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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

血光兩個字,紮在沈風斕眼中,格外刺目。

一直到進了宮,她還有些魂不守舍,想著方纔的卦象。

浣葛自知闖禍了,跟在後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還是浣紗悄聲安慰沈風斕,“娘娘又不是江湖術士,那個卦也只是算著玩罷了,做不得真。娘娘就別再想了,晉王殿下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話是如此,沈風斕還是覺得心裡有些膈應。

不單純是因爲那一卦,更像是那一卦引出她某種潛意識,讓她越發不安了起來。

她走得神思不屬,連長公主迎面走來,都沒能注意到。

還是長公主先停下了腳步,站在離她十步遠的位置。

“沈側妃?真是許久不見了。”

長公主仍是從前的儀態,只是高貴端莊的表象下,眸中裡藏了一譚死水。

她不再穿著白衣素服,而是穿了一身秋香色的廣袖春袍,華麗大氣。

那空蕩蕩的腰身,弱不勝衣,反倒叫人看著有些酸楚。

沈風斕回過神來,上前福身一禮。

“長公主。”

她這一禮恭恭敬敬,沒有絲毫的心懷芥蒂。

長公主冷笑一聲。

“沈側妃眼看就要成爲太子妃了,今時今日,何必對本宮如此多禮?”

她要真的對自己有敬重之心,當初就不該抗旨不尊,把她和衛玉陵的靈位攔在晉王府門外。

沈風斕聽得出她話中的諷刺,只是淡淡一笑。

“禮不可廢,別說我現在還是晉王側妃。就算成了太子妃,長公主依然是長輩。”

儘管長公主曾經逼迫過她,逼迫軒轅玦,要讓衛玉陵追封晉王妃。

沈風斕並不怪她。

那只是一個母親的愛女之心,沒有用到對的方向罷了。

長公主恨恨地盯著她。

“本宮是你的長輩,玉陵更是救了晉王的性命。難道她的一條命,還擔不起一個晉王妃的虛名嗎?你當初那樣烈性,現在又來裝好人,不覺得虛僞嗎?”

她廣袖一拂,伸出手來,指向西北的方向。

“她的屍骨還孤零零地埋在玉陵城!本宮想到她的陵前灑掃拜祭,卻度不過這重重關山!她還那麼小,就算做過一些對不起你沈風斕的事,難道你就這樣恨她嗎?!”

長公主的悲憤,落在沈風斕不起波瀾的眸子裡,像是石沉大海。

“長公主誤會了。我從來不恨小郡主,她生前我還告訴過她,想得到晉王殿下的青睞,一味窮追猛打是無用的。可是小郡主她……並沒有聽我的話。”

長公主嗤笑道:“你是晉王側妃,你一心巴望著正妃的那個位置,豈會有這麼好心指導玉陵?照你這麼說,玉陵爲了救晉王而死,還是她咎由自取了?”

沈風斕搖了搖頭。

“小郡主救了晉王殿下,是晉王的恩人,也是我沈風斕的恩人。正因爲如此,我更加不能讓她泉下不安。她那麼愛晉王殿下,怎麼忍心阻礙他未來的人生?”

“長公主明明知道,衛家軍的人親耳聽見。小郡主的遺願是留在玉陵城,是陪伴衛大將軍。爲何長公主還要一意孤行,違揹她的遺願?”

“你住口!”

長公主額上青筋,隱隱顯露。

她顧不得什麼天家威儀,幾乎是歇斯底里,朝著沈風斕大喊。

“本宮只知道,她活著的時候,做夢都想嫁給晉王!那本宮就要完成她的心願,這有什麼錯?!”

她陷入了自我欺騙之中,哪裡還能顧及真相到底是什麼。

沈風斕的目光之中,透出同情之色。

不過不是同情長公主,而是同情已故的衛玉陵。

“我真替小郡主惋惜,她自小喪父,只剩下長公主這個母親,也沒能好好關愛她。不顧她的願望,霸道獨裁,橫加干涉她的人生。就連她死了,都逃脫不了你的霸道。”

她冷笑一聲,不再看長公主,福身之後擡腳便往前走。

只留下一句幽幽的問話,拷打著長公主的靈魂,讓她面目僵硬。

“這種自欺欺人的母愛,有意思嗎?”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沈風斕揚長而去,只覺得身後一雙怨毒的眼睛,牢牢盯在自己背上。

她終究還是沒能讓長公主,幡然悔悟。

直到沈風斕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長公主才慢慢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假山後頭,跳出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她們說的小郡主,就是在玉陵城被射死的那個,衛大將軍的女兒吧?”

