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呆下去了。這裡有屬於他的身影,屬於他的味道,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已變成煎熬。
王一妃一轉頭對肖健發火道:“你還愣著幹嘛?!快搭把手哇?!”
被驟然響起的怒吼聲,驚了一下。肖健暗道:這女人,什麼破脾氣?你自己錯過的緣份衝我發哪家子火?!
他本還盼著王一妃再說出點更絕狠的話,好讓許峻逸死心呢,可一想,她現在是個孕婦……
算了,就當自己做一回好人吧。
肖健認命的走過去,和王一妃一邊一個將蔣俊赫架了起來。
蔣俊赫心痛王一妃,把全身重量儘量壓在肖健身上。
見王一妃要走,許峻逸的心一陣翻滾。眸中的溫潤瞬間被不甘替代,他沒有讓開,反而挺身擋在王一妃面前,迫使王一妃不得不與他對視。
往日的溫柔與靜雅已然褪盡,流瀉而出的,是滿滿的哀傷。許峻逸艱難道:“你……真的……要……拒絕……我嗎?”微哽的聲線越發顫抖,更像是在無淚的慟哭。
再次將餘光轉至門口的秦浩天。
男人半瞇起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薄脣微啓,繚繞的煙氣自口中溢出,讓看起置身事外的他,更加模糊而不真實。
胸口憋悶的要死,王一妃深吸口氣,心,築起城牆。她狠下心,擦著許峻逸的身體走過:“有些東西一但錯過,就會錯過一輩子,我們……今生無緣。”
心,驟然崩裂。許峻逸落破的身體被王一妃輕輕一撞,便幾個踉蹌,倒退在一旁。
他痛苦的用手捂住銳痛的心口,額頭上,涔出冷汗。
秦浩天見許峻逸面有異色,忙彈掉菸蒂走過來。
路上,犀利的目光猶如一把鋒利刀刃,狠狠的割著搭在王一妃肩膀的手臂。
這條手臂,真是多餘!而該死的王一妃,竟然……
出於報復,秦浩天用力的撞向王一妃。
“呀!”
被男人鋼硬的身軀一撞,王一妃只驚呼一聲,便向後仰去。眼看就要狼狽的跌倒,王一妃忙閉上眼睛,等待痛苦的來臨。
心,沁涼如冰。
秦浩天,你不愧是小閻王,還真是有仇必報!
你可知,我……已懷有你的孩子?
你可知,我這般倒下去,極有可能……一屍兩命?
秦浩天,你……夠狠!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王一妃只覺腰身一緊,身子便頓在半空。
“你……沒事吧?”蔣俊赫隱忍的聲音,帶著溫度,自上方傳來。
驀然睜開眼眼。
王一妃看見臉色慘白的蔣俊赫,正吃力的用手臂勾住自己下沉的身子。
“噝……”手臂的用力,牽扯至腰間的傷口,痛的蔣俊赫冷汗直飆。
“你沒事吧?”王一妃站穩身子緊忙問道。
“我沒事,我們走。”蔣俊赫咬著牙硬挺著身子向外走去。
這時的他只有一個想法:趕快離開這,一輩子都不要再來了,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虛弱的許峻逸,任由表哥挽著自己,靜靜的聽著腳步聲踱出門外,接著,門被輕輕地帶上,‘咯噠’一聲,像是受傷的心被徹底擊碎,鮮血潺潺地流出,匯聚,寒涼!
爲什麼?爲什麼?!
攥緊胸口,許峻逸咬牙追出來,望著王一妃的背影,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道:“你拒絕我,是因爲你心裡有個他嗎?”
這一句話問出,同時讓秦浩天和蔣
俊赫一震,也同時轉頭看向王一妃。
許峻逸沒有說出那個‘他’是誰,但他想,王一妃知道他在問誰。因爲在房間時,她是當著他的面,將她的眼神穿過自己的體身,落在表哥身上的。
也許她是無意的,可那種被無視的疼痛,還是揪得他的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那是比拳頭打在身上還要難過,還要不堪。
一陣冰冷,強撐起的心牆猛然崩塌,撕裂的疼痛讓王一妃緊盯著腳尖,努力的忍著快要落下的淚水。她倒抽一口氣,帶著絕決:“我心已死。”
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相信他能聽懂!
秦浩天的手,明顯的一震。
死了?不留戀了嗎?不是說好要記得我嗎?哪怕一點點也好……
看著眼前無限哀傷落寂的背影,他心絞的難受,真想衝過去把他的小妖精摟在懷裡,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捨不得她。
身邊的身子猛的一沉,秦浩天瞬間回神,忙接住快要暈倒的許峻逸撤離。
蔣俊赫也是一震,可他動了動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還是先離開這再說吧。蔣俊赫收回目光,不太靈活的腳步,堅毅而急促的向前邁著。
自由!
只要向前邁出一步,就是離自由更近一步!
春天,就在門外等著自己……
許峻逸面色蒼白的揪住心口,癱軟在秦浩天懷裡。
不能再愛了嗎?蔣俊赫就算了,他是你的初戀,可我呢?我是第二個走進你心裡面的人,比表哥要早上幾年,可爲什麼你會愛上表哥而把我給pass掉了?!難道我有做錯什麼嗎?我不都是按照你的意願去做的嗎?難道這也有錯?!
