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雖說留下對抗十幾萬聯軍,可是他當然不會帶著自己手下一萬多騎兵,還有孫元化的手下的部隊與黃臺吉硬拼的。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他現在想著的是,如何將消息儘快傳到京畿纔好,不然這一次真的很麻煩。
回京師雖然簡單,但是京師除了三大營稍微有些戰力之外,其他的隊伍戰力相當一般。
所以在這之前,李棟準備先去喜峰口一帶去探查一下敵情,倒不是說李棟膽大妄爲,實在是作爲軍士主官瞭解敵情非常重要,尤其是這一次還有如此大規模的東瀛士兵,這對於大明和陝西來說,這些年過去了,東瀛人的站立如何?完全是一個不可知的空白。
除了黃臺吉手下士兵,還有山東的多爾袞的隊伍,不過對於多爾袞的隊伍李棟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而且多爾袞到現在也不知道孔有德,耿忠明幾個已經死了。
既然暫時決定不帶著自己手下的隊伍與黃臺吉硬拼,那麼李棟便安排了一下手下的士兵,自己帶著魚鱗衛的士兵一路馬不停蹄的往京城方向追趕。
李棟的踏雪跑的很快,而魚鱗衛的戰馬,也都是難得的寶馬良駒,不知不覺間,便跑出了二百多裡地,絲毫沒有停歇。
不過,無論如何,李棟還算愛馬的,每當快速奔馳一段時間之後,總會歇息一段路程,讓戰馬吃點草喝點水,這一停下來,李棟才發覺了很多的問題。
這大明朝比起以前荒蕪了許多,這一路奔馳而來的地帶,並不是屬於自己堅壁清野的區域,但是卻也鮮有人煙。
而手裡的地圖早就不堪使用了,想起自己想要佈置個伏擊陣地,都要到處去尋找合適的位置,而到了如今爲了保護崇禎,則更是麻煩不堪。一路狂奔,想找個合適的引路人都很麻煩。
沒有了當地人做嚮導,沒有了孫元化幫忙,李棟奔向京城的路,變得麻煩了很多,好歹李棟還算是一個技術宅,白天的時候插根棍子就能算方向,晚上的時候可以看到北極星。
路上偶爾遇到百姓,看到這奔馳而來的戰馬,早就嚇得退避三舍,李棟又趕得及,只能大概算一下自己到了那裡了。
不止一個個人曾經說道,都說崇禎是個好皇帝,崇禎一朝也出了那麼多明臣,爲什麼國家還是滅亡了呢?
這一點,到了現在李棟更是深有感觸,用四個字概括,氣數已盡。
如果這一次,崇禎沒有得到消息,絕對是一件災難的事情,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結果卻在送消息的路上,遇到了狂風暴雨,你說找誰說理去。
配備了蓑衣斗笠的李棟,在戰馬上奔馳的速度更加艱難,而且分不清東西南北,索性李棟算是一個拔尖的技術宅。
從醫官那裡找來了?磁石和鋼針,然後將鋼針在磁石上稍微磨一會,往水盆裡一放,鋼針打著旋一會便指向了南北方向。
有的時候在荒野裡來不及做指北針這種高科技物品,便用戰刀砍倒一顆還算不上寬厚的樹苗,看看年輪的細密,也能分清楚樹東西南北。
靠著各種奇怪的技能,李棟的隊伍速度走的還算可以,沒有枉費過多的行程,不過這一天正在李棟的隊伍往前奔馳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了呼救的聲音。
李棟舉目望去,只見上百個馬賊正騎著戰馬圍著一個車隊盤旋著恐嚇,被包圍的人則是富貴人家打扮,綾羅綢緞很是奢華,看到這個場景李棟非常不奇怪,前些日子山東響馬遇到了多爾袞吃了個癟,想來現在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沒有了組織,也就沒有了紀律,況且山東響馬本來就不是好東西,這下子沒人管了,打家劫舍更是猖獗了。
那響馬看到了李棟一身黑色的勁袍,胯下一匹黑色龍馬,手裡長槍,在風雨中格外顯眼,一羣馬匪呼喊著向李棟衝了過來。
這些人手裡有的拿著巨斧,有的拿著砍刀,嘴裡罵罵咧咧,一看便知道來者不善。
