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姑娘柳眉倒豎,眼神中寒光一閃,手腕一擺,一支袖劍出現在袖子外端,但不知道何故,卻又將怒氣收了回去。
愁眉舒展,假作歡笑,淡然笑道,“婦道人家行走江湖不易,又遭遇天災人禍,還請公子寬恕則個。”
說著紅衣女子手腕一抖,衆多紈絝愣神的功夫,一條絲絛纏繞素衣姑娘身上,身影一閃,已經跳出了圈外。
鮑超驚呼一聲,靠近李棟耳畔小聲說道,“主公,這女子好俊的功夫,尤其是這輕功,說是無雙絕世也可以了。”
李棟點點頭,他早就看出了這個姑娘功夫超絕,絕對不會讓高飛這羣紈絝欺負了,心裡倒也不怎麼擔心。
高飛環顧四周的兄弟,瞪了幾眼,抱拳說道,“小娘子好俊的功夫,我高飛最敬重有本事的人,不過,你們還是需要要跟我走一趟。”
紅衣姑娘頷首低眉,用眼角看了下週圍的人,紅脣輕啓,露出了玉石一般的牙齒,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那依公子的意思呢?”
紅衣似火,紅脣似焰,換做一般紈絝,早就****焚身,欲罷不能了,哪裡還有心思爲難他,但是高飛著實不一般,似乎不是故意爲難她一般。
見紅衣姑娘的眼神不怏,眸中殺機一閃,從腰裡抽出了鯊魚皮的七星劍,帶著幾分厲色說道,“本公子也不賣弄,小娘子一身功夫,卻混在這些流民中,少不得有些其他的目的,這樣你跟我去我姐夫那一趟,問個清楚,你便可以隨意離開。”
素衣女子粉目含怒,繃著俏臉發怒道:“我以爲綏德衛都是良善之輩,哪裡想到也都是欺軟怕硬之徒,我們這些流民,無依無靠,騙入綏德衛,怕是多半要爲奴爲婢了吧。”
他本長袖一擺,噌棱棱將寶劍抽了出來,“姐姐,他們百般爲難我等,不如殺了出去吧。”
周圍幾個小娘早就等得不耐煩,早就等待命令,聽到素衣女子這麼一說,立刻提刀趕過來,幾個漢子也握著武器。
“紅姑,跟他們拼了吧,大不了一死,這世道早就活不下去了。”
“持刀行兇,反了你們了,拉回去,讓飛哥好好審訊一番,然後哥幾個也樂呵樂呵。”幾個紈絝對於高飛眼神的警告,絲毫沒有警惕的意思,反而更加洋洋得意一番。說完手一探,向素衣女子的胸抓去。
“這小娘們,***,若是騎將上去不知道是何滋味……哎呦,誰踹老子。”那素衣姑娘身子一閃,腳尖先是踹了那個紈絝的膝蓋,然後身體一漂,又踹到了跨,最後一個回身,踹到了胸口。
然後飄然落地,將紈絝踹出去好幾步,也合著紈絝倒黴,地上有剛纔演雜技的石塊,碰破了頭,鮮血嘩嘩的往外流,素衣姑娘得理不饒人,再次飛身上前,腳步顯然衝著胸口再次踢去。
見往日的兄弟受了委屈,高飛年輕人面子掛不住,上前一個墊步,一記衝拳,入猛虎出行,霸氣十足。
誰能想到,往日裡一個紈絝,竟然也曾苦學武藝,一拳下去,險些中了姑娘的下身,姑娘嚇得一身冷汗,身子躲閃,卻哪裡料到,高飛這一招卻是一記虛招,化拳爲爪,竟然抓在了素衣姑娘的腳踝上。
胳膊一用力,往回一拉,竟然將素衣姑娘的鞋娃一同搶了過來,縱然是李棟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成何體統,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孟浪,回頭必須好好訓斥一番。”
卻見高飛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望著看熱鬧的百姓,感覺手心裡都是汗,趕忙將鞋子和襪子遞回去。
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不是壞人,不如姑娘你嫁給我吧,我壞了你的清白,我用一生補償你,我發誓終身只娶你一個。”
“你走開,我不要你假慈悲,你滾啊。”素衣小娘子哭的越來越兇,讓高飛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紅衣女子剛纔正在環視四周,尋機離開,哪裡想到,自己一分心,竟然讓眼前的登徒子禍害了自家的妹子。
手中絲絛一甩,再次將素衣姑娘抓了回來,然後縱身一躍,像是飛翔的海燕一般,然後一個側踢,腳尖上竟然出現一把利刃。
紅衣姑娘雖然惱怒,但是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出腳以懼敵爲主,高飛見對面的姑娘再三不肯服軟,心中也是惱怒。
不禁沒有後退,反而躍身向前,與紅衣姑娘戰作一團。
幾個小娘,也各自手持利刃,與這些潑皮站坐一團,周圍的百姓見到情況,非常識趣的離得遠遠的,給留下了寬敞的地界,但是卻並不散去。