胸口的絞痛讓許峻逸感到窒息,臉色更加蒼白。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秦浩天顧不得許多,一下就打橫抱起許峻逸,衝向小姨房間。
因爲表弟有先天性心臟病,最怕受刺激,所以從小,姨夫就培養他的心裡調節能力,把他教育成一個對任何事都能做到雲淡風輕的溫潤型男子。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將王一妃推離自己的主要原因。
從知道王一妃是他的初戀,也是他的‘唯一’的時候,他就怕,他怕表弟知道是他這個表哥奪走了他的‘唯一’時,他就會……
不敢想,真的不敢往下想。如果真是那樣,他會愧疚一輩子。可是今天……
看著氣若游絲的表弟,面色開始發青,他急的一腳踢開房門,大叫道:“逸的藥呢?快點!”
許媽媽正在安慰寶貝女兒,一見這架勢趕忙起身爲兒子找藥:“這都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場舞會,怎麼搞成這樣子?!”
許諾挺著大肚子看見表哥把哥哥放在沙發上,就去倒了一杯水遞給表哥:“赫怎麼樣了?是不是答應留下來了?”
秦浩天快速的接過許媽媽遞來的藥瓶,倒出幾顆藥塞進表弟的嘴裡,又接過水給他灌下去。
“快說話呀?!赫呢?”許諾急了。
秦浩天瞪了她一眼:“閉嘴!別再刺激你哥了!”
“赫怎麼會刺激到我哥?我只問赫是不是……”
“是!”秦浩天打斷她:“他走了!和王一妃一起走的!滿意?!”
如一聲悶雷在頭頂炸響。
“他走了?和王一妃一起……”許諾木然的重複著。突然,她發瘋似的往外衝去:“赫~!不要丟下我!”
許媽媽一見寶貝女兒挺著大
肚子還跑哪麼快,嚇的臉都白了:“唉喲~我的心肝寶貝兒呀,你悠著點,小心肚子!”
這時,一個傭人走進來,看了一眼癱軟的許峻逸,拿出一個紙盒:“小少爺,這是一位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說是您的東西。”
什麼東西?看大小有點像是……
許媽媽已大致猜出裡面的物品,她焦急的搶過來,一邊打開紙盒,一邊心急的看著女兒跑出去的方向。等她打開紙盒後,心,霍地一鬆。
沒錯,就是這個,這雕刻是仿不出來的。
許媽媽象失而復得一樣將木拿捧在懷中,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還好,總算沒丟,又回來了。”
秦浩天扭頭看了一眼那個木製首飾盒,臉繃了起來:“小姨,你確定這裡面就是你說的那枚皇家戒指?”
“不然呢?”許媽媽肯定的反問著。
秦浩天瞇了瞇眼睛,沉聲建議道:“小婕,你最好是打開來檢查一下。”
察覺出秦浩天的語氣有異,許峻逸不卻定的轉向媽媽:“拿給我。”
許媽媽小心翼翼的遞給兒子:“小心點,它可是個寶貝。”
許峻逸卻完全不在乎,它再寶貝也沒王一妃重要,他一下就打開了蓋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雙龍戲珠~’!”許媽媽在看清盒中之物時,尖叫起來。
“咚!”
隨著許媽媽尖銳的叫喊聲,許峻逸失去了知覺,同那個木盒子一起,滾落在地。
“逸!”
“逸!媽媽不是故意想要嚇你的,你快醒醒啊!逸!”
秦浩天和許媽媽亂作一團。
門外,許諾終於追上了蔣俊赫:“你不能丟下我,我不許你走!”
蔣俊赫沒有回頭。
這個瘋女人,他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
深深的吸了口自由的空氣,蔣俊赫冷冷道:“我說過我不會愛上你的,我愛的始終是一妃,這一點你知道的比我還要早,還要清楚!”不然,當年她也不會騙自己說,那個吻是她的。不然,這些年來她也不會一次次的阻止自己和王一妃聯繫。
許諾跑上前去一把抓住蔣俊赫:“可我有了你的孩子,再過兩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難道你想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蔣俊赫一震,用力掙脫許諾的纏繞:“這個孩子……你……看著辦吧。”狠下心說完,蔣俊赫繼續向前走去。
孩子是無辜的,可讓他用自己的自由去換一個寶寶,他怎麼肯?
許諾怎麼用力都抓不住他,眼看著蔣俊赫一點一點脫離自己,她再次崩潰:“赫,她有什麼好?她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婊子,一個出來賣的賤人!你知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她已經不要臉的爬上了我表哥的牀?她現在就是一個被我表哥玩剩下的破鞋,這樣的爛貨你也要嗎?”
離去的身影狠狠一頓,蔣俊赫驚駭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王一妃。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她一直很自愛,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妃,快告訴我說這一切都是她胡說的,你沒有那樣做,快問說呀?!
可,王一妃的臉卻唰地一下白了。
許諾的話,無異像是一道天雷,將她擊打的千瘡百孔,體無完膚。她面無血色,羞憤、難堪、懊悔、委屈……各種各樣的神色統統集中在巴掌大的臉上。
羞愧的低下頭,王一妃死咬著脣肉纔沒有哭出聲,可淚水,卻最終壓垮堤壩,滾落下來,砸入土中,滲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