李棟看著向自己奔馳而來的響馬,招招手示意身後的人不用動手,自己從得勝鉤裡將長槍摘了下來,心想老子早就知道你們這羣響馬打家劫舍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竟然敢送上門來,老子便滅了你們。
那響馬奔馳著距離李棟還沒有五十米的地方,見到李棟沒有異動,從背上拔出標槍,對著李棟便是襲來。
李棟也不客氣,見到有人竟然準備藉著馬力扔表情,伸手從腰裡將手弩摘了下來,對著那標槍手先是一弩,那標槍手還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便已經倒地不起。
不過依然有幾發標槍奔向李棟,但是李棟卻絲毫不畏懼,一磕馬鐙,踏雪神駿異常,在風雨中,彷彿一道閃電,那些表情啪啪啪全都戳入泥土之中。
瞬間李棟便與那些響馬的距離不足三十米。
這些山東的響馬看到李棟這麼厲害,心裡也非常怵頭,他們雖然縱橫中原大地,但是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騎手。
還有他那神出鬼沒的手弩,更是讓人心驚膽戰,不過響馬並不是怕死之輩,見到一擊無效,幾個弓箭手從戰馬上跳下來,對著李棟放箭。
他們自認爲,這麼短的距離,李棟就算是想躲,也沒有那麼簡單了。不過他們清楚的看著李棟的那如劍的雙眉裡閃著的無情的寒光,是如此的冷酷,心裡更加膽顫了。
李棟一出手,手裡的長槍便輪的渾圓,長箭本來在風雨中就沒有太大的威力,被長槍一擋,更是啪啪啪落在泥土上。
這個時候他們想在拉弓,顯然已經不可能了,李棟騎著戰馬,一腳揣在了一個響馬的胸口,響馬嘴裡口吐鮮血,倒地抽搐不起。
同時李棟手裡的大槍不停,一槍將一個馬匪的頭顱挑飛,那士兵的頭顱直接砸在了身後馬匪的胸口上。
一下子,將那個馬匪撞下戰馬,渾身都是泥水,不待有所反應,便又被踏雪踩死。
胸腔被踏雪的馬蹄鐵踩了一個深深的大洞,他無力的摸了一口自己的胸口,眼神中的最後一絲生機消失不見了。
不管他們吃驚的神色,李棟彷彿天神下凡一般,手中的大槍或扎或挑,或砸或甩,寒光閃閃,一會的功夫,便有十幾個人倒在馬下。
等到李棟殺的不想殺了,那些剩下的響馬看著倒地的的同夥,嚇得面如篩糠,一點反抗的決心都沒有了,心裡暗自想到,哪裡來的閻王爺,怎麼跑到這裡收人頭了。
好久沒有那麼舒爽了,雖然非常不喜歡天上啪啪掉下來的雨滴,但是與主人配合殺敵時候的那種歡快淋漓的感覺,真的讓踏雪高興的不知所以,不停的抖動著,嘶鳴著。
李棟今日出手,是有很大的願意的,他自從知道了韃子與東瀛人聯合,心裡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戾氣,今日這些響馬找上門來,純屬找死無疑,李棟自然不會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休息終南山的功夫,有有很長一段時日了,他現在纔想起來來常月道長口中如果自己勤加修煉,肯定會脫胎換骨這句話的含義。
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從自己,到自己手下的兵將,雖然都是年輕力壯的人物,但是論起功夫,明顯比不了白髮蒼蒼的道長,這道家煉體的功夫果然不一般。
前些日子鮮有機會生死搏命,大多數只是感覺晚上在女子身上搏命,用上南俠老爺子教給自己的陰陽術,感覺自己的體力異常充沛,縱然是大玉兒這種草原女子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今日與響馬動手,李棟發現原來自己強了那麼多,對面的武器往往還沒有擡起來,自己便已經感覺到了他下一步的進攻路線,等到他還沒有出手,自己的長槍已經紮在了他的咽喉的地方。
當然,他也曾經詢問過常月道長,自己這陰陽術到底有沒有與終南山功夫衝突的地方,如果衝突自己就不用了。