而民兵被陳曦妤控制的死死的,不許他們輕易上前。
紅衣女子見到這幾個紈絝雖然口出不遜,但是功夫卻著實不錯,尤其是帶頭這個少年,底盤穩健,出手方正,像是出自名家之徒。
也不敢小覷,手一張,有小廝扔過來花槍,嬌軀一抖,長槍一晃,喝的一聲,與四五個紈絝戰作一團。
“你們退下,綏德衛的好男兒,豈能以多欺少。”說完一招手,家丁將八棱紫金鞭擡了過來,小聲說道,“少年,已經闖禍了,還是回府認個錯吧,不然隊主那裡,如何交代。”
高飛虎目一瞪:“你也知道犯錯了,若這個時候退走,豈不是丟了綏德衛臉面,錯上加錯,你且退下,這幾個小娘子來路不明,我怕他們多半是黃臺吉派來的探子,待我生擒他們,將功補過。”
“不知公子是師從何處,這本就是誤會一場,何必大打出手,小女子禮過去了。”見到眼前這個少年人還保留理智,周圍的官兵越來越多,紅衣姑娘也怕出事,所以說話變得和緩了很多。
手持八棱紫金鞭,高飛頓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虎目圓瞪,殺氣騰騰,看著眼前的女子,卻並不說話。
倒是周圍幾個紈絝舊友在一旁叫喧說道,“飛哥,降服了這個小娘子,今晚好好樂呵,讓他們知道,綏德衛誰當家。”
“住口,還嫌害的我不淺嗎?”高飛含怒發語,聲勢浩大,周圍的紈絝一時間竟然不敢多言。
高飛轉身抱拳說道,“姑娘是江湖中人,今日我便於姑娘用江湖中人的手段瞭解此事如何。”
“公子仁義,奴家佩服,不過公子身強體壯,使這般強硬的武器,欺負人家一個弱小女子,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理。”紅衣女子故作可憐狀,希望高飛放棄手裡的武器。
高飛卻搖搖頭,“我乃馬上將,沒有戰馬,戰力十去其三,你不必多言,況且剛纔觀你武藝,也不是一般人,不必惺惺作態,反而讓我看不起,不如痛痛快快一戰,你若勝了,不管你來路如何,我都放你走。”
鮑超道:“了不得哦,這高家堡出了這麼個仁義的漢子,想不崛起都難了。”
倒是王煥仁蔑視的看了一眼,“匹夫之勇,有什麼值得賣弄的,我若是高飛,早就騎著戰馬,將二女殺死,何來如此多事。”
“這小子不錯,府谷縣缺個千戶,若真有本事,便讓他駐守。”李棟點點頭,沒有想到,這小子幾個月不見,懂事了不少。看來這紈絝雖然討厭,但是也有幾分真本事。
紅衣女子見眼前紈絝一點不懂風情,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申請,反而將花槍扔到了一邊,踏步如飛,手中的絲絛竟然成爲了武器。
對著高飛的下盤攻去,這馬上將的下盤是個問題,騎馬打仗跟在地面上打仗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高飛一時間沒有注意,便被紅衣女子擺了一道。
心裡憤憤,出手自然很重,但是絲絛忽重忽輕,忽重忽輕,忽上忽下,上下飛舞,讓人難以提放,幾個回合,竟然將八棱紫金鞭給捲了出去。
高飛準備去搶回鞭子,卻被迴旋的紫金鞭砸中了自己的腦袋,栽倒在地上,用力起身,卻冷不防的被紅衣女子用金針在胸口刺中,十分力氣,竟然使不出一分。
李棟神色一變,驚訝的看著這一身火焰一般的女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女子,“這姑娘不僅僅是內家高手,還是暗器高手,事情有些麻煩了。”
李棟記得常風道長說過,這暗器是一枚極其難練的武功,因爲需要將內力蘊含其中,或者臂力超長,用特殊的力道打出,配合毒藥,才能傷人。
誰能想到,如此美麗翩然,如同仙女一般的姑娘,竟然會使用暗器。
只見高飛在地上不停的掙扎,一直想用手去撿地上的鞭子,卻絲毫不能動。雪懿看不下去說道:“姐姐,畢竟我也是高家人,總不能看他枉死在這罷,姐姐還是派人就他吧,妹妹在這裡求求姐姐了。”
陳曦妤嘆息一聲說道,“都是你們的放縱,才養成了他這樣的狂傲的性格,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妹妹不必擔憂,讓他吃些苦頭也好,如果有生命危險,我會派人迅速救他就是。”
鮑超在一旁壓低了聲音,“主公,如果你出手,需要幾個回合制服這個姑娘。”
李棟被鮑超問的臉一紅,“胡說八道,我身爲主公豈能親自犯險,不是有你嗎?”
被李棟這麼一說,鮑超的臉也紅了,“主公,這個小娘子太厲害,我也不是對手,如果交手的話,您一定火速離開,不得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