蘭公主說起這話,輕輕巧巧。

這樁事在樓蘭,那可是一件大功勞,一件光耀樓蘭國威的事。

當年的衛大將軍,在戰場上殺了多少樓蘭將士,逼退了樓蘭多少次的進攻。

能殺了他唯一的女兒,讓他血脈無存,這是一件多麼解恨的事。

寧王冷冷地看她一眼。

“在大周,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蘭公主老老實實地閉了嘴,目光落在長公主滄桑的背影上。

“看見沒有?剛纔長公主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你的心上人似的。”

她揶揄著寧王。

寧王沒有理會她,只是轉過了身。

“聖上還在等著召見,快走吧。”

蘭公主見他不搭茬,未免無趣。

“聖上召見也沒什麼事情,最多就是例行公事,問問在京城是否習慣。不過幸好,聖上還把你召來了。”

有寧王跟她一處,進宮就沒那麼無聊了。

寧王道:“父皇召見我,最多也就是例行公事,問問我有沒有招待好樓蘭使臣罷了。”

兩人對視一眼,寧王先朝前走去。

蘭公主不禁回過頭,看著長公主的背影變成一個小黑點,嘴邊翹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

沈風斕才一進華清宮,只見椒香面色緊張,對著她殺雞抹脖子的。

這是在示意她,蕭貴妃今日心情不好。

沈風斕倒不擔心,只要見了雲旗和龍婉,蕭貴妃再不開心也會開心起來的。

她讓奶孃先把孩子放下,兩個孩子跑進殿去之後,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蕭貴妃歡喜的聲音。

“椒香!快去拿本宮親手做的豌豆黃,給雲旗和龍婉嚐嚐!”

聽見這聲音,椒香鬆了一口氣,沈風斕也慢慢地跟進寢殿去。

蕭貴妃一看她面色,便察覺到了異樣。

“怎麼?今日玦兒剛走,你就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了?”

沈風斕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方纔的面色,很難看嗎?

蕭貴妃得意道:“不是你的臉,是眼睛。雖然你的眼神不明顯,本宮還是看出了些許低落。”

沈風斕搖了搖頭。

“母妃誤會了,是方纔來的路上,遇見了長公主。長公主的口氣不太好,和她爭論了幾句,還是沒能把誤會說清,故而有些無奈。”

她沒有提及馬車上,那個不祥的卦象。

說出來徒惹蕭貴妃不安,也無益處。

說到長公主,蕭貴妃的臉也一下沉了下來。

“別跟我提她,這個女人,把本宮氣壞了!”

沈風斕詫異道:“方纔椒香說,母妃今日心情不爽,原來也是因爲長公主嗎?”

“可不是?想著你們今日要進宮,本宮特意起了個大早給聖上親手熬湯。熬了整整一個時辰,送到御書房去。聖上還沒來得及喝一口,你猜怎麼的?”

蕭貴妃越說越氣。

“就被長公主連盅帶湯全打翻了!本宮辛辛苦苦熬的湯,她竟只是一句不小心就帶過了!她分明就是故意打翻的,聖上也看得清楚,卻沒有追究於她。真是氣死本宮了!”

沈風斕能夠明白聖上的原因。

長公主喪夫又喪女,聽聞府中過繼來的那個嗣子,也鬧著要分家。

她一個孀居多年的寡婦,現在孤苦無依,聖上又怎麼好意思難爲她呢?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能怪罪她什麼。

“皇奶奶別生氣了,快看這是什麼?”

雲旗捏著竹絲湊了上來,對著殿門的方向一吹,大片五彩斑斕的泡泡飛了起來。

蕭貴妃的眼睛一下子被點亮了。

“這就是他們說的,京城裡現在最流行的吹泡泡?”