那常月道長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脈搏,又看了看自己紅光滿面的臉色,面色很是奇怪的告訴自己,隨心而爲就行了。
搞得李棟很是忐忑,這隨心而爲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是該練還是不該練,就連小和尚偶爾都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還找常月道長問他可不可以練習陰陽術,結果被老道長好一通教訓。
不過今日李棟連續殺了那麼多韃子,李棟才清楚的認識到,不是響馬太弱,而是自己的反應能力,體力,以及年齡,戰場經驗,戰馬的配合,都讓自己在這個時間段,成爲了一等一的戰場高手。
如果有機會,李棟一定要與曹變蛟好好的戰過一場,比一比誰纔是這個時代最強的人。
李棟一襲黑色的勁衣,黑色的戰馬,偏偏手裡拿著的確實一把亮銀槍,亮銀槍殺人多了之後,搶回變成紅色。
槍頭的血液會順著雨水,形成小小的水流,不停的往下流,水流是血紅色的。
剩下的響馬臉上全都是駭然之色,用手裡的武器抵著一家老小的身體,大聲喊著:“在靠前,誰都別想活了。”
見到他們竟然用人質威脅自己,李棟哈哈大笑,風雨中就如同死神一般,在風雨中李棟的笑,很是怪戾。
“你們殺吧,你們把他們殺了,我在殺光你們,爲他們報仇,反正我們不是很熟,爲他們報仇,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
聽了李棟的話,這一家老小的女眷都哭泣起來,倒是那一身綾羅綢緞的老者大聲喝道:“哭什麼哭,今日全家如果死了,有壯士報仇之恩,也算是大幸了,壯士容我一拜?!?
說完也不管地上的泥土,便跪下給李棟磕頭。
那些響馬見李棟根本不管這一家老小的生死,心裡又氣又恨,但是卻沒有辦法,不知道是誰先呼喊了一聲,隊伍呼呼的散開,馬匪們四散奔逃,在他們看來,李棟是不可戰勝的。
他們剛剛逃跑,便將自己的後背露出來了,李棟身邊的魚鱗衛催馬追趕,一邊追趕,一邊放出手弩,一會的功夫,便將這些響馬殺的一乾二淨。
魚鱗衛一人不死,而響馬幾百人損失殆盡,而且還憑白的得到了不少戰馬。
那遭遇到了響馬的一家,實在沒有料到李棟如此的厲害,這一家老少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雨水澆溼了全身也不敢盲目的離開,只是驚悚的看著李棟與他的隊伍。
李棟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華服的長者身上,只見他雖然年紀很大了,但是卻身子骨非常硬朗,雖然讓風雨澆灌了這麼長時間,但是精神非常矍鑠,不見絲毫疲憊。
見李棟過來,下意識的將全家人都擋在身後,不知道爲什麼看著眼前的這個老者,李棟驀然響起了義縣全家赴死的那個長者。
雖然知道響馬雖然走了,但是自己還算不上安全,但是依然竭力保護自己的家人,這種寧可身死,也要護巢的精神,讓李棟非常感動。
“你是誰?”
李棟沒有打算自己能夠認識眼前的這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可是那老者依然用山東話說道:”我叫劉愛塔,不知道將軍尊姓大名?!?
李棟只是感覺劉愛塔的名字很熟悉,但是劉愛塔到底是幹什麼的,卻是一無所知,他只是知道這個名字,自己以前在皮島已經聽說過,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現在山東這麼亂,還有那麼多韃子,你怎麼往山東跑,這次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其他的人物,估計他們不會救你們,反而會分一杯羹?!?
