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見狀,以爲表姐在玩魔術,高興的直蹦,嚷嚷著再來一次。
還來,還來就真的崩潰了。
一把抱起小傢伙,打車來到小姨的公司。
因爲這次發生在小傢伙身上,王一妃再也不敢隱瞞了,將事情的發展經過如實的彙報給小姨,並將信掏了出來。小姨看完後也震呆了:“你纔回來,這是得罪誰了?”
王一妃被嚇的六神無主,嗚咽著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是秦少,怪不得前些日子不斷有人來店裡鬧騰,還有你姨夫的老總,最近也總是找茬,前兩天更是被下放到分公司去了,資料也莫名其妙的丟失,看來,這也和秦少脫不了關係。”小姨聽後眉頭擰成‘川’字。
王一妃從沒想過秦浩天的勢利會這麼大,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你們現在沒事吧?我沒想到會連累你們。”
拍拍王一妃的手,安慰道:“沒事了,這幾天我們解決的都差不多了。你剛回來還不知道,秦氏有個傳媒集團,收集信息的真實性和隱秘性比警察局還快還多,都傳聞說秦氏手裡掌握了大批官員的把柄。別說在H市,就連到省裡都沒有人敢得罪他。而且聽說他報復心極重,人稱小閻王,在本市,很少有人敢得罪他。”
“那我不是死定了。”王一妃絕望了。
“別擔心,也許會沒事的,雖說滿天烏鴉一般黑,但還是有青天的。這不,我剛接到通知,說我的化妝品檢驗合格,可以繼續經營,你姨夫剛也打來電話說一切都還順利,可能再過兩天就回來了,公司老總還誇他心細辦事能力強呢。也別瞎想了,等你姨夫回來咱一起合計合計。”看了看錶:“這都快4點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買飯去。”
“我也去吧。讓你一人去我心裡不踏實。”王一妃堅持道。
兩人來的餐廳點完餐後,便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誰都沒有說話。這時,一位服務員走過來,對王一妃說:“小姐,有人讓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他囑咐說讓你回去後再打開看,切記。”
與小姨對視一眼後,王一妃顫抖地接過信,不,這不是信,是一枚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過度的恐懼讓她有點草木皆兵,覺得周圍有無數雙餓狼般的眼睛,就在看不到的地方緊緊的盯著自己,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尖銳發亮的獠牙在一點點張大,蓄勢待發。
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接過打包好的食盒,王一妃便和小姨急匆匆地往回趕。
眼看就快要到公司門口了,只要進去就安全了。可就在這時,一個路人猛然闖入視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譁’地將手中的一杯液體潑在席娟的臉上。
動作太快了,都來不急閉眼。
席娟因面部的突然受冷而本能的張嘴倒吸了口冷氣,結果一下子就被嗆到了,邊慌亂地用手背擦著臉,邊蹲下身不住的咳唆。
全身的神經如弦般緊繃,不知是因爲天氣的突然轉涼,還是因爲內心的恐懼,王一妃說話的聲音都如美聲唱腔般的顫抖:“小姨,你沒事吧。”
四下裡找
尋那個潑水的人。但,身處商業街,人頭攢動,哪還能找的到呢。
秋風蕭瑟,帶著細微的沙塵迎面吹來,遇水的肌膚更加冰涼,讓人不住顫慄。
相互扶持著踉踉蹌蹌地走回公司,如此刻踉踉蹌蹌地心。
席娟用溫水洗過臉,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還好,貌似是雪碧之類的液體,繼而鬆了口氣:“妃妃,看信上說些什麼?”
經小姨提醒,王一妃反應過來,從兜中掏出信。
但是,但是再也提不起勇氣將信打開。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有更糟糕的嗎?席娟搶過信拆開,當看完信後如被雷劈般僵在原處。
王一妃見狀便知事情不好,閉緊雙眸牙咬朱脣,吸氣,呼氣,呼氣,吸氣。遂,提起氣睜眸,奪過信來細看,相同的骷髏頭相同的鉛字打印:今日雪碧,改日硫酸!!!!
四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如鮮血滴落,分外刺目。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就因爲將他秦大少爺錯認爲牛郎嗎?“變~態!瘋~子!!”王一妃抓狂了,歇斯底里地狂叫著。
許學長不是去說情了嗎?爲什麼還會這樣!王八蛋!你的面子問題比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嗎?!混蛋!