她說話的語氣好奇又喜悅,像是完全忘記了,長公主帶來的糟心事。

“是啊,雲旗和龍婉可喜歡了。想著母妃也會喜歡,便帶了幾罐子進宮來。若是母妃喜歡,叫宮裡人再做也很簡單。”

蕭貴妃笑得面若桃李,像個孩子似的,拉著雲旗和龍婉就去了院中。

祖孫三人各自一手捧著小罐,一手捏著竹絲,津津有味地吹著泡泡。

華清宮裡的宮女們都駐足觀看,看著美麗的泡泡一羣羣從那小竹絲的圈圈裡,飛快地涌出來。

緊接著,便隨著和煦的春風,飛到天上去。

有些飛到了人的面前,他們便伸出手去接,只能撲了個空。

那些高高飛到天上去的,不多時,也會自己炸裂。

雲旗和龍婉咯咯直笑,蕭貴妃也十分歡喜,難得玩得這麼高興。

沈風斕卻瞬間有些惆悵。

爲何她從前竟沒發覺,再美麗的泡泡,也是會炸裂的。

一但炸開,就連影子都不剩。

沒來由地,她心慌了起來。

不知道軒轅玦現在,到了何處了?

春風南度,南北向運河的河面上,一隊聲勢浩大的官船一路南下。

整隻船隊共有大大小小十餘艘船,被拱衛在當中的大船,船樓高達三層。

那大船的船首,巨大的龍頭浮雕栩栩如生,明黃色的鱗片熠熠生輝。

人從遠處看過去,若是一不注意,當真以爲是河底翻騰出的一條金龍。

船隊每到一處,下一處經過的州府,就已經得到了通知。

河中所有的閒雜船隻都要避讓,不論是經商的,還是打漁的,就連擺渡的都不能留下。

只有當地的官員才被允許,坐著小船上去求見請安。

那些不能下河的商販,樂得休息一天,在河邊看看官船的熱鬧。

不少人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富麗堂皇的大船,還是帶著明黃的。

有年老經事的老者,一眼便看了出來。

“這是聖上當年,出巡南方的龍船啊!難道,聖上又再度南巡了嗎?”

當年老者還是壯年的時候,便有幸在河邊見過這龍船,聽聞聖上就在船上要往南去。

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見到一次。

有跟著地方大員前來迎接的小吏,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是聖上,那大船裡是當今四皇子,晉王殿下。”

衆人這才明白。

原來是朝中最得聖寵的晉王殿下,怪不得能搭乘明黃龍船。

這副陣仗,和聖上親自出巡的儀杖,都沒什麼兩樣了。

大船中房間層層疊疊,走道七拐八彎。

上船請安的地方官員,跟在侍從身後,走了老半天才到晉王的屋外。

果然是聖上當年用過的船,這樣七拐八彎的,就算有刺客混到船上,輕易也找不到人在哪。

軒轅玦正在房中,看著從嶺南快馬加鞭送來的,關於山匪的所有文書。

定國公聽說他此番剿匪之行,也將他的心得體會,還有一些別的材料,寫成了文書給他。

他沒有親自去過嶺南,所以對於這些文書,絲毫不敢馬虎。

爲了剿匪的任務順利完成,早日回京見到沈風斕,他準備得格外用心。

那幾個地方大員走進屋子,便看到他在案前詳讀文書的模樣。

他穿著家常衣裳,甚至連領口都沒有整理好,微微地敞在那裡。

露出凌厲的鎖骨和胸口的肌膚,顯得隨意又自在。

一頭青絲鬆鬆地束在頭頂,只用一根半舊的髮帶繫著,樸素無華。

若不是那張臉,俊美得像是會發光,任誰也想不到——

他就是晉王。

衆人紛紛上前見禮。

“下官揚州府刺史楊林,見過晉王殿下。”

軒轅玦放下了文書,款款從書案後頭站起,略微頷首。

“諸位大人請坐。”

每到一地便有地方官員來請安,也有奉承拍馬的,也有敬獻金銀財帛的,更有誇耀自己求提拔的。

種種劣跡,他此番一路南行,算是看全了。

侍從端上茶來,衆大臣謙讓地端起茶來,還沒碰到嘴邊,軒轅玦便開了口。

“本王此番路過揚州府,兩岸房舍儼然,農田興盛,於心甚慰。足見諸位大人,治理本地的功勞。”

楊林正要開口反誇他,又被軒轅玦搶了話。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父皇心中有數,本王也會如實把一路見聞回稟父皇。但是本王最討厭溜鬚拍馬和行賄腐敗之事,如果有人膽敢向本王奉承,請諸位大人互相監督,舉報有獎。”

他這番話一說,讓楊林等人的奉承之語,全都咽回了肚子裡。

揚州府是魚米之鄉,在本地任職,是個極大的肥差。

只要安安穩穩地待三年,不出什麼大的過錯,保準升遷。

因爲揚州府這塊地方,你想讓他少收成些,少繳一些稅銀都沒有辦法。

軒轅玦把話撂這了,若是他們膽敢溜鬚拍馬,豈不是自毀前程?