那白髮蒼蒼的劉愛塔有些猶豫,半響才說道:“以前的大明可不是這樣,響馬盜雖然猖獗,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官道上截殺百姓,這纔多少年,世道怎麼亂成了這樣?!?
李棟點點頭,長槍一點,那劉愛塔想要後退,但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又回來。
“將軍,你要殺便殺我吧,只是能不能告訴我,朝廷裡誰想要我的腦袋,好讓我死個痛快?!?
“見李棟不解的神色,劉愛塔繼續說道,這一行人中,也就我這個老傢伙還有點用,你如果要殺,就殺我一個吧,我這裡有幾千兩銀子,不知道能不能買我一家老小的命?!?
“祖父大人,要死便死在一起,我們怎麼可能茍活?!币粋€少年人衝過來,守護在劉愛塔身邊,身軀雖然瘦弱,但是卻緊緊的護著劉愛塔。“
”您到底是誰?曾擔任何種職務?”李棟繼續問道。
那少年卻不管不顧,妄圖解開祖父身上的繩索,奈何風雨中麻繩變得更加堅硬,如何用力都無法解開,反而把自己的手磨得鮮血直流。
見老者沉默不語,李棟也不願意追問,想來著一路人家遭受的麻煩不少了,看到自己不知道他是誰,人家也就不願意多說了。
李棟看著那笨拙的少年,苦笑著問道:“你祖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卻那麼強壯,怎麼你這小小年紀,卻瘦弱如雞?!?
那少年見李棟笑得倒是和善,剛纔對李棟的恨意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羞赧之色,“祖父大人說道武人沒什麼出息,讓我好好讀書,光耀門楣。”
他的話剛剛說完,李棟手裡的長槍一甩,那麻繩刷的一下子落了一地,那少年嚇得一聲,抱著祖父,卻見祖父絲毫沒有任何問題。
在看地上卻是堆滿了繩索,驚喜的看了李棟一眼,少年又問道:“祖父大人,您沒事吧。”
“定國,將軍是好人,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願意出手搭救,這種人這年頭可不多見了?!币姷嚼顥澗谷挥脴岊^削斷了繩索,心裡暗暗吃驚,這是多麼精確的力道,才能用槍頭削斷繩索。
同時心裡又暗暗竊喜,看來今日遇到這個年輕的將軍,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了,想自己也算是朝廷大員了,今日卻被幾百馬賊包圍,心裡羞愧的同時,也起了必死的心思。
李棟走了一圈,從腰裡將駱鋼研製出來的百鍊鋼的寶劍抽了出來,遞給了少年人,“記住,讀書人是頭腦,武人是四肢,大腦和四肢都很重要,缺一不可,如今大明朝的文人病了,武人卻也沒有多少力氣,你如果真的想光耀門楣,就要做一個大腦和四肢都健全的人。這把劍送給你,算是一個鼓勵吧?!?
說完重新回到戰馬之上,揮手說道:“後會有期?!?
那劉愛塔反而愣住,疑惑的問道:“將軍,你這是向哪裡去?”
李棟看他華服高貴,雖然狼狽,卻是精神不減。說話氣度非凡,想來是高官無疑,但是卻不願意透露具體職務,看來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不過這個時代比較特殊,崇禎當朝,不管是朝廷高層官員,還是中層官員,一旦失勢,便一文不值。
所以有的時候,一個失去了職權的高官,甚至不如有五畝薄田的老農,此時他們的富貴,在鄉間也未必安全,路上的馬匪也許是開始,到了鄉下,還會有流寇,土匪,想過好日子,真的不容易。
“我還有急事,必須先走一步了。”李棟上馬,本來想立刻就走,突然想起自己對這裡的路線並不是很熟悉,而且這風雨不斷,自己根本就人不清楚道路,回頭問道:“等等,這位大人既然在京城做過官,想來知道遵化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