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佛寺在城池之外,是一座大寺,只是金身已經(jīng)破敗不堪,香火也並不是很旺盛。
雖然並不迷信,但是李棟還是取了些隨身的銀兩放入功德香。
倒是那個白衣女子,跪下虔誠的磕了個頭。
作爲(wèi)古絲綢之路上的古廟,這座廟曾經(jīng)應(yīng)該是非常輝煌的。
因爲(wèi)大雄寶殿的金身很高大,而且惟妙惟肖,讓人見一眼,就不自由的虔誠起來。
老主持敲著木魚,口中誦讀《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對跪在旁邊磕頭的人視若罔聞。
“你這老和尚,沒看見我家將軍來了,怎麼不起來迎接。”
親兵見那老和尚根本不看李棟一眼,心裡不知道有多氣憤。
“佛說衆(zhòng)生皆平等,他和我有什麼區(qū)別,我爲(wèi)什麼要歡迎他。”
老主持古井不波,目光深邃的看了李棟一眼,眼神中帶著疾苦的神色。
“你這老和尚好不講道理,就算衆(zhòng)生平等,有客人前來,你總該歡迎一下。”
那白衣女子也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你來與不來,和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你看我,我沒有看你,便是天涯之距,我又怎麼歡迎你。”
那老和尚起身,給佛祖添了些香油,身子有些佝僂。
“你。”白衣女子明顯沒有遇到這種事情,抽出寶劍便要動手。
李棟一驚,心想著西域果然民風(fēng)彪悍,一點不開心,便要動刀動劍。
李棟壓住了那白衣女子的劍柄,笑著說:
“無妨的,是我們影響了大師清修,我們又怎麼能怪罪大師呢?”
聽李棟說了那麼一句話,那主持才睜開眼睛又看了李棟一眼。
對那姑娘說道:“他一個修羅道來的魔鬼都有慈悲之心,而你卻這是看我一眼,便妄動殺念,可見你將來的下場,姑娘聽老和尚一句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呸,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那白衣女子對老和尚罵道。
那老和尚心情並沒有因爲(wèi)在這裡突然多了人,而有任何變化。
只是吩咐一個叫做顧什的弟子帶著李棟一行人到寮房休息。
那弟子卻是一個客套和氣之人,笑著對一行人說道:“今日城內(nèi)殺戮越來越多,師父每日給那些百姓誦經(jīng),心神疲憊,如果有慢待貴客的地方,我代表三佛寺給諸位道歉。”
李棟笑著點點頭說道:“什麼道歉不道歉了,是我們打擾了大師,何須你道歉,只是我和士兵還都沒有吃飯,希望大師將竈具借用一下,讓我們吃一頓熱飯。”
那顧什一臉爲(wèi)難的神色,李棟豈能不知道爲(wèi)何?
李棟趕忙補充說道:“都是素齋,小師傅不要擔(dān)心。”
那顧什聽到李棟的保證,才點點頭說道:“貴客請自便,不過夜深之後,就不要外出了,這西北很亂,要是遇到馬賊什麼的,被奪走,反而不美了。”
說完關(guān)閉房門,退身離去。
而那姑娘則一副江湖做派,在李棟的休息的臥房,盤膝而坐,不知道在修行什麼功法。
衆(zhòng)人該忙的都去忙了,李棟卻招招手叫身邊的一位親兵過來。
這親兵叫做丁奎志,是戲班子出身,一身輕功似燕。
“主公何事?”丁奎志俯身貼耳在李棟身前問道。
“那個姑娘有古怪。今晚你去轉(zhuǎn)轉(zhuǎn)。”李棟吩咐說道。
李棟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寺廟裡鐘聲大作,接著邊有十幾個大小和尚誦經(jīng)的聲音。
李棟臥在牀上,聽著佛音四起,頓時感覺疲憊的心靈彷彿得到了淨(jìng)化一般。
佛家講究六根清淨(jìng),眼、耳、鼻、舌、身、意,都處於放空的狀態(tài),進入所謂的超凡入聖。
更有甚者,會感受到蓮花盛開,滿室生香等狀態(tài)。
李棟雖然不是佛家之人,但是自穿越以來,自己精力了很多事情,也殺了很多人。所以說,他的心靈前所未有的疲憊。
對,前所未有的疲憊,要知道他前世只不過是一個不問世事的技術(shù)宅,到了今生之所以又努力學(xué)習(xí)兵法,又領(lǐng)兵殺人,目的很簡單,就是爲(wèi)了活下去。
但是這樣做真的很累,如今有了這麼一個機會,真的是徹底放空了李棟。
突然在白衣女子的寮房裡,傳來了一陣敲盆的聲音。
佛音只要一唱,她便死命的敲盆。
本來和諧無比的梵音,突然被中止了,顧什走進來,雙手合十說道:“施主,那女菩薩是與你一道而來,你快去勸勸他吧,不然這課業(yè)沒辦法做了。”
李棟點點頭,他認爲(wèi)這個時候,確實破壞了美好的環(huán)境。
順著敲盆聲進去,眼前的姑娘一臉兇悍的看著李棟。
李棟問道:“姑娘,我可沒得罪你吧。”
