好的伯樂,歡迎寧小姐加入二十九軍。”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眸光暗沉地看著她,聲音好似有某種魔力。
甯越咬了口舌尖清醒過來,天,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她研習過心理學,現在就被洗腦感激涕零地望著他表心跡了。
“雖然陸司令的條件我很動心,但是,”故意囁嚅了一會兒,“我就只知道那麼多,已經全部說完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陸達康心裡惱怒,面上不顯,將箱子遞給她,吩咐旁邊的士兵,“送她出去。”暗暗使了個眼色。
甯越抱著箱子跟在士兵後面,七繞八繞,就是遲遲不到出口,大概心思深的人住的地方也很深,甯越想道。
直到來到一處滿是綠植的邊緣。
看著光禿禿的山石,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密林,甯越抱緊了懷中的箱子,害怕地望向士兵,“這是哪裡啊?”
刀在健身室的時候就被卸了,渾身上下沒有一件能攻擊的武器,異能……也受到之前藥劑的影響,暫時無法使用,除了自己的長指甲。
哦不,還有懷裡的箱子。
士兵不耐地伸手要取走她懷裡的箱子,一下碰到了一處柔軟,他的旖旎之心頓起,打量著眼前彷彿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
甯越心道不好,默不作聲地後退幾步,在他撲上來的時候一箱子砸到他腦門上。對方疼得嚎叫一聲,箱子裡的晶核試劑摔了一地。
她撿起地上的晶核砸向扶著腦袋的士兵面部,趁機將口袋塞滿,把地上已經摔成碎片的試管也扔了過去,流了一手的血。
那士兵捂著臉過來要掐她的脖子,甯越趁機抹了他一眼血,在對方兩眼一抹黑的時候跑進了密林中。
撕下一塊衣角將流血的傷口包紮好,甯越想著這個熟悉的場景,好像又回到了剛穿越過來沒多久走在森林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