故而一個個閉口不言,連該說什麼都忘了。

他們準備好的詞兒,全是奉承的好話,並沒有其他。

見氣氛略顯尷尬,軒轅玦寬和地一笑,示意衆人喝茶。

“本王會在此處停留一夜,船上有廚房和米糧,今夜請諸位大人在船上用膳,不必另設宴席爲本王接風。”

“這怎麼行呢?殿下既然經過揚州府,下官等自然要盡地主之誼,爲殿下設宴接風。怎麼能反倒在殿下的船上白吃白喝呢?”

楊林等人堅決反對,軒轅玦卻朝窗外示意了一眼。

衆官員朝屋子的窗外看去,只見甲板上的一個侍衛,正從河中捕撈上來一大兜的活魚。

那些魚大的小的都有,在網兜中活蹦亂跳,看起來十分新鮮可口。

“喏,你們也不算是白吃白喝。要吃的東西,不就是你們揚州府的河裡捕撈上來的嗎?”

這話既給他拒絕接風宴,找了合理的藉口,也讓衆官員的白吃白喝不再尷尬。

衆人不禁歎服,晉王殿下高風亮節,兩袖清風。

而後軒轅玦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同他們用完了一頓晚膳,就把人打發回去了。

一路上靠著這種方法,才能免去應酬的時間,讓他獨自清靜待著。

這一夜,軒轅玦難得放下了文書,走出船艙。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剿滅山匪的計策,不需要再埋首苦讀了。

月明星稀,河面漆黑而平靜。

只有靠近岸邊的河面,纔會被夾岸的燈火,照出些許光亮來。

他仰面躺在船樓最高層,望著漫天星辰,神思早就飛到了京城去。

她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

是不是也在望著漫天星辰,教雲旗和龍婉,哪顆是牽牛星,哪顆是織女星……

良久,耳畔似有風聲刮過。

軒轅玦懶懶道:“出來吧。”

一個腳步聲從身後而來,遲疑地靠近了他。

最後站定在他面前,抱劍拱手一禮。

“殿下。”

眼前的人身著一襲黑衣,若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夜色的一部分。

可他多年跟隨在軒轅玦左右,又豈能瞞過軒轅玦的眼睛?

“本王讓你在京中保護斕兒,誰讓你跟出來的?”

來人正是陳墨。

“回殿下,是沈側妃命屬下跟著殿下的。殿下此行山高路遠,萬一出了什麼不測,屬下難以交代。”

軒轅玦淡淡地瞥他一眼。

“你不在京中,若是斕兒出了什麼不測,你預備如何和本王交代?”

陳墨一時語塞,只能據實以報。

“屬下固是不從,可是娘娘威脅屬下,如若不聽她命令,就……”

想到了陳墨的死穴,軒轅玦一下子明白了。

“就讓你娶了紅妝?”

他提起紅妝二字,陳墨一向木楞的面容上,現出了些許驚恐。

“不,是……嫁給她。”

不是他娶紅妝,而是他進紅妝的家門,做倒插門女婿。

軒轅玦忽然笑了起來。

這麼損的招數,果然是沈風斕想出來的。

讓陳墨堂堂的四品暗衛統領,嫁給一個丫鬟做倒插門女婿,怕是比殺了他還痛苦。

陳墨道:“屬下一路都很小心隱藏行蹤,殿下是如何知道,屬下在船上的?”

他是晉王府身手最好的暗衛,在所有侍衛所出來的暗衛中,也只有元魁能和他一較高下。

軒轅玦當然發現不了他的行蹤。

但他能發現的是,身邊侍衛們的情緒變化。

剛出京城的時候,衆人都戰戰兢兢,絲毫不敢懈怠。

嚴謹都寫在眼睛裡,隨時準備著應對突發的危險。

而不知從哪一天起,衆人的氣氛忽然就變了……

“前兩日本王看到兩個侍衛,站在甲板上值守,一邊還在說笑話。”

能讓他們輕鬆起來的,或許也只有陳墨了吧?

陳墨無話可說,心中暗罵。

別讓他知道,是哪兩個侍衛說了笑話,否則他一定打到他們笑不出來!

