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撞。一二,撞?!表^子的精兵推著撞車,不停的撞擊城門。
其他的士兵則老老實實的躲在尖頭木驢車後面,等待時機。
撞車,四輪攻城車,撞木用鐵皮包裹,利用槓桿原理撞擊城門,威力巨大。
爲了防止城門被撞開,徐佳武命令士兵用巨石將城門堵死。同時參謀們急中生智,用繩索吊上來好幾輛水龍車。
一桶桶的火油灌入火龍車中,用火龍車從從城牆上開始噴灑。
莽古爾泰一直在指揮著戰鬥,突然間天空中一陣墨雨,不少士兵驚嚇過度,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快退,那是火油。一支火箭,就會引發大火?!倍酄栃栃n過來,指著莽古爾泰大聲喊道。
莽古爾泰感覺自己很丟面子,作爲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最先認出來那黑黑乎乎的東西的竟然不是自己。
最可惡的是,多爾袞竟然衝著自己大呼小叫。
“無妨,木驢車上我覆蓋了一層用水浸溼的被子,不會著火的?!泵Ч艩柼┍砬榉浅2粷M的說道。
“不可以啊。趕快讓我們的人撤下來。”多爾袞堅持說道。
這個時候,說這個話題已經晚了,幾百人的弓箭手大隊,射出了幾百只火箭,整個戰場瞬間變成了火海。
很多躲在木驢車裡的韃子攻城士兵,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熊熊烈火燒死了。
王煥仁激動的看著徐佳武,“好樣的,徐營長,繼續噴啊。怎麼不噴了?!?
徐佳武搖搖頭,“這些火油,是從一家火燭作廠弄來的,這是所有的存量了,也就是敵人下次攻城,我們就不能用了?!?
“哦,但願他們暫時不要進攻?!蓖鯚ㄈ蕮鷳n的說道。
莽古爾泰徹底憤怒了,見到火海之中痛苦的八旗子弟倒下,大聲呼喊道,“我要屠城,我現在要屠城,傳我命令,第一個登城的人,官升三級,賞金黃金千兩,漢人美女十二名。
黃金千兩,摺合成現在人民幣購買力的話,大約是二百五十萬人民幣。
韃子一時間變得極其沸騰起來,甚至比剛纔都賣力。很多時候,金錢的誘惑力,比很大義管事。
王煥仁吃驚的看著城下,這一會攻城的強度更高了,合著韃子剛纔還沒有使出全力來,這下該如何是好?
“父親,讓我去射殺了莽古爾泰吧?!蓖鯁櫮旯蛟诘厣希诉丝牧巳齻€響頭。
“我就你那麼個獨苗,我怎麼捨得讓你去送死?!蓖鯚ㄈ释侗祭顥?,就是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博個前程,要是把兒子搭進去,圖什麼。
“小傢伙,你那胳膊腿,那麼細,你不行,換俺老熊來?!币粋€弓箭手老兵大聲說道。
“你不行,那水閘你鑽不出去,你太胖了?!蓖鯁櫮曛苯泳芙^說道。
原來就在徐佳武指揮水龍車向城下的木驢車澆灌火油的時候,王啓年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那就是自己從排水溝的水閘潛水出去,射殺莽古爾泰。
這個計劃實在太危險了,不僅僅是王煥仁拒絕,就是那些弓箭手老兵都說什麼都不讓他去。
本來以爲這是個鍍金來的二代,誰曾想到,是一個熱血的戰友,大家別說鄙視他了,一個佩服都來不及。
麻桿站起來說道,“啓年兄弟,說實話你剛來的時候,兄弟們都看不起你,但是這一炷香的功夫,你就不得不讓兄弟們高看你一眼,但是你還小,哥哥們不能讓你這樣死在戰場上,我兄弟過,讓我來。”
“胡說,麻桿,你家就你一個孩子,讓我去,我是軍官。”
“讓我去,我是排長?!?
王啓年都搖頭拒絕了,非常堅定的說道,“誰都是爹媽養的,咱們的命都是一樣的,你們雖然是老兵,但是你們的箭法不一定比我好,而且我是在府谷縣長大的,這裡的地形我最熟悉,所以射殺莽古爾泰的任務,還得我親自執行。當然,你們要是過意不去,可以把我的屍體從戰場找回來,葬在英烈祠。”
“放屁,給我活著回來,不然老子不單單不給你一滴眼淚,也不認你這個兒子。”王煥仁老淚縱橫,眼神中帶著無窮的不捨。
他很清楚,兒子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王啓年給王煥仁擦了擦眼淚,“您不總是說兒子沒出息嗎?這一仗如果兒子活著回來,父親您要親自跟主公說說,我想跟著他學點東西。”
“好,你要是活著回來,我就算辭官不做,也去替你說?!蓖鯚ㄈ蕦⑼鯁櫮瓯г趹蜒e,非常不捨。
“哥哥們,誰有好弓。”王啓年大聲說道。
“我這裡有,正宗的綏德衛老弓,主公親自制作的?!迸砰L舉起手裡的弓箭說道。
“我這裡有破甲箭,精鋼打造的。”一個班長遞了過來。
“我這裡有烈酒一壺?!甭闂U遞過一壺酒。
“我這裡有一顆光榮彈”,一個夜不收少尉將一顆手雷用油紙包好,幫王啓年放在懷裡。
王啓年笑呵呵的對著排長說道,“陳排,我要是活著回來,沒準主公就讓我當你副手了?!?
