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爸媽去世後,王一妃就再也沒有這般肆無忌憚的哭過了,今天就算是讓自己任性一回吧。
趴在牀上,她痛痛快快的哭了許久,直到哭累了,倦了,眼淚也哭幹了才抽抽噎噎的睡了過去。
正在睡夢中,王一妃卻被男人瘋了似的搖睡了。
極度的不滿由然而升,加上頭被搖的越來越暈,暈的都有點反胃了,女人忍無可忍地咬牙道:“你再敢搖我,我就吐給你看!”邊說邊在男人懷裡掙扎。
聽到聲音,男人緊繃著的心絃霍地鬆垮下來,自動忽略她的抵抗,一下將她按進懷裡,不斷地收緊手臂,警告道:“你聽好了,如果下次你再敢這樣嚇我,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被男人死死地勒著,肺裡的空氣已告罄,全身的血液也在往大腦聚集。王一妃努力地睜開紅腫的眼睛,艱難地說:“你再不放手……就真的……沒有下次了……”快放手!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你個死禽獸,你想謀殺呀?
男人聞言果然鬆開一條手臂,順勢擡起素手,輕柔地將王一妃臉上的髮絲擄到耳後,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柔柔地印上一吻。
男人的動作溫柔暖昧,黯淡了往日的桀驁和霸道,只剩下百轉千回的溫柔。這樣的溫柔,讓王一妃怦然心動,臉唰的一下紅了個透,連脖子都沒放過。她羞赧地將頭轉向一邊。
男人的脣角,因她不經意間流瀉出來的羞澀而漾起了笑意:“哭了多久?讓我猜猜。四個小時?還五個小時?”
王一妃當然不承認,沙啞著嗓子回道:“我纔沒哭呢。我媽媽曾經說過:真正疼惜你的人不會捨得讓你流淚,而讓你流淚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爲他流淚?!?
“那爲什麼某人的眼睛又紅又腫?”男人輕輕地點了點女人紅腫的眼睛,不依不饒的追問著,眼眸中的溫柔越發深濃。
王一妃瞥他眼,心想:這男人還真是沒完沒了!
王一妃在他沒留意時,從懷裡掙脫出來,看都懶怠看他,撅著小嘴說:“是下午在陽臺上曬太陽時不小心刮進了沙子?!?
“那麼嗓子怎麼也啞了?”男人繼續追擊著。
“我吃鹽太多!”
“那剛剛爲什麼趴在牀上不動?”男人窮追猛打。
王一妃怒了,惡狠狠的說:“我在牀上孵蛋總成了吧?!”
男人隨意的瞥了眼牀,惡作劇的又問道:“那蛋呢?”
惡劣!下流!這隻禽獸太頑劣了!
“你沒完了是不是?!”王一妃如一隻炸了毛的小貓,身邊兩側,已露出了鋒利的貓爪。
這意思很明瞭:再說,我就把你撓成肉絲麪!
本來還想調侃一句‘我身上有兩蛋你要不要孵’的秦浩天一見王一妃這架勢,臨時改了口:“今天的事,你真的沒有多想?”
狠狠的翻了男人一個白眼。
呃……雖然眼睛又紅又腫,讓人看不出來變化,可她真的是狠用力的翻了。
“想什麼?想不通頭疼,想通了心疼,你沒聽說過嗎?”女人憤憤地說道。
秦浩天脣角勾起的弧度愈漸加深,也不打算再去逗弄她(不然今兒非破相不可。他還是蠻在乎這一身能風靡萬千女人的皮囊的。)站起身,自顧自地扶平衣服上的褶皺,對她道:“既然這樣,那就快去收拾收拾,咱們出去吃飯?!?
“你去吃屎……”火氣沖天的王一妃剛說到一半,就立馬感覺到有哪裡不對了。
“你剛纔說什麼?”王一妃終於轉過頭,努力的睜大已紅腫的眼睛,看向秦浩天,難以置信的確認著:“你說……要帶我…
…出去吃飯?”
男人狠狠的瞪著她,陰惻惻地說:“你要再敢吐髒字,我就弄死你!”
女人立馬扯了個菊花臉:“呵呵……口誤,純粹口誤,呵呵……”一想到終於能走出這座牢籠了,王一妃樂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男人看到王一妃能如此反應,心,總算是踏實下來:看來她也不是那麼難搞定嘛,一頓飯就解決問題了。
其實,這還是王玉玨幫他想到的能哄她開心的辦法。本來他還認爲行不通,沒想到效果不錯。
秦浩天佯裝生氣地瞥了她一眼:“白癡!”
見男人臉色微霽,又沒有否認要帶自己出去,王一妃立馬興奮道:“太棒了!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你先出去等。”邊說邊將男人推出房間。
“……”被女人推出房門外的秦浩天不時的抽搐著眼角。
什麼叫她的終身大事呀?又不是帶她去相親!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他倒覺得若能娶個這樣的老婆也還不錯,起碼好哄。
輕笑著斜靠在牆上,燃起煙,無聊的看著煙霧的繚繞。
時間,在縹緲的煙幕中靜靜地溜走了一個小時。男人兩腿都站麻了,可還是不見女人有任何動靜。他急燥地用腳踢了踢房門,威脅道:“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讓你在家裡煮方便麪!”