沈風斕讓陳墨前來保護他,也是一番心意,他自然不會趕走陳墨。

於是陳墨在大船上,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走動了。

這反倒讓其餘的侍衛不敢放鬆了。

據說陳墨這幾天臉特別臭,在船上神出鬼沒,看到誰笑他就一臉殺氣……

而京城之中,每到春日宮中必興的某樣事物,再度出現。

——春宴。

不論是花宴還是詩宴,是迎春宴還是送春宴,春日裡的宴會總叫人眼花繚亂。

沈風斕一直處於閉門謝客的狀態,也架不住蕭貴妃親自舉辦的宮宴,點了名要她參加。

她是蕭貴妃的兒媳婦,她不參加,誰參加?

更何況,蕭貴妃舉辦春宴,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目的。

“此番春宴設在御花園中,靠近前朝的那一角。到時會設置屏障,與後宮之中隔開,方便讓官宦世家和皇室宗親的適齡男子,進宮參加。”

歷來春宴多是在女眷之中舉行,蕭貴妃爲何突發奇想,要把男賓也請進宮來?

蕭貴妃衝她神秘地眨眨眼,風情萬種,迎面而來。

“是聖上的意思,要讓蘭公主與京中的適齡男子,多相處相處。說不準她會看上誰,也說不準誰會看上她,到時候就有指婚的對象了。”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風斕道:“可是蘭公主志在寧王,怎麼會看上別的公子呢?只怕她還會故意抹黑自己,不讓其他男子看上她。”

事實上,蘭公主在故意抹黑自己的路上,已經走得很遠了。

人人都道她不知檢點,行事詭異,放蕩形骸。

高門貴族的公子,誰敢娶這樣的女子做正妻?

要是單論容貌的話,做個妾室倒是美事,可惜對方是樓蘭公主。

只能感慨一句,玫瑰花雖美,這刺是無福消受了。

“所以本宮要找你啊。那個蘭公主好像挺喜歡你的,聽聞她多次到晉王府求見,你都拒之不理?那你便同她說說,讓她在宮宴之上謹言慎行,也許她會聽你的。”

“聽我的?”

沈風斕指著自己的鼻子,覺得這件事聽起來,有些荒謬。

她跟蘭公主非親非故,雖然不知道蘭公主爲什麼喜歡接近她,但她何來讓蘭公主聽話的本事呢?

蕭貴妃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你盡力一試,不成本宮也不會怪你,怕什麼?”

沈風斕只得應下。

蕭貴妃舉辦春宴之事,在京中一時傳開了。

因爲宴請的不僅是女眷,還有正當年紀的貴公子,所以衆人都格外在意。

能被蕭貴妃請去的客人,都是在京中有名望有地位的。

若是能在席上遇見性情相投的公子或小姐,興許就能成就一段佳緣。

而作爲黃金剩男的陳執軾,自然在蕭貴妃的邀請之列。

陳執軾只比沈風樓小了兩歲,而今沈風樓的兒子省哥兒都這麼大了,陳執軾連個說親的對象都沒有。

定國公夫婦眼看沈風斕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終於想起了被他們忽略的兒子。

“軾兒,這回蕭貴妃舉辦的春宴,不論你看上席上哪個女子,母親都能爲你求來!”

陶氏不挑剔,只要是個正經人家的小姐,陳執軾喜歡就行。

陳執軾吊兒郎當地回了一句,“兒子要是看上斕姐兒,母親也能求來嗎?”

“你這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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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被他氣得不輕,只能把他送到太師府去,讓沈太師和沈風樓教育他一番。

當著姑父和大哥的面,陳執軾自然不敢造次。

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堂中,像是私塾裡頭被先生留堂的童生一樣。

“軾哥兒,舅兄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眼看我們這老一輩年紀都大了。你再不娶個媳婦,生個孫子,叫他們如何放心?”

沈太師是已經有大孫子的人了,還是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大孫子。

他說起這話,不免語重心長,又有些得意在裡頭。

“是啊。我當年爲了給母親守孝,算是託得年紀夠大了。但是在你這個年紀時,也已經完婚了。你就算不想急著成婚,也可以先相看幾位小姐,不是嗎?”

以陳執軾的品貌和身家,就是看上聖上親生的公主什麼的,也不是配不上。

奈何他就是看不上任何小姐。

“大哥,曾經滄海難爲水,你明明知道的,何必也逼迫我呢?”