“你小子活著回來,老子給你當副手?!迸砰L趁別人不注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哪裡來的貓尿,你要老子的兵,老子非得打你板子?!闭f完王啓年換上裝備,順著城牆走到了排水渠。
排水渠非常髒,裡面全都是生活污水,王啓年也顧不得那麼多事情,一個虎撲,直接跳進了水渠中。
水渠中味道臭的嚇人,死狗死貓到處都是,甚至還有一些黑色的糞便,王啓年潛入水閘,睜著眼睛去開鎖。
臭烘烘的污水,順著眼膜,一直往腦子裡躥,好懸沒將王啓年薰死。
好不容易將門打開,王啓年小心把鑰匙藏好,順著臭水溝,游到了護城河,手裡拿著一根小旗,向城頭晃了晃,一根細繩子,掛著弓箭和箭壺被順到了王啓年的位置。
王啓年揹著弓箭和長弓,全身都是泥漿,在戰場山也不顯眼,像是小時候在泥地裡玩耍一般,一步步向前小心攀爬。
就在剛纔那一陣攀爬,城牆上的擲彈手沒有投放一個手雷,倒是敵人的弓箭落在身邊不少。
王啓年不敢用力弄出鼻子裡的臭水,怕聲音太大,驚動其他人。趁著戰場上,到處都是戰火,火油遍地的功夫,王啓年小心翼翼的向韃子中軍的位置攀爬。
城牆底下,很多韃子士兵的屍體,當然也有一些漢人走狗的,其中有兩個大字還沒有死,躺在地上呻吟。
一個士兵胸口破了個洞,另一個眼睛上插著箭頭。他們阻擋了王啓年的路。
藉著眼角的餘光,韃子士兵看見了突然出現的王啓年,卻被王啓年用解手尖刀輕輕的劃破了脖子上的動脈,另一隻手捂著了嘴巴。
在摸了一個韃子嘴巴的同時,大手深深的勇力,攥住箭簇,狠狠的扎進了韃子的腦袋,鮮血順著箭簇網上噴,噴的王啓年臉上都是。
這個狙殺位置不錯,很開闊,而且因爲偏遠,這裡有一些地雷坑,沒有來得及掩埋,正好適合自己射殺莽古爾泰。
王啓年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能在百米外誤殺主公的信鴿,如果莽古爾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自己多半也能射殺他,然後光榮逃脫。
他甚至做好了,請主公手下的文人,專門給自己寫一齣戲,就是王啓年百萬軍中,取莽古爾泰首級。
將麻桿給自己的烈酒打開,軍中不許喝酒,但是很多老兵有偷著喝酒的習慣,咕咚一口全部灌倒肚子裡,這大概是自己人生中,最後一次偷著喝酒了吧。
又拿出一塊一個老兵珍藏了多年的牛肉乾,乾的有些咬不動了,但是卻感覺那麼好吃,儘管嘴角有一些臭臭的水也跟著嚥到肚子裡,但是王啓年感覺此時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不少。
如今自己有綏德衛最完備的裝備,射程最遠的弓箭,最先進的射擊知識,射殺莽古爾泰是應該的,更何況,自己如果射殺莽古爾泰,那麼父親從此就要高看自己一眼。
自己也可以去主公身邊學習一段時間,用不了自己就可以升響加俸,當上總兵官,出任大將軍,迎娶大小姐,走上人生巔峰。想想心中的小激動,對於生死的恐懼,就少了一些。
韃子的戰車又開始推進了,王啓年知道城上的兄弟又要開炮了,他儘量自己的身體藏在地雷坑裡,防止自己成爲倒黴鬼。
果然,城上的弗朗機火炮再次引燃,黑色的鐵球以超過聲速六十米美秒的速度飛速向前,將一架衝車炸得粉碎,裡面的士兵哀嚎著倒在地上。
遠遠的看見韃子軍陣中出現一個穿著金色鎧甲的男子,有點遠看不清楚,但是隱隱約約有一種直接,那個人就是莽古爾泰。
但是王啓年不敢放箭,因爲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因爲兩方火炮一直進攻,天空中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濃霧,濃霧散發著濃濃的硫磺味。
突然綏德衛城門大開,徐佳武營長,騎著戰馬衝了出來。
徑自衝了一百多米,站在韃子軍陣前,大聲喊道,“莽古爾泰,你出來,只要打敗了我,我就把城池獻給你?!?
聽到這個人的呼和之聲,莽古爾泰啞然失笑,在戰馬上笑著對身邊的豪格說道,“你就是讓這種笨頭笨腦的人打敗的?!?
豪格耷拉著頭,表情極其的鬱悶,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被這種人打敗的人。
莽古爾泰安撫著坐下的寶馬良駒,淡淡的對豪格說道,“對方在這個時候出陣挑釁,多半是有所依仗,所以不可應答?!?
說完指著身邊的一位騎士,你穿著我的金甲去跟他交手。
“是?!彬T士換上莽古爾泰的金甲,衝出了戰陣,手裡提著大刀,對著徐佳武就是一刀。
徐佳武絲毫不含糊,提起長槍,就和金甲騎士戰在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