“來了!來了!”話音落,房門便被打開。
當男人看見佇足門前的王一妃時,瞬間石化了。
只見王一妃瘦弱的身子上,裡三層外三層的不知穿了多少件衣服,裹得跟糉子似的,更誇張的是,最外邊的貂皮大衣都快被撐爆了,而那幾顆隨時都有可能下崗的鈕釦,一個個都最大限度的緊繃著。通過釦子與釦子間被撐開的縫隙,可以看出裡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在王一妃家中帶了幾件羊毛衫外,這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後來秦浩天讓人按照王一妃的尺寸精心選購的,都是大品牌,大手筆,有的更是絕版限量款式,像王一妃這種穿法,簡直是暴殄天物。
真難爲她是怎麼將自己塞進去的。秦浩天無力的撐著額頭,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情那些被她糟蹋的衣服,還是該膜拜她超時代的穿衣風格。
歪著頭盯了半天,男人才抽搐著嘴角問道:“你確定?”
王一妃堅定地點點頭:“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看著男人愈漸變差的臉,女人趕忙又加了句:“我怕冷?!闭f完,還誇張的抱緊身子哆嗦了兩下。
如果換在平時,秦浩天肯定會裝作不認識她,或是大吼著讓她去把衣服換回來??山裉觳恍?,既然是想哄她開心,那還是先忍忍吧。
男人翻了翻眼睛,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王一妃見狀,趕緊提起小碎步,一溜煙跟上(沒辦法,步子邁大了會跌跟頭的)。
秦浩天開車將她帶到離別墅較近的一家高檔餐廳。
進去後,王一妃就開始在漂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找縫隙,找的很是認真仔細,連犄角旮旯都沒放過。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現在正值用餐高峰,餐廳裡面的客人很多。打從王一妃一跨進來,餐廳裡的客人們就開始用各種疑惑的,各種震驚的,各種嘲諷的,各種耐人尋味的目光注視著她,而王一妃渾身也開始有各種的發麻,各種的上火,各種的不自在。
恍惚中,讓王一妃感覺自己就是磁場中的S極,而那些視線都變成了N極。不管她走到哪裡,這些視線就被引到哪裡。而那些灼熱的視線,又讓她有種置身油鍋的錯覺。
就在王
一妃痛苦的煎熬中,身邊的帥哥秦浩天,卻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一手擁著她的腰(呃……雖然找不到她的腰,但大致方位還是可以估計的,即便有些偏差也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他一個人找不到),在衆目睽睽中,高傲冷貴的如皇親貴胄般擁著‘珠圓玉潤’‘臃腫華貴’的王一妃,向早已預定好的桌位走去。
來到桌前,秦浩天依舊面不改色,非常紳士的服侍王一妃落座,然後才轉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整個過程自然,優雅,從容,沒有一絲勉強和尷尬,這讓王一妃不得不佩服男人的素質及修養。那份榮辱不驚,淡雅從容不是一般人說做就能做到的。
坐下後,王一妃將圍在臉上的圍巾摘下來,隨意的搭在椅背上。
周圍,頓時傳來陣陣的輕呼聲,唏噓聲,抽氣聲。同時,王一妃身上那種煎熬感瞬間消失。
王一妃鬆口氣,早知道這樣,自己今天就不戴圍巾了。
“快看!快看!”王一妃趴在桌上,小聲地對男人說:“沒想到我的魅力會這麼大,回頭率百分百耶!”
“吃飯的時間不許講冷笑話!”男人惡狠狠的警告著:“還有,下次你再敢穿成這樣子,休想讓我再帶你出來!”這次丟人真是丟大發了。男人使勁瞪了她一眼,想了想仍不放心地說:“一會你要是再敢點什麼H2O,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王一妃瞪了他一眼:“上次是因爲我身體欠佳,醫生讓我多喝水少飲酒。今天不同了,本姑娘身體唄棒,吃嘛嘛香,我要將上次那頓飯補回來,專點貴的來吃?!?
秦浩天聞聽滿意的點頭,靠回椅子上。只要別再給他丟人,點什麼無所謂。
燈光下,男人一身手工西裝配上優雅的神態,顯得無比瀟灑而絳貴。
服務生將菜單交給王一妃,王一妃果然只點貴的,一連點了二十幾道菜纔算消停。
“這都是你愛吃的?”男人凝眉問道。
“不知道,沒吃過。不過沒關係,你們不是奉著剩的越多越尊貴嘛,今我讓你變成這最尊貴的人?!蓖跻诲ǖ膶δ腥苏f。
其實,這是王一妃故意氣秦浩天的。她看不慣男人在人前總是擺出一副高傲冷貴,榮辱不驚的樣子,她看著太假,總想將他人面獸心的假面具撒下來。
裝什麼紳士大尾巴狼?!說白了還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花公子?王一妃心中腹緋。
回靠在椅子上,男人沒再言語,依舊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反正他無所謂,如果她願意,可以再點幾十桌,砸牆玩都沒問題,只要她不嫌累。
盼半天卻盼來男人的這個表情,這讓王一妃非常窩火,她現在真想找個角落去畫圈圈詛咒他。
猛的一推桌子,王一妃氣鼓鼓地站起身,憤憤道:“我要去下洗手間!把我的‘五里廟’清掃乾淨,一會可要吃夠本!”這口氣,分明是要吃的人架勢。
男人依然不失優雅的坐在那裡,圓潤修長的玉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餐桌,而臉上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
王一妃恨的‘咯吱吱’直磨牙,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走得堅決,頭也不回。
而她身子轉得太快,卻沒有看到身後男人終於破功的笑臉。
看著女人氣乎乎的走掉,心情大好。秦浩天轉身向服務生招招手,將口袋裡的首飾盒打開,拿出那隻鉑金小豬交給他,悄悄囑咐了一番。
服務生微笑的點頭退下。
他,要和她過一個難忘的,浪漫的,溫馨的聖誕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