陳執軾擡起頭來,壓低聲音朝沈風樓說道。

沈太師隱約聽到了,卻假裝沒有聽見。

關於陳執軾當初對沈風斕的心意,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若非沈風斕被聖上親自指婚,嫁給陳執軾,也是沈太師滿意的結果。

可惜,造化弄人。

沈太師惋惜的同時,又有些驕傲。

曾經滄海難爲水,這京城中的貴女,的確沒有哪個比得過沈風斕了。

見識過沈風斕的美貌與才華,又怎麼看得上別的女子呢?

這正說明,他沈太師教女有方。

沈風樓沉默了片刻,便將話題慢慢引到了此番春宴上頭。

“斕姐兒說,蕭貴妃此番舉行春宴,主要還是爲了蘭公主和親之事。以蘭公主的性格,想在大周找一個合適的夫婿,還真不容易。”

沈太師點了點頭。

“這件事有聖上的手筆,聖上不希望寧王娶蘭公主,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做寧王妃。所以此番春宴,不論是寧王還是蘭公主,只要能成就一對,聖上的心結就解了。”

“正是如此。可是談何容易,寧王妃有毒啊……”

沈風樓說到此處,尷尬地咳了一聲。

關於寧王妃有毒這個傳言,其中牽涉到了沈風斕,他不好多說。

不過沈風斕和汪若霏,曾經名列京城雙姝,也都曾經被指爲寧王妃。

雖然最後兩個人都沒嫁進寧王府,境遇卻天差地別。

一個是隱然的未來太子妃,深得晉王的寵愛,又有一子一女聰慧過人。

另一個在秋獵時失蹤,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者懸殊,叫人唏噓不已。

三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門外慌噹一聲,像是花盆被打碎的聲音。

“誰在外頭?!”

沈太師厲聲一喝,接著,便看到沈風翎怯怯地從門外走進來。

“女兒聽說父親傳見,跑得有些匆忙,不小心打碎了門外的花盆……”

看她那副畏首畏尾的樣子,沈太師就眉頭就蹙了起來。

“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麼行事如此不穩當?你幾時見過,斕姐兒走路把花盆踢破的?!”

他不禁思索,讓沈風翎去參加春宴,到底是不是合適的選擇。

又是斕姐兒。

從小到大,府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總是拿沈風斕和她比較。

這叫她如何不產生嫉妒之心?

如果說她從前的熊熊妒火,是一種錯,那沈太師便要爲這錯負大半的責任!

沈風樓看到她面色不佳,連忙開口打破尷尬。

“三妹,坐吧,父親正好有事要同你說。”

沈風翎好不容易放下對沈風斕的執念了,再被沈太師的話一激,又做出什麼對不起沈風斕的事該怎麼辦?

對於沈風樓這個大哥,她一向是言聽計從的,便乖巧地坐了下來。

“都怪女兒莽撞,求父親見諒。女兒只是太久沒有看見父親了,所以激動得失了態。”

這話說得還算得體,沈太師的面色總算好看了些。

“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蕭貴妃在宮中舉辦春宴,爲父打算讓你進宮參加。你天天窩在房中閉門不出,叫外人知道了,不免議論我太師府的家事。”

沈風翎聽到前頭,還在疑惑,沈太師怎麼會這麼好心?

聽到後頭,便什麼都明白了。

說來說去,還是爲他的面子,爲了太師府的名聲。

她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露。

“父親能讓女兒進宮赴宴,女兒萬分欣喜。蕭貴妃舉辦的春宴,想必二姐姐也一定在罷?女兒會好好跟著二姐姐,說話行事,絕不給父親丟臉。”

這一番話,聽得沈太師都有些驚訝。

難道沈風翎經過了這些事,大徹大悟,痛改前非了?