那姑娘說道:“我也沒得罪你,你爲(wèi)何要爲(wèi)那和尚當(dāng)說客。”
這個時候,李棟纔想起顧什腦門上的包,大概是被這個姑娘給打了。
“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李棟很自來熟的問道。
“我叫居倚欄。”姑娘有些羞澀的說道。
“能跟我說說你爲(wèi)什麼要妨礙人家功課。”李棟繼續(xù)問道。
“哼,他們唸叨的什麼東西,嗡嗡的,完全聽不懂,真的煩死了。”
李棟聽完之後笑了,說道:“外面的大師說了,你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功課,你不要以爲(wèi)那是念叨,人家那是修行,你能不能仍讓一下。”
那居倚欄說道:“居倚欄行走江湖,從來就是我行我素,反正讓我不開心的人,我就讓他也不開心。想讓我不敲盆也成,你得讓我聽見好聽的東西,乾淨(jìng)我的耳朵。”
李棟暗笑,這個世界上還有嫌棄佛音難聽的。
當(dāng)下笑著說道:“那好,姑娘稍等。”
將洗淨(jìng)的碗拿出來幾隻,然後倒上水,每一碗的水多少都不一樣。
拿著銀筷子敲響起來,調(diào)子很柔和,是韓國著名鋼琴家的曲子,叫《雨的印記》。
當(dāng)年上大學(xué)的時候,李棟便是在雨中奏響這首曲子,迎著濛濛細雨,敲著鋼琴,追到了女神。
但是宅男總是忙自己的事情,往往也會丟掉女神。
這一次,再次奏響雨的印記的時候,竟然別有一番韻味,
他兩世爲(wèi)人,比比別人多更多的感受,就連那些僧人都停下了吟誦佛音。
過了很久,那曲子終於停下了,那居倚欄淚眼婆娑。
“你如果是個和尚,你肯定是個俊俏懂風(fēng)情的和尚。可惜你是個大將軍,不能跟我浪跡天涯,真的太可惜了。”
居倚欄遺憾的看著李棟,彷彿這是一段遺憾的緣分一般。
自己已經(jīng)有了夫人,而且還不止一個,自己沒有必要再去招惹這個小姑娘。
笑著對她擺擺手,相望天涯,比長相廝守,更值得思念。
說完關(guān)上了門,退了出來。
顧什雙手合十,施禮對李棟說道:“將軍,我家方丈有請。”
“哎,今晚我等你。”那居倚欄推開窗子,笑靨如哈的看著李棟。
李棟心裡大囧,江湖兒女都這麼開放,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爭霸天下,做一個遊俠也好啊。
“主公,這佛門清靜之地可不敢瞎來。”親兵們有些是迷信的,在他們看來李棟本身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胡鬧!”李棟敲了親兵的頭,走進了方丈的禪房。
方丈坐在蒲團之上,一臉平靜的看著李棟而來。
“坐。”
方丈擺擺手,然後迅速手裡回去,一下一下的掐著佛珠。
“謝方丈。”李棟笑著說道。
“施主說的哪裡的話,要謝也該是我謝你,剛纔聽了你的音律,我感覺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錯了很多,太固執(zhí)了,反而丟掉最本性的東西,我感覺我應(yīng)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不看花開,哪知道花美,不看人間真情,怎麼做到與世無爭。”
那方丈與李棟說了一通,讓李棟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這沒關(guān)係,反正人家在感謝自己就是了。
“公子,此行可是爲(wèi)了墨子寶藏而去。”
那老方丈笑著問道。
“方丈,您怎麼知道。”李棟吃驚的問道。
“那車便是信物,沒有他進不了墨子塢的,而想要進入墨子塢,確是要經(jīng)過三到考驗的,而我這裡便是第一道考驗。”
“什麼考驗?”李棟疑惑的問道。
“公子怎麼不問問我於天門的關(guān)係?”老方丈笑著說道。
“一個跨越了千年的組織,必然會有好人,也會有壞人,這無可厚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好一點的人,掌握了寶藏,而壞一點的掌握了世俗的力量,老方丈在此地潛修,應(yīng)該不是壞一點的吧。”
李棟笑著說道。
那老方丈點點頭,讚歎說道:“能成爲(wèi)一方霸主的人,果然不簡單,以前這裡的考驗是,將這裡推倒,給佛祖重塑金身,這是考驗一個穿越者籌集資金的能力,只是如今這裡沒有人口了,商路也不在這裡走了,所以這個考驗不必進行了,我說你可以過去,你就可以過去了。”
“啊!”李棟更加吃驚了。
看著李棟吃驚的表情,老方丈笑著說道:“一個精神世界崇高的人,他的能力定然很強,我想上蒼選你做這一代的天命之人很正常,我可不認爲(wèi)你爭霸有什麼不對,要知道從宋朝以來,幾百年沒有天命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