緊繃了一天的弦終於斷了,王一妃癱軟在椅子上。好想哭,真的好想哭。可是,哭,有什麼用呢。
她捫心自問,自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可命運爲何這般多舛?好像所有的快樂都隨著爸爸媽媽的離開而離開,惡運卻同臉上的‘印章’而緊隨其身。從那之後,身邊的人不是罵她掃把星,禍胚,就是天煞孤星,總之,是說是她把自己的爸爸媽媽剋死的。加上臉上的‘印章’周圍的同學和朋友們都把她當做會吃人的妖精,經常拿東西扔她,用口水吐她,用骯髒的話罵她。除了高偉,沒有一個人再肯接近她,保護她。
在嘲弄和鄙夷下,她慢慢的學會了堅強,慢慢的學會了承受,也慢慢變的:自卑,自閉。直到,遇上了蔣俊赫。
蔣俊赫開朗的笑容如耀眼的陽光照進她黴暗的心靈,將她從陰影中帶出來。他朝氣蓬勃的活力像春雨般澆灌著王一妃乾澀的世界,漸漸讓她又恢復到從前那個開朗活潑調皮愛笑的小女孩兒。
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愛上了別人,她受不了這初戀帶來的打擊,便飄流到大洋彼岸,獨自一人舔舐傷口。
有些路,只有路過後才知道它的艱辛;有些感情,只有經歷後才知道它的痛。還好,她用了三年的時間,總算將那碎裂的心修補好。只是在心底深處,那抹白色總令她魂牽夢縈。
既然我愛的人不肯牽我的手,那麼,就讓曾經深愛過你的我爲你祝福吧!釋懷的她毅然選擇了回國,她要留在他最近的地方,即使不能相守也能相望,默默地在背後爲他祝福。
可是,可是這小小的願望如今也被秦浩天這個瘋子給打碎。
好,算你狠,既然惹不起,那就聽你的,遠離中國,異走他鄉。只是與三年前的逃離不同,這次是被人趕出國門的。
王一妃再次背上行囊,一個人帶著一顆心,
安靜的離去。
她不喜歡沉重的道別,沒有告知任何人,也沒有讓小姨相送。
隻身來到機場大廳,王一妃暗想:以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想來再也碰不到那些‘好善樂施’的紳士或是‘程咬金’了吧。
她嘴角略帶嘲諷地冷笑著。將頭仰起30度,努力翻了翻眼球,把淚忍下去。轉身來到購票窗口,將護照遞過去:“一張今天去華盛頓的機票。”
機場小姐掛著職業的笑容接過證件:“麻煩請您稍等”。還真是麻煩,這一等就是幾分鐘,當機場小姐再次擡起頭時,已收回了先前的微笑,帶著鄙夷將護照退給王一妃,冷冰冰的說道:“對不起,您不能出國。”
“爲什麼?”一連串的打擊襲來,讓王一妃反應有所遲鈍。
“因爲您以被禁止出國了。”
“爲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回答您這個問題,您可以到相關部門前去查詢。”
“爲什麼?”空白,空白,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貌似這些天問的最多的也只有這句話“爲什麼?”
王一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前途。
沒有再回小姨家,而是拉著行李在外流浪。
秋雨帶著不盡人情的寒涼,肆無忌憚地下著,好象要將這骯髒喧囂的世界清刷乾淨般。
王一妃落破地走在大街上,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身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身體不再麻木,才能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不是……行屍走肉。
路邊的樹葉被傾泄而下的雨水打落,拍在王一妃的臉上,讓王一妃本能的閉上了眼眸。陣陣蕭瑟的寒風挾持著雨水沖刷著王一妃的小臉,將落葉捲走,接著又有陸續拍來的落葉打了過來,讓本來單薄的她一陣寒顫。
一場秋雨一場涼,看來明天會降溫呢。在這冰凍的世界,我還能去哪裡?
路邊的汽車快速馳過,飛濺起的污水如煙花般向四周開放。
高偉開著經理的座駕趕到時就氣的不行,對王一妃吼道:“妃妃,你是流浪狗轉世嗎?爲什麼我每次撿到你,你總是這麼狼狽!?”
那份無助無依的感覺,壓的王一妃透不過氣來。可她還是強自鎮定的同高偉調侃:“我還以爲你會說我是落湯雞轉世呢。啊~啊~啊啾!”噴嚏連連,看來感冒是跑不掉了。
坐上汽車,她縮緊身子,將頭埋在兩腿間,如同秋葉般顫抖著,不哭亦不鬧。
高偉將暖氣調到最大,再把上衣脫下披在王一妃肩上:“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作踐自己的?你不知道你的臉不能常時間泡在水裡嗎?這麼大了爲什麼還不懂愛惜自己!”氣憤的拍檔將車開出。
通過反光鏡,高偉心疼地注視著靠在車窗上,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她冰冷的小手死死地掐在掌心內,因手的用力,指關節處蔓延出一種孱弱的慘白。
高偉握住她的手,想通過掌心將熱量傳遞給她:“什麼也別想了,有些事,想不通頭疼,想通了心疼。你只要記得:你身邊還有個我就OK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