瞧她現在這番模樣,纔算有了些太師府小姐的模樣。

他微微點了點頭。

“你能這樣想,爲父很欣慰。你須知道,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名聲挽回,將來嫁個好夫婿,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沈風樓也道:“是啊。此番春宴不僅是女眷參加,京城中適齡的貴公子都會參加。你若是有看得上的,可以同大哥說,大哥會設法爲你牽線的。”

京城中出身最貴重、人品才貌最好的貴公子,就是沈風樓和陳執軾這一撥了。

要是沈風翎真的看中誰,由沈風樓搭線,的確是件容易事。

沈風翎起身,對著沈風樓一福。

“風翎知道了,多謝大哥關懷。”

沈風樓不禁點了點頭。

他對沈風翎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安安分分不惹事,以太師府的地位,完全可以讓她後半輩子安枕無憂——

不論她將來嫁的是誰。

若是嫁進高門貴族,太師府便是她的靠山,讓她永遠有一席之地。

若是嫁進平凡人家,那更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爲所欲爲了。

只要她安分、不惹事,僅此而已。

“好了,你下去罷。爲父會告訴你母親,替你好生置辦進宮的衣裳首飾。”

“多謝父親。”

沈風翎福了福身,又對一旁的陳執軾行了禮,這才退出了正廳。

她慢慢走出正房的區域,順著一路茂密的修竹,走到一處無人的假山坐了下來。

山石上有些許灰塵,還有被風吹落的竹葉。

她卻無心理會,腦中怔怔地迴盪著,方纔在廳外聽見的那些話。

沈太師和沈風樓他們說,聖上正在爲蘭公主,還有寧王的婚事犯難。

一個是嫁不出去,一個是娶不到。

只要不讓他們成婚,聖上的心結就解了……

她忡愣的面容,慢慢地涌現出喜色來,在脣角凝成了一個微笑。

京中的高門貴族,都因爲寧王妃有毒的傳言,不敢把自家的女兒許給寧王。

可她不怕啊!

這是她成爲寧王妃的絕好機會,不是側妃,而是堂堂正正的寧王妃!

什麼寧王妃有毒,那種虛無縹緲的傳言,她纔不信。

便是真的有毒,只要能做寧王妃一日,她死了也甘願。

人活一世,不就是爲了享受風光無限嗎?

若有那一日風光,死又有何懼?

她心中翻來覆去地細想,自覺此事穩妥。

雖然她沈風翎只是個庶女,但也是沈太師的庶女啊!

若換成平時,她這個身份自然配不上寧王妃的位置,但眼前正是聖上急著需要一個寧王妃的時候。

她的身份也就不算低了。

問題是,沈太師和沈風樓,早就成了晉王一黨。

他們是絕不會同意,把自己嫁給寧王的。

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成就此事呢?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軒轅福昀的話(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淫賊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潑茶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十萬大山絕無僅有的美人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她,也是救他自己第四卷 第二百零五章 沈風斕,你騙我(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封后(大結局3)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貴婦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章 誰心愛的女子,誰去救第一卷 第三十章 出嫁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就算不要皇位,也要你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還是你容易(二更)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姐姐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想做晉王妃第一卷 第三章 沈風翎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天斕居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錯了(二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三章 滄州之重,京城之亂(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奇異的山洞(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來看看本王的背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路邊草叢裡的故事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微不足道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隨後去找你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下藥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她,也是救他自己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更加彪悍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姐姐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是誰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浴室生香,水花四濺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水裡的浮屍(一更)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天斕居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人躲藏?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夜半來客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衝撞第一卷 第二章 請安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淫賊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婕妤擋熊,感天動地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狐貍尾巴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同你生母那個賤人一般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折柳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那件事,跟沈風斕說清楚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照顧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還是你容易(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那件事,跟沈風斕說清楚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人計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蓄謀已久的刺殺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照顧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的成長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十萬大山絕無僅有的美人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救她,也是救他自己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黑臉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桃花眼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密談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誰該勾引誰?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投懷送抱,她身軀嬌軟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沈風斕易經問卦(二更)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拒見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讓她難受的好方法(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刎謝罪(一更)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東宮之怒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可摘星辰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整治(二)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是他故意,還是她故意?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漂亮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聖上的英明決策(一更)第四卷 第二百零八章 斬首示衆(一更)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機智的小毛頭(一更)第一卷 第十七章 蕭貴妃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整治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怎麼生?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本王帶你們去,討個說法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寧王妃來選寧王妃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聖上醒來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跪求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黑臉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章 如果報仇能讓你快樂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能不能好好招蜂引蝶?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進林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問話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可摘星辰第一卷 第十五章 酒醉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倘若你是朕(二更)第一卷 第九章 胎氣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滑胎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更加彪悍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男從楚辭,女從詩經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辭長作嶺南人(二更)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香魂隕落關山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敢進來,我就揍你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這座城,有她的名字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柳姨娘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把自己拍死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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